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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那太監狼狽地從巷子里跑出來,一邊跑還一邊拿手捂了臉,似乎是被人打了一樣。他急步沖出來,快到rourou近前卻是被雪滑了一跤,直接仰面摔了下去,還好冬衣厚實,并沒受傷,他也不爬起來了,直接一骨碌滾過來撲跪到rourou面前急道:“殿下,巷子里是四殿下,他在——”一聽巷子里的人是四皇子,福臨頓時緊張起來。“他在干什么?”rourou卻是不為所動,目光仍舊看著前面不遠處。“他扒了一個小宮女的衣裳,還用……”那太監是個憨直的,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妥,但一想到剛才看到的那情景,他只覺目眥欲裂,恨得牙癢,不過到底還是把后半句話給吞了回去,不用想,定然不是什么能見人的好事。朕不禁驚得張了嘴,扒宮女衣裳?這四皇子多大來著?應該比rourou還小吧?rourou到現在都還是童子一個呢,那個小子倒已經開始知人事了?就在這時,巷子里也有了動靜,一撥人馬緊跟著從那死巷里走了出來,四個太監圍著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卻見他身披紅狐大氅,長得容顏俊秀,長眉細目的樣子跟端貴妃極之相似。只身量顯得略矮,雖只比rourou小一歲,卻比rourou矮了差不多半頭。雖然自回宮以來還沒怎么打過照面,但是六年前孩童的輪廓卻是沒變,眼前人正是如今在前朝坊間都掛了少年才子之名的四皇子。四皇子從巷子里走出來,太監手里提著的風燈散出同樣微弱的光亮忽明忽暗地照在他臉上,卻絲毫遮蓋不了他神色間nongnong的慍怒。他身邊四個太監都生得很是槐梧,站在最末的一個肩上扛了個被紅布裹著的人,看應該就是那個被扒了衣服的小宮女了。“我當是哪個多管閑事的,原來是三皇兄你啊?!彼幕首永淅湟恍?,細長的眸子斜斜地看過來,身上隱隱透出一股子痞氣。關于這點朕頗有點想不明白,世家大族出身的端貴妃養出的孩子,怎么會帶著這么一身怎么蓋也蓋不住的市井氣,若不是那身皇子服裹著,簡直像個坊間的小混混。“這個小王八蛋還是這么沒禮貌?!彪奕滩蛔≡趓ourou懷里嘀咕一句。rourou本來看著四皇子的面色很是陰沉,但聽得朕說話后,竟然忍不住似要笑起來,但好歹是憋住了,他朝著四皇子那邊瞥了一眼:“這么晚了,不知四皇弟在這里做什么?”四皇子翻了個白眼:“可不是嘛,都這么晚了,三皇兄又在這里做什么?”“我剛從興德宮出來,聽說父皇病重特地前去探望?!?/br>“切,顯得你很有孝心么?誰不知道你這六年一直在外面逍遙自在,說是在太廟里守靈,其實跟著你那沒出息的師父一直到處游山玩水。這些年,父皇可一直都是我母妃守在榻前照料,現在才一回來,就到父皇跟著裝孝子,也就是父皇病糊涂了才會相信你?!?/br>這四皇子實在是個沒眼色,但凡他說些別的也就算了,就算朕和rourou都已經知道當年太廟里就是端貴妃的人搞的鬼,rourou也斷然不會輕易與四皇子撕破面皮,可是當朕聽到四皇子居然毫無顧忌地詆毀起老皇帝,甚至以近乎詛咒的方式稱他病糊涂了,朕就知道今天這事沒善了了。rourou突然轉頭沖自己身后一個小太監吩咐了幾句話,那小太監一臉機靈,聽到rourou吩咐立刻便快步跑走了。別人大約都沒聽清楚rourou說了什么,但是就在rourou懷里的朕當然是例外,rourou派那小太監立刻去通報皇后和二皇子,跟端貴妃和四皇子幾乎已經成了不死不休之勢的皇后,想來定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可以整治四皇子的機會的。不管皇子多大年歲,穢亂宮闈這種事,說輕了至少也得罰俸思過逐出皇宮,說重了,廢為庶人或者直接拉出去殺頭也是有的。四皇子那邊見rourou身邊突然跑開一個人,立刻感覺有些不妙,轉身就要走??墒羌热灰呀浵铝藳Q心要整治四皇子的rourou,又怎么會輕易放他離開。“四皇弟說本王是假孝心,那不知道四皇弟的真孝心在哪里?本王倒是很想見識見識!”rourou臉上亦浮起絲絲冷笑,同時開始移步走近四皇子一行,見rourou往前走,福臨和阿東還有前后的隨侍也趕緊跟了上去。“你想干什么?”四皇子見rourou居然逼近過來,立刻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手下扛在肩頭的紅布包卷,突然發現布卷一頭竟然掉出了一縷黑色長發,頓時變了臉色。“本王不想干什么,本王只是想看看四皇弟剛才在干什么,馬上就要過年了,明年是我大夏立朝六十年整,四方使節均要來賀,四皇弟這是在準備節禮么?不知四皇弟這是準備了什么大禮,還這么精心地用紅布卷著,不如讓本王看一看,先飽飽眼福?”說話間,rourou已經是走到了四皇子一行近前,阿東和另一個頂替了阿西位置的太監孫守廉,都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四皇子見rourou款步過來,畢竟是作賊心虛,奪路就想離開,rourou卻是不依不饒地跨步擋住。同時,朝著身后幾個侍從使個眼色,那幾個都是機靈的,立刻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一個個嘴里嘻嘻哈哈地就朝著那個高壯的太監圍攏過去。其中自有一個手快的上前就去搶那紅布卷,那高壯太監急忙反抗,頓時幾人撕打成一團。“老三,你別太過分,我帶的東西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查看?”四皇子見rourou居然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臉上立刻便現出兇狠的神情來,嘴里更是連皇兄都不叫了。“四皇弟誤會了,我只是想跟四皇弟多親近一時而已?!眗ourou一邊說著,手一邊在大氅里緩緩摸著朕的頭,朕拿牙磨了磨他的手指頭。“免了,你還是離我遠點的好,棺材里爬出來的,靠近了沾晦氣?!彼幕首友壑械臒┰暧?,雖然他向來行事無忌,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對剛才rourou派走小太監的行為實在感到不安,這種不安讓他失去了一切耐心,說起話來更是肆無忌憚。rourou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輕撫著朕頭的手指連動都沒動一下。朕不禁翹了翹胡子,六年前rourou可能還會為了自己的身世自傷自哀,可是如今快滿十二歲的少年已經有了男子漢頂天立地的氣勢,再拿他身世出來惡語攻擊什么的,已經完全不能對他造成傷害了。原本只是凌冽的北風中,突然開始夾雜起星星點點的雪籽,很快那像袖珍冰雹一般的雪籽就下得密集起來。這處本就頗為偏僻的宮道里除了對恃的兩撥人馬再無人經過,雪籽打在rourou的大氅上都發出沙沙的聲音,四皇子正迎著風,那密碎的雪籽便嘩嘩地打在他臉上,直打得他不得不抬袖捂臉。恰在這陣風起時,rourou這邊畢竟占了人多的優勢,雖然四皇子身邊的另兩個太監也沖了過去幫手,可還是被rourou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