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一定向解總請教?！?/br>
“不敢不敢，應該是我們請孫總多多指教?！?/br>
蔣漣松開按著的按鈕，電梯門關上，向下駛去。解意說：“小蔣，你去摸摸那兩個女人的情況，最好能夠你想辦法查一下這個孫明的資料。小于，你去查查工程的真偽?！?/br>
兩人分別答應著，沉思起來。

冬天的海在傍晚低矮的天空下呈凄涼的鉛灰色，隨著強勁的風一波一波地拍上沙灘。

沙子非常細，人踩上去就往下一陷，鞋子里便有沙粒灌進來。

海邊沒有什么人，只有零零落落的幾只倒扣在沙灘上的小漁船，襯著遠處沙丘上的小樹苗，有種蒼涼寂寥的感覺。

這是在秀英的海濱浴場。冬天照例是冷清的季節，連夏天里賣游泳衣、浴巾、小食品的各色攤子全都不見了。

程遠與解意慢慢走在沙灘上，風迎面吹打著他們的臉。遠處從岸邊伸展到海中的長長的堤邊停泊著幾艘大船。水中的霧氣使船顯得隱隱約約，隨著海浪的起伏搖晃著。

程遠站在海邊，極目遠眺，仿佛想望過遙遙的云水之間，看回故鄉去。

解意露出了一絲倦意。晚上他還要與孫明在泰華酒店的咖啡廳里約談。對于孫明這個人，他的直覺是此人十分幼稚?？墒窃诤Ｄ?，能夠坐到這樣的高位，主管這么大的工程，肯定不會是一個幼稚的人能夠承擔的。所以他覺得自己更加要提高警惕，步步為營。

在這樣忙碌的時候，還要與程遠敷衍，他覺得真的有些累了。

程遠忽然說：“我昨天晚上給你打過電話，你不在?！?/br>
解意想了一下：“我在外面玩?！?/br>
程遠轉頭看看他，曖昧地笑笑：“玩？一夜沒回家吧？”

解意有些不舒服，他有什么資格打探自己的私生活？不過，他仍然微笑著：“你又在開玩笑了。昨天一個人覺得悶，出去打牌機去了。輸了5000多，打到半夜才回來?！?/br>
“是嗎？”程遠顯然不相信，但不準備繼續深問?！傲炙紪|還沒有回來吧？”

“還沒有?！苯庖庑??！昂孟竦饺毡究疾烊チ?，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

“有沒有感覺很寂寞？”程遠不懷好意地朝他低下頭去。

“沒有?！苯庖饫世实匦Φ??！懊刻於加泻芏嗍伦?，沒有時間去感覺?！?/br>
程遠不相信地輕問：“真的沒有？”聲音里充滿了挑逗。

解意絲毫不為所動：“我們是小老板，凡事必須親力親為，哪像你，下面有一大堆人幫你做，你這個大老板每天都可以不上班，只去釣釣魚，泡泡妞，打打高爾夫球就可以了?！?/br>
“我哪有這么好福氣？”程遠忍俊不禁。

解意斜斜看他一眼：“酈酈不在?？?，你有沒有去勾兌盧玉敏??？”

程遠趕忙否認：“沒有沒有?！?/br>
“應該去啊?！苯庖庑τ卣f?！氨R玉敏不錯，是好太太的人選，你可以考慮一下?！?/br>
程遠頗有些啼笑皆非，轉頭看了他半晌。他穿一件深灰色的風衣，腰帶隨意地打了個結。柔軟的黑發在風中飛舞，襯得他臉白如玉。此時他帶些揶揄的淡淡的笑意，使他倍添嫵媚。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是在鼓勵我去泡盧玉敏了？”程遠逗他。

“我沒有?！苯庖饬⒖谭裾J?！澳惚緛砭驮谧?，我只不過說一個事實而已?！?/br>
程遠抬手，用力摟住他的肩：“你完全不想想你的朋友了。她要傷心怎么辦？”

“跟了你是注定要傷心的?！苯庖庀霋昝撍氖??！伴L痛不如短痛，酈婷早一點離開你，還可以有個好一點的歸宿?！?/br>
“你就這么不看好我？”程遠有些好笑，抬起另一只手，緊緊地圈住他的身體?！耙苍S你可以試試。我其實可以做個好男人?！?/br>
解意往后退，試圖躲閃他俯下來的臉?！皠e這樣?！彼f?！肮馓旎罩?，我不喜歡這樣子?！?/br>
“又沒有人，怕什么？”他緊逼著他，尋找著他的唇。

解意有些火了，奮力推開他，急怒中腳踩在沙窩里，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程遠順勢壓住了他。

他緊抱著他，感受著他身體的柔軟。他吻著他細膩的臉頰，這才領會出什么叫膚若凝脂。

解意躲閃著，推拒著，越掙扎越往沙堆里陷。漸漸的，他失去了力氣，只好靜下來。

程遠以為機會來到，伸手去拉他風衣上的拉鏈。

解意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

程遠不去理會，只固執地吻上他的脖頸。解意的風衣里面還穿著毛衣與襯衫，他再也難以作為，況且也不敢真的在大白天里強迫他。不過，只這么親吻一下，他都像如了愿一般，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

他抬起頭來，溫柔地看著解意，卻見他眼里透出深深的憂傷。

解意淡淡地問：“是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一切都必須通過身體的接觸來維持？”

“當然不是?！彼碇堑鼗卮??！翱墒?，如果沒有身體的吸引，某些關系是無法維持的?！?/br>
解意有些痛楚地閉了閉眼睛，吶吶地問：“是不是強迫一個人就范，會有很大的成就感？”

程遠看著柔細的沙子在他周圍輕微地流動，忍不住低頭碰碰他的唇。解意本能地想閃開，卻被他有力地固定在沙灘上。

“我從來不強暴人的?！背踢h柔聲說?！安⒉皇钦鞣嗣恳粋€人都會有成就感的，因為這個世界上，賤人太多了。但你是不一樣的，我身不由己。我不愿強迫你，寧愿被你征服?！?/br>
解意已判明他不會再有更多的異動，這才放下心來。聽了這話，他笑起來：“我可不抱任何信心。有誰可以征服你呢？除非是你自己?！?/br>
“沒錯?！彼痔嫠瞄_零亂的黑發?！笆聦嵣夏阋呀浾鞣宋业男??！?/br>
解意忍不住哂笑：“你也有心的嗎？”

程遠凝目看了他良久，站起身來，順勢拉他起身，替他細心地拍去身上的沙子。

程遠認真地說：“以后我再也不碰你了，除非你同意。不過我對你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夠考慮考慮，跟著我?！?/br>
解意沒有一點商量余地地搖頭：“程遠，我們沒有緣分。如果我在認識林思東以前就認識你，也許我真的會跟了你?？墒乾F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我不相信你會愛我，我也不相信我會愛上你。我更加不相信我們之間會有一個穩定而長久的關系。既然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何必去強求呢？如果你只是找個合適的伴侶，我倒是覺得盧玉敏更適合你?！?/br>
程遠看著他。在灰色大海的背景中，解意那雙黑黑的眸子里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蒼茫。他退后一步，灑脫地笑起來：“好吧。我聽你的。不論將來我與你的結局會怎樣，我們都仍然做朋友，可不可以呢？”

“當然?！苯庖庖怖世实匦ζ饋??！拔蚁Ｍ覀兪怯肋h的朋友?！?/br>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