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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數年的北原蠻荒完全是兩回事。蕭然又跟著他走了幾條街,休戈就怕他逛久了渴了餓了,后半程跟帶孩子似的一直陸陸續續帶他買街邊的零嘴吃食。蕭然捧著休戈給他的瑪仁糖啃了一小口,酥脆的核桃仁裹滿了黃澄澄的糖漿,一口咬下去甜香滿溢,瑪仁糖好吃是好吃,但對于夏天這種季節來說還是不太合適,只能吃個新鮮,蕭然拿著糖塊站在原地,休戈三下兩下的擠過人群又跑去買了什么,不消片刻就舉著酒囊興沖沖的跑了回來。酒囊是從冰桶里取出來的,擰開蓋子就能聞到奶酒特有的香味,蕭然指尖黏著糖漿騰不出手,休戈抹了把汗順其自然的擎著酒囊喂他,酸甜適中的冰涼液體解熱去膩,蕭然難得貪嘴的多了兩口,滿嘴都是甘醇的奶香。休戈低頭替蕭然抹去嘴邊的奶酒,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輕蹭過青年淺色的唇瓣,時光悠悠然回到二十多年前,曾幾何時他的母親也是這樣帶著他走在熱鬧的狄安城里給他買糖糕買新衣,他的父親時常會把國事甩給他的叔父們就為了來陪他們母子逛街。狄安城最初興起的原由已經被眾口流傳得變了模樣,世人都說是當年的國君英明聰慧懂得開商興國,休戈作為北原王族的子孫當然知曉自己祖輩的秘史,蕭然一時好奇問起他這個問題,他想起族民口口相傳的那些贊賞頌歌,實在是繃不住笑意。北原民風淳樸開化,哪怕是王族的姻緣婚配也沒有那么多講究,休戈的很多祖輩都是與外族通婚,百年前那個君王更是出了名的情種。他年少時四處闖蕩在東隅認定了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結為伴侶,繼位時他帶著姑娘回北原明媒正娶,后來勤政治國罕有空閑,稍有成果的時候才發現妻子思鄉心切郁郁寡歡,于是就趕緊特意去找東隅的商隊送來她家鄉的器物特產。狄安那會只是個交接的小驛站,北原偏遠閉塞,有了新東西大家都覺得有趣,正趕上天災人禍城池失損后的第一次牛羊豐產,舉國上下壓抑已久,有了國君開這個頭,上至王族臣子下至平民百姓,皆托商隊去給親人摯愛尋些新奇禮物,一來二去才有了狄安城的雛形。說到底狄安城只是當年的國君在不經意間弄出來的,最初的意圖其實只是為了哄妻子開心,休戈言及七分便住了口,他的祖祖輩輩皆是癡情種,北原沒有君王無情這一說法,族人愿意追隨的永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君王。他父母就曾不止一次的告訴他,若要為君必先為人,連枕邊人都無法保全善待的君王,總有一天會眾叛親離,丟盡江山。蕭然驚愕的連瑪仁糖都忘了咬,休戈笑著低頭去啄了他的指尖,把他剩下的大半塊糖塊吞進嘴里咀嚼干凈,他決定給蕭然再留個驚喜,先不告訴他北原的王城是什么樣子,他的太祖父當年娶了個南朝女子,翻修王城的時候絕對算得上色令智昏,連寢殿都是親自繪得圖紙。后半日他們去逛了另一半狄安城,狄安城分為東西兩半,西城商品往來居多,東城多是酒樓戲臺和四處游走的馬戲雜耍,休戈單純就是帶著蕭然去轉一圈,只是路上人多不太好走,又正趕上狄安城里最當紅的舞女窈窕獻舞。胡姬美艷得不可方物,輕紗羅裙艷紅似火,旋舞婀娜赤足皎白,明金色的束腰點綴纖瘦身段,精巧絕倫的飾物隨著舞姿響出清脆悅耳的節點,臺下喝彩叫好的路人嚴嚴實實的堵住了街道,休戈頭都不抬的帶著蕭然往另一條街上走,旁人眼中的傾城尤物于他而言抵不過蕭然半分。偏得是無心插柳的人才能引來眷顧,他們是人群中的兩個異類,胡姬柳眉一挑足尖點地,素手扯著紅綢翩然落去臺下,嬌弱身段一扭一轉,瞄著蕭然的懷里斜身軟倒,酥骨半身媚眼如斯,蕭然反應夠快本能躲開,但他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姑娘倒在他身前,一時間來不及細想只得下意識伸手一扶,稍一相觸就能聞到女子身上怡人的脂粉香氣。眨眼一瞬,胡姬被休戈扯著胳膊扔回臺上,舞女雖嬌弱卻也有一身功夫,身形狼狽一晃好歹是站穩了身子,左右之人打抱不平的扯著嗓子罵他不知憐香惜玉。高大的北原男人連理會都懶得,他徹徹底底寒下面色啞聲斥出一句低沉之極的北原語,聞訊而出的班主幾近連滾帶爬的撥開人群臺上的胡姬一道下來趕忙給他行禮賠罪。人群因而噤了聲響,蕭然滿臉窘迫的被休戈打橫抱起,身形上的差距讓他很難掙脫,前一秒還能扶住舞女的利落身手完全成了擺設,休戈撈著他的后腦往懷里一懟,蕭然半身都得老老實實的貼著他的前胸,任由他滿身黑氣的抱著自己回了新的落腳客棧。第七章動心休戈帶著蕭然去了西城尾巷,毗鄰狄安城兵將駐守的地方,這邊的帳篷和原上的不一樣,因為是固定一處長期扎住不需要移動,所以從規模到布置都更為大氣講究。蕭然一路上只能看見模糊的石磚路,他幾次想掙扎抬頭都被休戈結結實實的按了回去,攔腰橫抱的處境對于蕭然來說其實很不舒服,他不喜歡腰背懸空沒有著落的處境,筋骨深處開始隱約滲出陣陣酸痛。最后一段路休戈將手臂緊了又緊,手掌下移去托住了他的腰背,蕭然半邊身子與他緊密相貼,臉也徹底挨上了他肩窩,這處地方是商旅禁地,只有北原的軍士兵將在此駐扎,休戈帶著他一進關口就引來了不少注意,仍然氣勢洶洶的男人將他護得連根頭發都舍不得給外人看。他被休戈一直抱進營帳放去床上,席地鋪成的床榻以層層皮毛獸毯隔去地表的冷硬,蕭然仰躺在純黑的獸毛毯子上,雙手雙腳皆被緊跟著壓上他身子的休戈牢牢掌控,肢體相貼頸間交錯,身上妥帖修身的北原服飾眨眼間就腰封滑落內襯松散。他連句企圖暫緩情事的請求都沒有機會說出口,青天白日天光大亮的時辰,帳外還有走動頻繁的巡守兵士,他陷在柔軟順滑的獸毛里毫無反抗之力,半身的衣衫布料盡數褪去滑落。靴筒包裹的小腿被休戈再次親手解放出來,靴襪除凈的腳踝蒼白瘦削,休戈托著他的腳跟垂首在他腳背上落下一吻,明知道上頭尚沾著白日里走動出來的薄汗也不嫌棄,輕描淡寫的一個淺吻近乎惹出燎原的悸動,蕭然瞳孔緊縮肩頸半抬,輕抿抖動的薄唇張合半晌最終也只能吐出一個含糊不清的氣音。“我吃醋,蕭然,不能讓別人碰你,我會難過的,只有我能,只有我?!?/br>坦蕩蕩的承認表態,理直氣壯的宣告主權,同樣的行徑很少有人能做出來,世人沒有不顧及自己面子的,男性尤其如此,位及休戈的大多數王公貴族都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唯有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