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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嘴里卻哼了一聲:“還以為今天那孩子回不去了呢?!?/br>“哪里,我是那種人么?!蔽业鼗貞?。浩源看著我一會兒,忽然垂下眼睛,放低了聲音:“那天……你……是不是一直在生我的氣……其實,我并沒有……”聞言,我沒說話。既然他開口提了那件事,那也別怪我公私不分翻舊賬。我當然是生氣的。被人設計參加那樣的會面,之前我還冥思苦想,要是日本人拉攏我跟我提條件該怎么搪塞,結果竟是個那樣的事兒。枉費我輾轉反側看了一夜月亮。就在我不耐煩的思緒飄遠時,浩源一句話將我拉了回來。“我喜歡你,只要你開口,我就再也不理他?!焙圃粗币曋业难?。我心想你愛理誰理誰去,可身體卻不自覺先一步行動了,我把他按在塌上,親了他的臉。他沒閉上眼睛,反而睜大了,在他反應過來以前,我放開了他。他一言不發地低著頭在我身后坐好。一副小媳婦的樣子。我叫來了酒,一杯一杯灌著浩源喝,三巡過后浩源紅著臉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赤裸,憑著醉意開始糾纏著貼住我的身體,嘟起了嘴,我并不理解他的心境,但我還是吻了他。這次他粘濕的舌頭纏繞上來,明明是我俯下身子按著他,我卻有種被他索求的窒息感。他的眼睛像一汪水,幾乎要流進我的心里。看著他醉意的身體從我的肩頭滑落,我冷靜地將他抱上床,然后冷靜地出門,上鎖,冷靜地調集軍隊,按著計劃,對著隔縣而望的日本關東軍第十師團,開了炮。&&&&第二天在城墻被轟塌了一個角的時候,在炮聲中我來到關押浩源的地方。“景玉……你……你怎么反日……”他見我渾身沾滿煙灰和鮮血邁進門來,就跌跌撞撞地沖過來質問道。我冷眼看著他,看來,他醒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發展和自己的狀況。“為什么……”他顫抖著出聲,幾乎站立不穩,緊緊地攢著我的袖子:“之前我們不是相處得很好么……”我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進了喉嚨。聲音和知覺回來了一些。“皇軍對你恩寵有加……可你卻……”他哆嗦著嘴唇。我看著面前情緒激動的他,轉道:“這里最多還能支撐一天,明天,我就要撤退了?!?/br>他抓住我袖子的指尖出了血,抬臉,他滿是傷痛地看著我,聲音中都帶了一絲凄然:“你要槍,我給你槍。你要炮,我給你炮。你要功名,我給你申請了軍事專員的職位……榮華富貴,功名利祿……我都能給你,你為什么還要跟皇軍作對,你為什么要以怨報德?!”我自顧自地道:“我有個師長陣前被俘虜了,我打算拿你去換他。你說可能么?”宋浩源驚異的張大了眼,似乎不認識我一般,顫抖著退了一步,抱著頭蹲了下來。我看著他不斷顫抖的纖細脊背,俯下身子,伸手扳起他的下巴:“回去了,你會被殺么?”他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瞳光渙散:“生死我已無掛心,但這是軍人的恥辱,一輩子無法洗刷掉,是你讓我蒙羞……“說著他渙散的眸光似乎對焦到了我的臉上:”可就算我死了,你在乎么?”我點點頭:“我在乎的?!?/br>“為什么?”他喃喃地道。我撫上他的臉:“因為你喜歡我?!?/br>宋浩源的表情僵住了:“你……殺了我吧,我不想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我困擾地笑了:“可是信已經送出去了,我說我想換。他們同意了?!?/br>宋浩源睜大了眼睛:“你……”我伸手,撫摸著他的背脊。他的脊背在我觸碰的那一刻猛烈的顫抖。“第十軍團的佐久間護著你,你才從上次全軍覆沒中全身而退,是么?”我說出了我的推測。就連現在,那東洋傻子居然愿意用師長換一個死囚。看著浩源漸漸灰敗的臉,我想我多半是猜對了。既然我猜對了,我就不會這么輕易地放宋浩源走。我讓人嚴密地把他看守起來。“我不會讓你回去的?!甭滏i,我勾了嘴角。“景玉,你到底要做什么?”浩源沖了過來,雙手握住已經關上的鐵柵欄桿,撞出聲響,哐哐當當。我伸手過去,隔著冰冷的鐵樫將他拉近,吻上他的唇,低聲道:“跟著我吧,你不是喜歡我么,做我的人,就得聽我的話?!?/br>第11章說來慚愧,我從涼縣被打得一路跑到華縣。我并不算兵敗如山倒,一夜之間跑了三個省的司令多了去了,我過了三個月,還跑在一個省里,幾乎算是奇跡。省里諸縣那些城墻都是前清傳下來的,日軍炮彈一炸就坍。眼看著城外山上都架起了大炮,不一時便炸缺了圜垣一角。日軍開來了五輛坦克,碾過火海向那缺口處沖去,幾聲便夷平了殘壁。我眼看著情形危急,剛要命人搬過擲彈筒,不想后方忽然擠上來幾名排長,一個個胸前全綁著成捆的手榴彈,定睛細看,為首的卻是我的副官劉七。只見他大喊道:“文死諫,武死戰,兄弟們,沖??!”這幾人飛跑出城,趟著滿地烈火直接沖向坦克。其中一人未到近前便被那坦克射出的炮彈炸成飛灰;其余幾人立刻俯身趴進火里,此時那坦克也就滾滾的開過來了。我眼看著這些人被碾入坦克履帶之下,隨即大團火焰從坦克底部向上爆開,其中兩輛坦克當場就停止了前進。這時士兵們反應過來,開始密集的向余下那輛坦克投擲手榴彈,一時間那坦克周圍轟轟的爆炸,最后竟也將它炸的沒了動靜。這第一波的進攻算是被打回去了,城內外暫時安靜下來。看著眼前奮不顧身,灰飛煙滅的rou體,我忽然想起了大哥的話。幸好,我還披著一張人皮。否則他們今天對準的,不是日本人,就是我了,不僅是槍口,還有天下的悠悠眾口。原來在南邊革命的時候,那些人之所以要又當婊子,又立牌坊,想必是為了這個吧。真可笑,這么簡單的道理,我居然現在才明白。看來,我不該請辭回鄉的。正想著,城外日軍就又開始了進攻。堅持了三天三夜,我率殘部再次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