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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將自己的壽數挪給爹。墨兒的孝心也是一樣的,你從小看著墨兒長大,墨兒是什么樣的孩子,你還不知道嗎?” 程瑜瑾腳步頓了頓,她立即就認出來,這是阮氏的聲音。方才另一個說話的男子,想必是程元翰了。 屋里的阮氏繼續說道:“只不過如今情況不同,靖勇侯都二十一了,尋常男子在他這個年紀,早就抱兒子了??墒撬靶┠暌驗榛艏液钗坏氖聸]法說親,之后又上了戰場,婚事就一年年耽擱下來。如今好不容易騰出空來,婚事早就耽擱不得。原本我們和霍家說好半年內完婚,可是正好撞到了孝期,霍侯爺怎么還能再等一年?墨兒的婆婆本來就難纏,現在有了現成的理由,萬一她開口說要給霍侯爺納妾,那該怎么辦?” 程元翰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疑惑:“霍家怎么敢?正妻未進門就納妾,他們這樣做不怕壞了名聲嗎?” “他們怎么不敢!”阮氏的聲音帶上些急切,說,“規矩嚴明的人家才講究正妻未進門前不納妾,一來是給正妻臉面,二來是怕生出庶長子,壞了嫡庶尊卑??墒蔷赣潞钅昙o畢竟大了,終究是子嗣重要,若是正妻不能進門,靖勇侯為了子嗣納一門妾室,旁人也不會說什么,說不定還會贊靖勇侯尊重正妻,讓正妻安心給祖父守孝?!?/br> 程元翰的聲音沉默了,阮氏乘勢說:“一年的時間啊,又沒有避子湯灌著,難保不會生出個庶出血脈。如果是女兒還好,萬一是兒子,墨兒可怎么辦?” 程元翰沒有再說話,阮氏壓低了聲音,絮絮說著什么,聲音漸漸難以分辨了。程瑜瑾假裝什么都聽到,輕手輕腳后退了兩步,故意加重聲音走進來。廂房里的夫妻二人以為有人來了,立刻停止了說話。 程瑜瑾走進正堂后,很快阮氏從廂房里出來,探身看是誰來了。她進門見到時程瑜瑾,表情僵了僵:“大姑娘,你怎么來了?” “我來給祖父守夜?!?/br> “你們是女兒家,老夫人不是說心疼你們,讓你和墨兒不必過來熬夜了么?” “祖母心疼我,我這個做小輩的更要來盡孝心。再說,三弟這么小都在靈堂守著呢,我都十四了,熬一宿算得了什么?!?/br> 阮氏說不出話來,此刻慶福和程老夫人在前廳安排靈堂,下人也都亂糟糟的,阮氏見后院無人,才趕緊拉著程元翰來商量對策。沒想到突然來了人,偏偏還是程瑜瑾。阮氏不由有些懷疑,可是她想到,剛才一聽到腳步聲她就停止了說話,談話內容應該沒被人聽到才是。阮氏又留心看程瑜瑾的臉色,發現程瑜瑾一無所覺,和丫鬟忙著準備守靈的事。阮氏徹底放了心,站了一會就出去了。 阮氏轉身后,程瑜瑾瞥了眼她的背影,無聲地收回目光。 辦理喪事是非常耗費心力的事情,一整夜下來,程家所有人都面露疲色。理論上兒孫應該給長輩守足七天,然而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許多人都找借口,去旁邊的屋子里歇著了。 程瑜瑾一夜沒睡,此刻也面色素白,眼睛發紅,配上孝衣,干凈中透出一種冷艷來。杜若心疼程瑜瑾,旁人在偷懶,程瑜瑾卻是實打實跪了半宿,趁著此刻靈堂里無人,杜若悄悄對程瑜瑾說:“姑娘,你要不去配間歇歇?” 程瑜瑾想到等天亮了,就該陸陸續續有人上門來吊唁,她面容疲倦能顯示孝順,但太過了就影響美觀了。完美了十多年的程家大姑娘不能接受自己有丑的時候,于是趁著現在沒人,趕緊去茶水間恢復生氣。 杜若端上來一杯熱騰騰的姜茶,一杯姜茶入肚,程瑜瑾才覺得身體重新暖和起來。連翹從院里帶來了糕點,此刻正一碟碟往外端,一邊還在念叨程瑜瑾:“姑娘您手怎么這樣冰?雖然入了夏,但是夜里地上還是又陰又潮,姑娘就這樣跪在地上,這可怎么受得了!要不奴給您取護膝過來,您跪著也好受些?!?/br> 熱氣氤氳,程瑜瑾的眉眼隱在水霧后,有些看不清。杜若感覺到程瑜瑾似乎心里有事,低聲問:“姑娘,您還在想二太太的話?” 連翹沒聽懂,二太太說了什么話?可惜此刻沒人有功夫給連翹解釋,程瑜瑾放下茶盞,長嘆了一聲:“霍長淵確實不小了,他們會這樣想,實在很正常?!?/br> 這也是杜若想不懂的地方,杜若問:“姑娘,給祖父守孝天經地義,還能積累孝名,二太太今日看著卻很著急。姑娘,您說二太太這是想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背惕よ诖捷p輕打了個哈欠,說,“還不是怕夜長夢多,想讓程瑜墨趁著熱孝嫁人?!?/br> “??!”杜若很是吃驚,連翹聽到這里,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么事情。老侯爺昨夜突然去了,程瑜墨眼看就要為祖父守孝,一年內不得婚嫁。阮氏怕耽擱太久,靖勇侯府那邊等不及,先納個妾室回來。故而想趁著熱孝,讓程瑜墨提前嫁過去。 父母死守三年,祖父母死守一年。但是適婚年齡就那么長,如果每一次都守足了孝,適齡的兒孫年齡被拖大,就不好再說親了,尤其是女子。所以民間還有一種說法,說是如果家里有未成婚的兒孫,長輩辭世后不能安心,生魂會在人間停留白日。這時候兒孫趕緊趁著熱孝嫁娶,讓長輩安心進輪回,也是一種孝順。 要么三個月內出嫁,要么就等一年,阮氏想做的,便是在熱孝內趕緊讓程瑜墨嫁人。 連翹不太懂程瑜瑾為什么看起來神情凝重,她將糕點盤放好,說:“姑娘,反正霍家已經和您沒關系了,您cao心二房的事情做什么?雖然有熱孝成婚這個說法,但是終究不登大雅之堂。但凡講究的人家,便不會讓女兒趕熱孝成婚。日后別人說起來,也會指點二姑娘著急嫁人,連給祖父守孝都沒守全。這是二房自討苦吃,姑娘管她們做什么? ” 程瑜瑾搖頭:“如果程瑜墨是我jiejie,我才不管她什么時候成親,想在孝期內嫁人我都不會理她?!?/br> “姑娘,您是說……” 程瑜瑾深深嘆了口氣:“長幼有序,如果二太太說服了老夫人,讓程瑜墨先嫁人,那我該怎么辦?jiejie還沒成婚,meimei就嫁人了,這豈不是明晃晃地告訴別人,我被家族放棄了么?!?/br> 杜若和連翹終于明白這件事的利害之處。她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里看出焦急來:“姑娘,那該怎么辦?” 程瑜瑾默然不語,她想這件事想了一夜,發現并沒有兩全之策。她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名聲,也沒法讓阮氏打消念頭,為今之計,只能趕快搞定未來夫婿。只要趁事態還沒擴大之前找到下家,她口頭上訂了婚,也就無所謂這一年旁人會說什么閑話了。 事不宜遲,她得盡快收網了。程瑜瑾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林清遠,她勢在必得。 程瑜瑾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