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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的佛誕日。這都不可能說是暗示,而是明示了。隨便一聯想,就能想到聶太后的一生,正暗合了這富中之苦的說法:嫁給太子之前的一波三種,大婚后的三年無子,有子后的天人永隔、山河破碎。聶太后年紀不大,卻已經經歷了大多數人都不太可能會經歷的種種磨難,大概也算是另類的權利越大,責任越大吧。而謝介的夢卻是自發自主、天馬行空的。不過說來也巧,謝介在這一晚,夢到的也是有關于聶太后嫁予文帝之前的一波三折。那差不多已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不僅文帝還活著,仁宗也在世。謝介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最是熊孩子的年紀,上躥下跳,人厭狗憎。謝介當時正處于久住宮中的階段,與表哥一同跟著還不是宰執的邵執中邵老師以及各方大儒做學問,真的是好苦好苦。大儒們還好說,主要抓的是學問,而且還更多的是管太子的學問,對年幼的謝介有所放水。邵執中卻是連禮儀都要一起管的,也不管是太子還是世子,只要不合適,他就要說,可想而知被教訓最多的自然是謝介,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仿佛在邵執中口中謝介就是個狼孩。“他怎么不上天呢?!”謝小介那個時候真的是“恨透了”邵老頭。這里就不得不介紹一下了,謝介這次的夢很神奇的是從第三方、旁觀者的角度在看待自己過去的發生的事??粗r候的他憤憤不平,看著他逃課出宮。而從另外一個角度去圍觀這些過去,謝介竟然看到了不一樣的一面,只有邵執中是真的把他和表哥平等對待的老師,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用過心去引導謝介。雖然不能把謝小介過去的頑劣與不學無術都不講理的歸在這些老師的區別對待上吧,但至少是有一定責任的。要知道當時的謝小介,與表哥一同上課,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太子伴讀,就是和自家表哥一同上學的學生。這樣被強行區別主次,未免有失偏頗。對比如今房先生的教學成果,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惜,年幼的謝小介看不到也看不懂這些背后的彎彎繞,只一門心思的覺得其他老師都很好說話,為何這個邵執中就是這般死心眼?這次謝介負氣逃課,是因為他難得用心寫了一篇文章,其他老師都夸好,只有邵執中說那文章除了字寫的還行以外其他全無可取之處。語氣可以說是相當的不客氣了,氣的謝介當場推開攔著他的表哥,便揚長而去。小孩子難免愛面子,謝介也是如此。若放在以往,謝小介一定又會去他大舅仁宗那里告狀了,說邵執中針對他什么的。可是這次,謝小介卻并沒有那么做,因為他大舅病了。那個時候的謝介還不知道,有時候人這一病,就再不會好起來。謝小介只以為大舅是勤政勤的太過辛苦,多休息,一定就會好起來的。為此,他特別懂事的再不會去拿瑣事勞他大舅煩心。而此時此刻的仁宗,也確實顧不上太多事情了,他就像是要燃盡生命最后一點力量的布置著身后事。為他死后的天下思量,為謝小豬的未來考慮,為太子…………秘密觀察著年紀合適的女孩,想要在自己死前看到太子成婚。若不是謝介實在是太小了,而與他同齡的小女孩基本還沒有徹底定性,怕促成又一對神宗那樣的怨偶,仁宗真是恨不能連謝介的婚事都一并給賜了。免得沒有了他照拂,謝介被人欺負。雖然說謝介還有鎮國長公主這個娘在,但由于聞天當年在駙馬死后的種種表現,仁宗對于自己這個大女兄真的是不太放心。若他覺得女兄是個合格的母親,他也就不會把謝介強行接入宮中親自撫養了。為此,姊弟兩個還曾發生過前所未有的爭執。最終,妥協的是聞天,人無完人,她也有做錯事的時候,而她弟說的對,不是她想要彌補了,人家就一定還會在原地等著她。當然啦,姊弟沒有隔夜仇,這對全天下最尊貴的血親,最終達成了接謝介入宮的同時、聞天也可以常住宮中的協議。一家人團團圓圓,豈不美哉?事實也是如此,除了仁宗的皇后不太想要個大姑子在大內對自己指手畫腳以外,其他人對此都是喜聞樂見。神宗也因此經常帶著王妃蘇氏來宮中小住,一家人在太宗死后再一次變得整整齊齊。宮中始終留著聞天和聞盆子的宮殿。謝介當年覺得他大舅母對他的疏離和有意見,也并不是他過于敏感的產物,而是真的。從大舅母的角度來看,也確實憋氣,她都是皇后了還要對大姑子畢恭畢敬,這是什么道理?最可氣的是弟媳,一個小漁村來的孤女,竟然能與她當妯娌,還更得大姑子的心!總之,在謝介以為的完美童年里,其實隱藏著很多只有長大后才能夠明白的磕磕絆絆,但不管如何,都是些雞毛蒜皮、家長里短的小事,誰也并沒有真正的壞心思。大舅母也就是性格孤傲刻薄了些,卻從未動過什么歪主意,謝介在宮中的時候她也沒短過他什么,只是單純的不親近而已。不過,也是因為這種不親近,在大舅病倒之后,謝介遇事也不會去找大舅母告狀。大長公主當時還對兒子能像丈夫一樣擁有大學問而心存幻想,哪怕謝介去告狀,也只會讓謝介好好學習,不許頂撞老師。這話在后來看是沒什么問題的,邵執中確實是真正為謝介著想的那個老師,但對于年紀小的謝小介來說就……哪怕他娘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講,他也是不會信服的。不管如何吧,謝小介就這樣帶著太子的人跑出了宮。謝介從小身邊就沒缺過人,在宮外用的是大長公主的儀仗,在宮內則與太子比肩,同吃同住,同一批人伺候。在推開太子表哥離開后,他表哥不僅沒生氣,還生怕他亂跑出去有危險,命自己最信任的一隊親衛從旁小心翼翼的保護。‘也能不怪那些人參我驕縱啊?!x介從旁觀者的角度如是道。謝介有點著急,想讓小時候的他回宮,多看看表哥,或者是大舅。他們已經多年未曾入夢過了,可是雖然他知道他在做夢,卻并不能控制這段帶有回憶性質的夢境的走向。年幼的他一路上了雍畿最熱鬧的大街,被瞬間吸引去了注意,壞心情沒了,卻也不是那么著急回宮。然后,就到了雍畿最著名的樊樓。灰色的瓦,青色的磚,古樸又大氣,富麗又堂皇。樊樓之大,好似宮殿,超過了很多人的想象;樊樓之高,層層疊疊,甚至比皇宮更高。這也就只有在大啟才能夠出現的建筑了,其他朝代不參你一個“僭越”才有鬼。謝小介對于樊樓已經很熟悉了,他六歲的時候就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