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一個胸膛的溫暖是他渴望的,沒有一個人的等待是他期盼的。他的整個一生仿佛都注定了像眼前的黑暗,無邊無際地彌漫開去,籠罩著一切,沒有一點光明。他不相信感情,不相信永恒,不相信未來……他覺得冷,那種冷不是來自外面的黑夜的空氣,而是來自他的內心深處,蔓延至整個身體,從腳底到發梢。終于到了林思東的別墅。他將車停在門前,熄火,卻再也無力走下來。望著相隔數米距離靜靜駐立在黑暗中似童話故事般的屋子,還有在夜風中微微飄動的花、樹與草,他再也控制不住,伏在了方向盤上。林思東聽到熟悉的車聲來到門前止息,卻久久不見解意進來。他忍不住打開門,一眼便看見那部熟悉的寶馬停在門口,顯得特別孤獨。他走上前去,拉開車門,便見解意趴在方向盤上,身姿說不出的倦怠。他伸手輕輕抬起他的肩,頓時被他不及收藏起的哀傷震撼了。解意靜靜地看著他,不發一言,眼光里卻滿是無助。他心里一酸,將解意擁入懷中。“怎么了?”他溫柔地問。“我累極了累極了……”他吶吶自語,象是受盡了委屈的小孩子。林思東明白他的疲倦,邊把他抱下車邊安慰:“好了好了,別傷心,一切都會好的。你有我,什么都別怕。來,我們去休息?!彼е呦驑巧?,頗驚異于他的輕盈。他是瘦多了。他想。解意在極度的疲憊與濃重的酒意以及空腹喝酒后強烈的不適中掙扎著欲入睡。林思東細心地替他換下衣服,首先躍入他眼簾的卻是他雙肩與腰腹上大塊大塊的青腫和印痕,顯然都是他激烈的嚙咬以及過度的摟抱造成的。他驚異于自己會有如此失控的暴虐,同時也憐恤他超乎常人的忍耐力。他不去碰他的傷處,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干滿身的冷汗,給他蓋好被子,這才放心地躺到他身邊。解意被渾身上下里外不絕襲來的痛苦折磨著。他翻來覆去,過度困乏的腦筋遲遲不能休息,令他無法進入睡鄉。他拼命按著心動過速的胸膛和劇痛的胃,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林思東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痛苦的情狀,心痛不已。他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向來都是別人照顧他。他只能說:“送你去醫院吧?!?/br>解意咬著唇搖頭。忽然他下床沖進浴室,開始干嘔。他腹中其實并沒有東西可以吐。林思東欲跟進去,他卻一把摔上了門。他苦笑著搖搖頭。多么倔犟的人。解意吐完,打開洗手臺上的水龍頭,將冷水潑到臉上,這才覺得難受的感覺緩和了一點。抬頭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他感到心中悶得無法抑制,不由自主地重重一拳擊向鏡子。林思東在外面聽到“嘩啦”一聲,著實嚇了一大跳,連忙大力撞門,并大叫:“小意,你怎么了?沒什么事吧?”解意漠然地打開門,茫然地看著他。他看向已不復存在的鏡子,再看看恢復了平靜的解意,不知說什么才好。當發現他的右手滿是鮮血時,他驚得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澳阍诟墒裁??”他一邊憤怒地向他大吼,一邊意圖幫他止血。解意邊往外走邊伸手推他:“我沒事,別碰我?!?/br>他不管他,強力將他的手拖到水龍頭下沖洗。解意仍然拼命推他。他用力揮開他的手,硬拽著他的手不斷地沖洗,直到把血沖干凈。他手上的幾個關節處均有著較深較大的創口,鮮紅的血因著滿含酒精的熱量而源源不斷地涌出來。血水映著雪白的潔具慢慢往下流,那種經過對比的鮮艷,令他心中的郁悶減輕了許多。林思東扯下毛巾裹住他的手,然后將他拉到房間里坐到床沿上,轉身打開衣柜,在最上一層拿出一只小藥箱。“你不要碰我?!苯庖獾木埔庖廊晃赐?,始終試圖推開他。他沉聲恫嚇:“你再不讓我給你包扎,我就把你捆起來?!?/br>解意不理他,繼續拼命推拒著,欲掙開他的手,鮮紅的血滴隨著他的動作四處飛灑,墻上、地板上、床單上、兩人的身上,到處都沾滿了令人心驚的鮮血。林思東又急又氣又心疼,最后只得將他按到床上,用身體壓住他,這才能夠捉住他受傷的手。解意未再掙扎,兩天一夜未眠而且一直在奔波勞累,又被林思東無休無止地連續折騰,體力腦力的雙重透支終于征服了他。他倒在床上睡著了。林思東仔細地察看了他的傷口,確認里面沒有留存玻璃渣,方給他倒上白酒消毒,抹上云南白藥,然后用消毒紗布替他包扎好。收拾停當,他才松了口氣,上床坐到解意身邊,端詳著他慘白至微微泛青的臉,憐惜地輕輕吻著他仍在沁出冷汗的額與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的雙眼,最后到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沒有血色的嘴唇。抬眼看著他沉睡中無意間流露出的哀傷與痛苦,他那顆剛毅堅硬從不為人所動的心有了一絲細微的牽動。他雖然睡在他身邊,可是感覺上卻離他那么遙遠。他的心門一直緊閉,從沒有為他而開。醒來時他是如此堅毅,可是此時此刻,他卻顯得這般脆弱,如盛放至即將凋謝的鮮花,一縷寒夜里的微風,都可以使它輕悄地萎落。他躺下來,將他摟入懷中,希冀著自己灼熱的身體會溫暖他冰冷的肌膚。深秋的夜風中,有落花緩緩地飄落。第十二章程遠自從知道酈婷是黃金海岸的老板,便立即轉移根據地,頻頻光顧酈婷的俱樂部。他不但常常帶著客戶來,帶著公司的下屬來,而且自己更是每天必到,且屢屢大手筆地消費。在宏觀調控開始,??诘慕洕?/br>劇衰退的形勢下,象他這樣的客人實在是彌足珍貴。黃金海岸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他對他們女老板的企圖,竭誠歡迎他來消費之余,倒也興起了不少美人配英雄之類的議論。張唯勤聽多了這種話,心里從篤定到搖擺到微感驚慌。他與程遠比起來,除了比他年輕外,其他方面沒有一樣比得過他。而在與酈婷的交往中,年輕是他很不利的一個因素。如此看來,他在酈婷心中的地位已岌岌可危了。最近酈婷很少與他在一起,他曾經在上班時間破天荒地闖進她的辦公室試探她。“那個程遠很喜歡你,是嗎?”他的問話里滿是醋意。酈婷察覺了,不置可否地微笑:“我沒覺得。你聽到他說過什么嗎?”“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