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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籽阈袚u搖頭,眼中多了些責備,“殿下,這一次,你的確做錯了?!?/br>路蕭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揪住了自己的衣衫,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他此時像極了少年時答錯了問題,被白雁行呵斥時才出現的模樣。白雁行心軟了一些,寬慰道:“也不盡然是你的緣故,鳳國對楚國一直虎視眈眈,沒有你,鳳王依然會伺機引戰?!?/br>“不……但若不是我……這一天不會來得這樣快?!?/br>事實上,白雁行知道,路蕭也知道——楚軍數次失利,與白雁行的戰略意圖被鳳軍洞悉是分不開的。而在這時,若臨陣換帥,更會導致軍心大亂。此時的白雁行,已經陷于騎虎難下的局面里,完全是硬著頭皮與鳳二正面對抗。“鳳楚通商是利于百姓的事,本可以維持更久的時間……若不是我,自以為是,以為他不會……不會……”以為他終歸會被他打動一些,以為哪怕有一日真的不得已再起戰亂,那人也不會真的參與其中。他怎么會這樣天真?路蕭說不下去了,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他的樣子太可憐了。白雁行忍不住伸手將他攬在懷里,安撫著他的脊背:“你還放不下他?”懷里的人突然安靜下來。良久,白雁行聽到一個聲音輕輕地說:“我已經忘了?!?/br>路蕭垂下眼睛,囈語似的重復道:“我已經忘了?!?/br>現在想起那段時光,自己就像在演獨角戲的丑角一般可笑。鳳二離開了,從此了無音訊。最初一年,他一封封信的寫,從沒有任何回應。那時,他早已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但仍是樂觀的。直到有一日,白術來信,說鳳二應下了一個官家女子的追求,兩人陷入熱戀……他還沒有求證,就已然崩潰。回憶起臨別前的溫情,他很想說服自己鳳二對他并非全然無情的,但心底卻有個聲音悄悄地說:逢場作戲,誰不會呢?難道那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能代表鳳二對他有情?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子,他比誰都清楚。鳳二看著他的眼睛,從來都是冷冷的,沒有溫度。鳳二離開了他,恐怕只會感到解脫。他的信從來沒有得到過回應,就是最好的證明。或許是還有那么一絲不死心,他最后寫了一封信,既是求問鳳二是否真的要同別人在一起,也是告訴他,如若他心中真的沒有他,那么他愿意放手,從此以后再不會打擾他。那一次,鳳二仍然沒有回信。他等得煎熬,不斷告訴自己,只要鳳二過得幸福就好,就算沒有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假作豁達地忍耐了好多天,依然感到無法忍受。無法忍受,那曾經只吻過他一個人的唇,要去親吻另一個人。終于有一天,他簡單拾掇了行李,離開楚國王都。他想,他怎么也是不甘心的。然而,在路上,他得到了鳳國丞相之女嫁給鳳國一位王子的消息。“是哪個王子?”他恍惚地問那個大聲談論此事的茶客。“大概……就是那個剛剛回國的王子咯!”他感到一陣暈眩,向后趔趄了幾步,被空青扶住了。“殿下,回去吧?!?/br>忽然之間,失去了再前行的勇氣。要他怎么親眼看著,那個人同另一個女人恩愛的樣子。路蕭回到了王都,之后……他忘記了自己到底是如何度過那段痛苦的日子,是真的忘記了。但他到底是學會了放下。當他慢慢走出來后的一日,他想,這大概就是果報。當他最初做出抉擇,就該預料到后果。鳳二不愛他,他卻偏要強求,所以那些痛苦啊,難過啊,都是自己造成的,理所當然。他也以為,只要他放下了,這一切就會結束。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如今才是真正報應的到來。不是降臨在他身上,而是……將整個楚國的命運卷入其中。第018章俘虜王儲(一)數十里肅殺的戰場,黃沙漫天,不見鵠雁。白雁行站上一處土坡的頂端,遙遙望見遠方的鳳軍,千軍萬馬前,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銀色的面具,白色的披風,鳳軍元帥。他如今知道了。鳳二王子,鳳玄亭。白雁行握緊了手中的箭。最先與鳳二比試的楚軍將領不出所料地敗下陣來。開戰了。一片混亂中,那人一如既往地沖在最前面,像一柄利劍破開楚軍的隊伍。他所到之處,惶恐的士兵紛紛避讓不及,少有幾個將領敢上前,都被他利索的一劍斬落馬下。但這一次,鳳玄亭忽然敏銳地注意到,身后的砍殺聲有些不對。他調轉馬頭,被他破開一個缺口的楚軍,此時已經將他層層包圍起來,鳳軍兵馬則全部被阻攔在包圍圈之外。圍住他的楚軍不知不覺間都退出了十步以外。隱藏在軍中的弓箭手,從包圍圈后走了出來,在他面前排成整齊的一列。這是一個等待著他的圈套。男人唇角不屑地勾起,長劍指向地面,劍身上的鮮血蜿蜒而下,一道凌厲的血色冷光。他什么也沒說,偏就能讓人感覺到他對那些搭弓指向他的許多利箭的輕蔑。心理素質不那么強的弓箭手,此時早已滲出了冷汗。沒有人在這個男人強大的氣場下,能絲毫不感到畏懼。但,他們的目標,本就不在于殺了這個男人,也沒有指望這幾支亂箭能困住他。第一批箭雨射出來。幾乎與此同時,鳳二在馬背上騰身而起,足尖使力一點,整個人如翩飛的蝴蝶般向后極速退去!他身后的楚軍唯恐避讓不及般,給他退出了一條后路。又一批弓箭手換上來。他們逼著鳳二不斷朝一個方向后退、后退、再后退,直到他徹底被困于楚軍中心。但鳳二絲毫沒有慌亂之感,甚至在躲避箭雨的過程中,伺機斬殺了許多楚國士兵,再以他們帶著的長槍為反擊的武器,向弓箭手投擲出去。每一次投槍,必有一名弓箭手應聲而亡。弓箭手們漸漸難以毫無間隙地接替。而此時,其他的楚國士兵義無反顧,前仆后繼地向鳳二涌上,繼續逼著他朝一個方向退去。鳳二終于察覺到不對勁,眼角余光一瞄,掃到那個方向有一處高高的土坡。一抹利器的冷光。他心中暗道不妙,想起今日戰場上,沒有出現的楚軍元帥。楚軍元帥白雁行,第一次聽到這個男人的名字時,他就想起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