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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但也無甚大礙,可以出門走動了。 吳哲的建議是讓她還是少出門,盡量在家多休息,等傷徹底好了再說。 但別的可以等,進宮謝恩卻不能等。 當初阮芷曦燙傷之后,宮里的兩位主子不僅頒下了賞賜,還特地讓吳哲去照看她的傷勢,她眼下既然能走動了,怎么也該去謝恩才是,不然傳出去難免讓人覺得她恃寵生嬌。 吳哲說只要不做大動作,牽扯了傷口就好,她便提前遞了帖子進宮,定在九月十三這日與周氏及鎮國公夫人林氏一同入宮謝恩。 林氏一大早就來到了顧家,親眼看了看她的傷,確定比之前好了很多,這才拉著她一起上了馬車,向皇宮走去,一路都在叮囑她待會要小心些,千萬別再碰到傷口。 阮芷曦全都笑著應下,心思卻早就已經飛到皇宮里里了。 阮氏因著國公府的緣故,進過幾次宮,甚至陪林氏或謝氏一起參加過宮宴,對這里并不陌生,一應禮節也都了然于心。 但對阮芷曦來說,卻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皇宮”,而不是后世被當做博物館一般參觀的宮殿。 更不用說這里還有真正的皇帝和后妃,于她而言就像看見活的兵馬俑一般。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不管心里到底是怎么樣,但表面上一直都是一副鎮定自若從容不迫的樣子,也從未對什么事情表現出過明顯的興趣。 可自打遞了進宮的帖子,她就隱隱開始興奮,這種小媳婦進城看什么都新鮮的反應讓顧君昊覺得很是罕見,好奇問道:“你在你們那里,是不是從來沒有進過宮,沒見過你們的皇帝和皇后?” 阮芷曦扯了扯嘴角:“我們那早就取消封建帝制了,壓根沒有什么皇帝皇后,只有國家領導人?!?/br> 這話把顧君昊說的又是一愣,半懂半不懂地問:“那你是沒見過他們嗎?” “怎么可能?”阮芷曦道,“我天天在新聞聯播里見他們!” 顧君昊當然不知道新聞聯播是什么,但他最近隔三差五就從阮芷曦口中聽到一些完全不懂的詞匯,已經習慣了。阮芷曦不解釋的他也就只聽聽,不會刨根問底地非讓她說清楚。眼下只是有些納悶她既然經常見到,為何還會對于進宮面圣感到這么新鮮。 不等他再問,阮芷曦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邊照鏡子一邊說道:“因為我們那沒有皇帝皇后,我以前只在史書上見過他們,所以才覺得新鮮?!?/br> “就好比你天天在書上看那些孔孟之道,哪日若是真能見到孔子孟子了,反應沒準比我還大呢?!?/br> 顧君昊只是順著她的話想了想,就激動的臉都紅了。 若是有朝一日真能得見孔孟兩位圣人,那可真是…… 他抿了抿唇,恨不能自己也能像阮芷曦一般,“穿越”到孔孟二人的時代,親眼見見他們才好。 到時候若是能跟任何一位圣人說上幾句話,論幾句學問,那對他而言定然也是受益無窮的。 他自顧自地想入非非,許久才回過神來,抬頭往阮芷曦的方向看了一眼,瞬間被拉回現實。 阮芷曦這么半天仍舊在照鏡子,換著各種角度看額角那處的疤痕,還時不時地撥弄頭發。 她肩上的傷還沒好全,但臉上的傷沒這么嚴重,已經愈合了,并且真如吳哲當初所言,留下了指甲蓋大小的疤。 不過吳哲當時比劃的是拇指的指甲,她最終留下的疤只有小指指甲那么大,下面間隔不遠則有兩個被飛濺的燈油燙傷的小點,也就芝麻粒大小,不湊近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結果比當初想象的要好些,阮芷曦也說自己并不在意,現在卻對著鏡子照了很久。 哪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顏呢?之前一直待在家里沒出門,她表現的輕松自如,如今即將進宮,她肯定還是在意的吧? 顧君昊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感謝的話當初已經說過,一味重復也沒什么用。 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聽阮芷曦自己念叨:“古代的發型真是又麻煩又不實用,連這么大點的疤都遮不住?!?/br> 這話顧君昊聽明白了,問道:“你以前……都是用頭發來遮擋臉上疤痕的嗎?” “對啊,我們那可以剪短發,也可以把頭發散著,我以前的發型剛好能把額頭的疤擋上?!?/br> 她雖然并不是很在意那些疤痕,但也不喜歡別人盯著她臉上的疤看,所以一直都是用頭發遮著的。 顧君昊聽了又露出震驚之色,一忍再忍才沒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一個直接連名帶姓的稱呼彼此,還披頭散發,甚至……甚至剪短發的地方,這不是……蠻夷之地嗎? 阮芷曦對著鏡子研究臉上的疤,沒注意到他的神色,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后來他在書房看書的時候,無意掃到房中屏風上畫的仕女圖,圖中女子額頭有一抹紅色的花鈿,他這才想起可以準備一些花鈿給阮芷曦。既能遮擋疤痕,又能起到修飾的作用。 他想到了就立刻去辦,但大齊并不流行花鈿,雖然也有商鋪在賣,但花色大多普通,而且都是要端端正正貼在額頭才好看的,若是貼在額角,就會顯得很奇怪。 他讓下人尋遍了京城,也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最后索性自己繪制了幾幅圖樣,直接找人去做。 可他畫的圖都太精致了,要縮小成只有指甲大小,甚至米粒大小的花鈿,就更需要費工夫,不知耗費多少材料才能做出最終的成品,故而下人接連找的幾家店鋪給的價格都不低。 顧君昊囊中羞澀,最后不得已找到了他的父親。 “爹,您能不能……借我些銀子?” 顧蒼舟當時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聞言差點把手里的棋子扔了。 “你別跟我說銀子,提起銀子我就頭疼!心更疼!” 顧君昊不解:“怎么了?” 顧蒼舟瞪了他一眼:“都怪你!先前說什么芷汐是妖物,你娘當時拿她那琉璃瓶打比方的時候,我不小心說漏了嘴!” “結果你一走她就把我的私房錢全收回去了!而且從那以后再也不給我身上多留銀兩,都是每次出門現支的!” “你現在來找我借銀子?我還想找你借呢!” 顧君昊沒想到連父親都沒銀子了,一時間犯了難。 他爹抱怨過后卻又反應過來什么,眉頭一擰:“你自己的銀子呢?” 顧家百年世家,即便比不得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富貴,但也絕對不窮。 顧蒼舟與周氏雖不寵溺孩子,讓他養成奢靡的習慣,但對顧君昊也從不苛刻,月例給的不算少,平日里一應嚼用也都是頂好的。 在顧君昊考中狀元,步入官場之后,考慮到他的應酬可能會比以前多,偶爾還會有些臨時的開支,周氏給他的銀子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