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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點笑。“想吃晚上還有,我先幫你收著,晚上吃過飯就給你?!?/br>休戈抬手去揉了揉蕭然的發頂,細軟的發絲和蕭然的氣質完全不同,他俯身去吻幾乎沒回過他幾句話的青年,唇瓣相貼一觸即分,他有足夠的時間和耐性,從今往后蕭然愿意如何,他便如何。狄安是北原境內的一處商賈匯通之城,毗鄰西夷國境,又離南朝通往西夷的關口不遠,所以此地一向是商貿往來的要塞,北原族民世代以游牧為生,自給自足,與外界的往來交易不多,在百余年前才開始接觸外界商賈,經了休戈父輩的幾代傳承,眼下也算是頗為繁榮。從營地往狄安要走整整一日的路程,過了狄安再往北去便是北原的都城,蕭然坐在馬上往身后看,崇關巍峨聳峻的形狀已經很模糊了,這道人為鑄就的天塹在百年前斬斷南北,而今也似乎是要斬斷他和往事的關聯。裝滿零嘴的布兜掛在白馬的鞍邊,里頭全是休戈給他放的吃食,那頓兔rou頂得他吃不下晚飯,到底是從來沒那么肆無忌憚的吃過葷腥,他午睡的時候就覺得胃里難受,等晚上醒了就只能喝點加了糖的牛奶,再嚼兩口奶豆腐。他很喜歡這種新奇的奶制品,休戈更喜歡吃完之后沾了奶味的他,晚上圈著他嗅來嗅去啃了兩口才老實睡覺,一早上臨啟程之前又特意從族人那搜刮了一兜子給他,蕭然硬著頭皮接過來,總覺得身邊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摻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哀怨。他們一行不過數十人,先前圍困南朝邊境的騎兵已被休戈撤走,盛夏草場繁茂,是一年里最重要的時節,北原人天性里存著敬畏自然的純善,他們對家業興樂富足的期盼遠勝于開疆擴土,這也是祖輩定下的規矩,只要沒有戰事無需備軍作戰,哪怕是什么領兵的總將都得回去幫家里人放牛牧羊。休戈騎馬走在最前面,蕭然本能的勒馬與他差出半個身位,白馬不愿意落在人后,一直甩著脖子蹦噠的跟他較勁,休戈一樂,隨即仰頭吹了個長長的呼哨,一時間鷹翔馬奔,風吹原野,他們身后的數十匹駿馬載著主人飛奔而出,馬背上的騎手興沖沖的吆喝出聲,一個兩個爭先恐后的消失在他們身前。“蕭然——蕭然!抓緊了——!”馬鞭響亮的破開夏日里暖洋洋的空氣,未落到馬身上的鞭子一樣能打出利落的脆響,休戈扯著嗓子呼喝出聲,兩匹馬遠比蕭然的反應要快,一聽鞭響就飛也似的離弦而出,也虧得蕭然騎術學得快,反應也及時,這才抓穩韁繩沒被晃下去。北原在百年前遭過一場疫病天災,而后又在戰時丟了崇關以南的十余座城池,眼下的疆域雖然也算遼闊,但大部分都是拿來放牧謀生的草場,真正的城池駐地還在北邊,狄安算是踏入北原國境的第一個關口。休戈長袍敞懷,褐發披散,腰間掛著酒囊水袋外加一根馬鞭,怎么看都不像個國君該有的樣子,一日的路程說短也不算短,蕭然后半程被休戈迫著同騎了一匹馬,左右他們走在最后身邊沒人,他就隨著休戈沒做反抗,等到了狄安城門下馬的時候他才明白了男人的意圖,他自馬背上動作利落的下地站穩,兩條腿只是有些僵硬打擺,但還能正常走路,這跟他值守一天的體力消耗不一樣,初學者要是在馬背上維持雙腿分開的姿勢騎馭四五個時辰,怕是事后要三四天不會走路。城門口有個看上去十八九的年輕人在等著他們,那是安格沁,休戈一個關系很近的親族,年輕的北原小伙五官周正,算不上俊朗奪目,但也是老實寬厚的面相,他沖著蕭然和休戈彎腰行了一禮,先是咧嘴一樂結結巴巴的喊了聲漢話的蕭公子問好,然后才轉頭跟休戈說起了北原語。跑在他們前頭的族人們早就進城去逛了,落腳的地方已經置辦妥當,安格沁跟休戈簡單交代了兩句就牽著兩匹馬離開,儼然是很識時務的跟他們留下繼續單獨相處的機會。北原人從不像南朝那樣對君王寸步不離的保護,這不是不忠君愛主,恰恰相反,他們堅信自己的君王是長生天最寵愛眷顧的子孫,休戈就是這片草原上最強大的存在,沒有人能傷及他分毫。蕭然只騎了半日馬,后半日都在休戈馬上歇著,他其實并沒有累到,休戈卻還是先帶著他去了落腳的地方讓他先歇一晚上再去逛,狄安城里的客棧風格各異,大都是老板按自己家鄉的喜好來建,休戈給他尋了一個近似南朝庭院居落的住處,有青石素瓦木梁,連門窗的雕花也是南邊常見的圖案。屋內的陳設一應俱全,屏風后頭備好了沐浴的熱水,休戈邀功似的湊到他耳邊問他喜不喜歡,兩只手不肯老實的環上他腰身,看似上下其手氣焰十足,實則也只是幫他把攏住外袍的腰帶給脫下來罷了。屋里的一切蕭然都熟悉,蘇繡錦緞的被褥,茶壺里香氣怡人的龍井新茶,籠在紅燭上輕紗銹金的燈罩,雖比不上景王府里的奢華精美,但在這個離南朝千里的地方也是需得費盡心思才能做到的。人心總是rou長的,蕭然從沒受過這么純粹溫暖的善意,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情動,闊別十年,休戈身上那種近乎不切實際的美好一點都沒有改變。燭光在他眼底投出細小的陰影,蕭然撫上桌角心尖暖漲一片,他驚愕于休戈在他身上花的心思,盡是一廂情愿不計回報,與他自小經歷的那些人情世故截然不同,他在一瞬間篤定了休戈的情意是真實的,或許只是一時新鮮,但絕對是不染雜塵的真摯。蕭然始終是個愛恨分明的人,他不會記掛凌睿的陰詭貪婪,更不會學凌睿的薄情寡義,他本就不是南朝子民,而今也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家國大義更與他毫無關聯,他只知道他現下既然受了休戈對他的好,就應當還回去。“喜歡,但是以后帳子,那種帳子就好,我不是很習慣這些,你不用這么費心,我——”猝不及防的親吻阻止了他的解釋,蕭然眉眼微合,抵去桌邊的后腰被休戈穩穩護住,唇齒糾纏如同上一個水rujiao融的夜里那樣激烈。他喜歡休戈的體貼和心意,但真的不想再回到當年的環境里,他想離凌睿和南朝越遠越好,他不甘心做一只被拘在籠子里的鳥雀,更不愿意再想起來那些過往的年月。落在后脊的手掌緩緩撫慰著每一寸筋骨皮rou,蕭然從愈發溫柔的親吻中明白了休戈沒有曲解他的意思,他的確更喜歡住了兩天的那個營帳,掀開簾子就是無邊的原野草場,一抬頭就能看見天幕浩瀚,星河渺渺,不像這種規矩死板的木頭窗戶,只能看見方框中的小片天空。休戈不肯放開他,一直連吻帶啃的替他除去衣衫,褲子靴襪依舊是休戈幫他脫得,蕭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