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代替

    馨兒已經被發賣，阮氏與趙坤之間的事看似已經解決，按理說阮芷曦可以將這件事就此按下不提，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可是一來她與阮家翻臉，需要一個合適的名目，僅僅只是因為下人偷盜財物未免顯得小題大做。

    二來她初來乍到，就算有阮氏的記憶，對很多事的處理也不見得就能絕對穩妥。

    何況在馨兒這件事上她始終覺得還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一時半會又說不清哪里不對，自然要以防萬一。

    阮氏與趙坤雖然還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但曾單獨見面也是事實，既然如此她最好還是提前跟國公府打個招呼，免得將來再生出什么事端，讓他們彼此都措手不及。

    可當初縱然是趙坤先糾纏阮氏，阮氏后來也確實是自己春心蕩漾想與他來往。

    這個鍋阮芷曦是不會背的，只能準備了另一套說辭。

    “這事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她喃喃道，將阮氏與趙坤的初遇仔細說了一遍。

    “這本來只是一樁意外，我忐忑之余并沒有多想，只覺得是自己運氣不好，趕上了那樣的雨天，慌亂之中走錯了路與宣平侯世子撞見了?！?/br>
    “可后來我發現，宣平侯世子雖然沒有到處亂說，但從那之后我每次出門時，總能在附近看到他?！?/br>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次如此，我就覺得有問題了?！?/br>
    阮劭東皺眉：“聽霜聽雨在干什么？一個大男人總是跟著你，她們都看不見嗎？”

    “不怪她們，”阮芷曦道，“她們守在我身邊專心伺候我，宣平侯世子又沒靠近，只遠遠地出現，裝作恰好路過。若非我之前經歷過那一遭，特別注意他，也不會發現他總跟在我身后?！?/br>
    “我那時就已經起疑，覺得有人透露了我的行蹤。但我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也不愿胡亂的去猜測懷疑?！?/br>
    “直到……直到有一次我身邊只有馨兒的時候，宣平侯世子過來塞給我一包安馨齋的松子糖?！?/br>
    阮劭東與姜管家同時面色一沉。

    “他還知道了你喜歡吃什么?！?/br>
    “是啊，”阮芷曦垂眸，“我當時又驚又怒，卻也不敢大聲呼喊，生怕被旁人看到了誤會什么?！?/br>
    “等回去后我才漸漸定下神來，覺得不能再這樣了?！?/br>
    “我的忍氣吞聲并不能讓這件事就此過去，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br>
    “可是我并無證據，空口白話地指責宣平侯世子糾纏我也不切實際。況且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了，不管我有沒有錯，都不會落下什么好名聲?！?/br>
    這個年代對女子苛刻，與外男主動來往是不守婦道，可就算是自己什么都沒做，無故被纏上了，也會被說是紅顏禍水，總歸沒什么好話就是了。

    阮劭東與姜管家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阮芷曦繼續道：“那時候我就開始懷疑馨兒了，但沒什么證據，而且……而且我心底里還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是我誤會了她?！?/br>
    “可是等我們回到顧家之后，馨兒卻有意無意地在我面前提起宣平侯世子?！?/br>
    “起初只是開玩笑說宣平侯世子之所以對我一見難忘，一定是因為我太過貌美?！?/br>
    “后來見我沒有反駁，就開始大著膽子說他一定是喜歡極了我，才會明知我的身份還冒天下之大不韙湊到我跟前，只為送一包松子糖?！?/br>
    “還說……說若是她能碰到這種郎君就好了，那一定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br>
    這些并不全都是謊話，很多都是馨兒確實對阮氏說過的，阮氏也正是因為這些話才越發動心，險些真的鑄成大錯。

    阮劭東聞言一掌拍在了木椅的扶手上：“不知廉恥！”

    他并不是那 迂腐之人，覺得男女之情都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相反，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這在他看來是很正常的事?！咀?】

    但馨兒身為一個下人，在已經成婚的主母遇到這種事之后還說這樣的話，顯然失了本分，還帶著惡意引導的意味，就是打死也不為過。

    阮芷曦眸光低垂：“那時我就確定，給宣平侯世子透露我的行蹤，告訴他我的飲食喜好的人，一定就是馨兒?！?/br>
    “大概是我之前一直默不作聲的態度讓她覺得我并不討厭宣平侯世子，這才膽大包天的幫他說這樣的話?！?/br>
    “可我沒有證據，若是就這樣處置了她，只怕最后反倒要被她反咬一口?！?/br>
    “而且……而且她是父親母親那邊安排給我的人，隨隨便便就把她處置了，我也沒法跟他們交代?！?/br>
    “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裝作聽進了她的話，讓她誤會你對宣平侯世子也有意，進而傳了這封書信給你？”

    姜管家見她半晌不語，替她接了下去。

    阮芷曦點頭：“拿到這封信的當天我就把馨兒發賣了，原想把這封信也燒了，可又想起若沒了這封信，父親他們只怕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反而覺得是我污蔑馨兒，我就又把這封信留下了?！?/br>
    “我想著馨兒這么大膽，敢幫宣平侯世子靠近我，還引誘我與他來往，那一定是得了天大的好處?！?/br>
    “可她整日與我在一起，我并未見她身邊多出什么不該有的東西，就猜測她是把那些東西都送回家里去了，所以一早就已派聽雪去查探她的家底?！?/br>
    “只是發賣她的時候聽雪的消息還沒傳回來，我就想過幾日再去跟父親他們說，但父親當天就派人叫我回去……”

    “我當時缺了佐證，怕說不清，就沒有去，想再等一等，等到最后……聽雪的信里說，馨兒家確實大有變化，但這變化并不是近幾個月才有的，而是一年前?！?/br>
    “一年前……剛好是我將馨兒提到身邊做貼身丫鬟的時候?！?/br>
    出嫁的女兒想回娘家告狀，訴說身邊的丫鬟與外人勾結，到頭來卻發現這個丫鬟從一開始就不干凈，是她的親生父親和繼母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難怪……”

    姜管家緩緩點了點頭。

    難怪大姑奶奶這次會主動將這件事告訴國公爺，言語中對阮家的態度變化也很大。

    這是被阮家傷了心。

    “你今日去阮家，他們是不是還為了馨兒責怪你？”

    阮劭東問道。

    阮芷曦點頭：“我本想跟他們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看到聽雪的那封信的時候，就打消這個念頭了?！?/br>
    “與其跟他們說，還不如跟伯父你說?！?/br>
    “你做得對，”阮劭東道，“這件事不要跟他們說了，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出了這個門，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還像以前一樣好好過你的日子就行?！?/br>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實在是那夫妻倆這么多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