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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思劍排在第一,誰也及不上。直到他們和甘望梅再次碰頭,甘望梅也是急匆匆趕過來援手:“韓前輩,剛才肅鳶來訪,我沒功夫招待,讓衡齊先過去了?!?/br> 肅鳶來了?夕霜這下子可算是知道韓遂提醒她要獅子大開口的對象是誰了,這人暫且放一放,寧思劍要是死了,她所做的努力等于是前功盡棄,耽誤不得了。 推開門,韓遂把人放下來,示意夕霜獨自過去,甘望梅比誰都更加不放心,要跟著過去,韓遂攔在了她的面前:“不,只能讓她過去,靈物在性命垂危時,警惕心非常高,它信任的人只有一個?!?/br> ------------ 第三百零五章:談條件 寧思劍的樣子看起來沒有那么狼狽,鮮血淋漓的傷口被其他鏡師妥善地處理過,可它的雙眼失去了夕霜初見時的神采,瞳仁上蒙著一層灰白的顏色,甚至連夕霜走近她,也沒有讓它產生更大的反應。 韓遂對著甘望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千萬別出聲,千萬別打擾到靈物,否則它只會遵從本能,選擇用最后的一點力量,徹底爆發。到時候不但容易傷害無辜,更是對它自身無法挽救的局面。甘望梅往后退了幾步,視線始終鎖定在夕霜的身上。夕霜的靈力雖然夠強大,然而身體虛弱,寧思劍的身形暴漲后,哪怕是回光返照的一撲,恐怕這會兒夕霜也完全無法承受下來??身n遂在,韓遂在這里,就像是在每個人心里長了一根主心骨,支撐著不肯放下的信念,始終屹立不倒。 夕霜把每一步都刻意放輕了力道,在幾乎剩下一尺的距離時,寧思劍感應到了有人接近。先是狂暴地伸出了前爪所有銳利的指甲,隨時可以撕碎獵物。然后分辨出夕霜的氣息,又把指甲完全收了回去,把那顆碩大的腦袋在夕霜的手臂上,蹭了又蹭,無法清楚地講出想要表達的意思。靈物開智方能模仿修靈者的語言,寧思劍命懸一線,能力倒退回去,和韓遂所說的那樣,剩下更多的是本能。夕霜在為它解開契約的同時,日月花枝鏡的鏡勢留駐在寧思劍的體內,成為永遠不會磨滅的印記。哪怕它完全獸類,對夕霜只會依戀,絕沒有傷害。 “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還記得曾經答應過我的話嗎?”夕霜拍了拍它的腦袋,“要維持這樣的體型很損耗你的靈力,這里沒有危險,你恢復最初的樣子就好。我會保護你,會盡力保護你的!” 寧思劍的巨大體型是通過吞噬其他的同族才變成現在這樣,如果要恢復原狀,等于要把所有吞噬的那些同族全部吐出來,等于先前是白白的犧牲。寧思劍顯然想到了這一點,越是開智,越是讓它痛苦難當。作為寧思劍的王,是不是它一開始的選擇,就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與其這樣掙扎下去,不如遵從夕霜的意思,留得一口氣,留得性命,還有為同族報仇的機會。要是它的意志撐不下去,那么寧思劍一族全滅,什么希望都沒有了。 在夕霜的注視下,寧思劍全身散發出淡淡的銀色,身形漸漸縮小,銀色化成了星星的形狀,四散著飛起。夕霜知道那是其他同族最后凝結而成的一點殘留,當所有的星星,全部飛散而去,寧思劍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甚至要更小一些。 夕霜俯身就能把它抱起來,發現它輕得就像羽毛一樣:“你傷得很重,拋棄所有背負的,從頭開始。給自己一點信心,才有活下去的勇氣?!?/br> 寧思劍嗚咽著,用嘴拱了拱夕霜的手背,覺得這人特別溫柔,特別讓它安心。如果說有一個可以和謝懷宇對抗的人,寧思劍不會選擇看起來修為高強的韓遂,夕霜才是更適合的那個人。 夕霜的日月花枝鏡,縮小到相應的范圍,鏡光始終在撫觸著寧思劍的傷口。它的呼吸平緩,在夕霜的懷中,漸漸安睡。夕霜的手指在它后背輕輕地摸著皮毛,同時也感受到它一心要求生的心跳。她低聲道:“謝懷宇已經徹底瘋了,我們要阻止這個瘋子,不讓他破壞屬于我們的美好?!?/br> 韓遂走近過來,低頭看了看夕霜和她懷中的寧思劍:“我覺得你的修為突破太快,擔心你的身體受不了,從幾時開始的?” 夕霜能聽明白他這個問題:“就從我得了日月花枝鏡開始,那種發展的速度連我自己也阻擋不了。如今強敵在前,能夠增長修為總是好事,身體沒有異樣,你放心?!?/br> “蘇盞茶幫助你得了日月花枝鏡,可你知不知道,你的修為快要突破在她之上。這是逆天的,她修行了多少年,而你才多少歲,反常之后必有反噬,你一定要仔細留意自己身體的動向,有任何的不適都要及時告訴我?!表n遂揮手讓夕霜把寧思劍放下,“外面有客人來,甘家家主一個人未必能夠應付,我們過去看看?!?/br> 夕霜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肅鳶,所以在見到肅鳶出現的時候,臉上波瀾無驚。肅鳶開門見山道:“蘇盞茶在你們這里,她受了傷,我可以治好她,所以我要帶走她?!?/br> 甘望梅與他分明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聽他說得輕描淡寫,又想到他多年前在甘家做下的孽。要不是這個人,自己的meimei怎么會早逝,要不是這個人,甘家這一代姐妹同心,遠遠會超過目前的狀況。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 從夕霜的角度看過去,甘望梅的眼睛赤紅,要不是估計到肅鳶的修為極高,自己又要保存實力對付外敵,甘望梅早就對他大打出手,在所不惜。 肅鳶聽到腳步聲轉頭看一下夕霜和韓遂:“你們來得正好,看樣子甘家家主不打算給我行這個方便,我真要帶走人,可以說沒什么是可以阻擋我的。先禮后兵,這是我的準則,你們可以勸勸她,好自為之?!?/br> 夕霜本來并不想淌這渾水,蘇盞茶和她氣場不合,讓肅鳶接走也好,到時候再敲他一筆,得一些寶器和靈藥,也就算了??刹恢獮楹温犆C鳶這樣的一番話,再看著甘望梅幾乎在不停發抖的兩腮rou,夕霜第一次對甘望梅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同情,面對謝懷宇攻擊都面不改色的甘家家族,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幾乎要發狂了。 “這里是甘家,甘家家主說了算,沒有人可以改變她的主意。更何況,我沒有覺得她的主意是錯的,無從勸解?!毕λ鲃诱驹诹烁释愤@一邊,無論怎么選,她也不會選肅鳶的這一邊。這個人,實在叫人可氣,她以前是怎么瞎了眼,居然以為自己對這人生有好感,還忍不住親近。撇開血親的關系,夕霜完全想把這一段記憶給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