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狠撞門板的力度,被震得差點一個踉蹌,小心翼翼地回道,舌頭都快打了結:「這,這是殿下和盡爺早早便吩咐了我們的!您就別為難我們了……」常初咬牙,秀眉緊皺,氣得臉色漲紅,話都說不出。心下暗罵她哥和太子,想這兩人早就不想讓自己參與宮中事變,不由得想起城外駐扎的那支小隊,更是氣急。她低下眉眼來,從門縫看府外幾里長街,日暖風暄,綠蔭叢下,樹影紛紛然然。常初抬腳,狠狠踢了踢朱紅漆門板,踢得門外那小子又哎喲一聲。「不許叫!」難得發怒,一聲呵斥,罵得常初自己都快哭出來。在炎炎夏日燒成殘垣斷壁的博雅堂,似乎在用最后的壯烈記住他們童年的時光。只可惜今昔不同往日。淮宵的手放在劍柄,以側身的動作認真守在方故煬身邊,微微頷首,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大皇子見淮宵這般模樣,也是來了興致,聲音有些抖:「你在等什么?」淮宵聞言,耳邊現下是聽不得這個人講話,他略微皺了眉頭,開了口:「閉嘴?!?/br>大皇子一怒,正欲發作,心想此時為此等角色點燃又不太妥當。身后侍衛拔劍露出寒光,潮前邁了一步,如此,整個大殿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紛紛投在淮宵身上。「衛相今已請辭,辭呈呈交于書案,望王爺過目?!?/br>這時,戶部一位官員朗聲呈上折子,音色洪亮,中氣十足,是個實打實的錚錚鐵骨。「這衛清連……倒也聰明?!?/br>平陽王停頓片刻,笑道:「若本王稱帝,自不會留衛驚鴻一家。若二弟稱帝,他一向愛彈劾太子,他以為他會有好果子吃?」「我與衛家長子情同手足,何來刁難的說法?!?/br>方故煬眼神犀利如劍,似刀劍出鞘,一席話后,又令大皇子嗜殺之心暴漲,想斬草除根的想法愈演愈烈。這一下令平陽王不滿,剛打算回擊幾句,遠處匆忙跑來一個人,身穿斗牛飛魚賜補緋袍,是又摔又跌,是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哀嚎連連:「王爺,王爺!」定睛細看這人,曲辭是樂得合不攏嘴。「這不是秦赴舟秦大人么,那么著急,火燒屁股了?」面對這種小人,兩面三刀,骨子里就正派的他實在忍不住憋著心里的憤火。秦赴舟規規矩矩趴著,聽了曲辭的話,破口大罵:「王爺還未開口,這里輪得到你說話的份兒么!」「秦赴舟!」大皇子有些著急了,「何事如此慌張?」「啟稟王爺,衛驚鴻那小子剛剛帶領我等原本的兵馬圍了皇宮,還有幾千羽林軍發現在城外駐扎……」「豈有此理!」平陽王憤恨罵道,氣急攻心,一雙眼瞳被染了赤紅:「給我殺了裕文帝!」話音落了,回蕩于殿內,卻無人敢應。一時間,方故燃那派人馬聽聞秦赴舟如此言說,臨陣倒戈,紛紛往后退。太子手一揮一落,從白玉石階下涌上的大裕羽林軍迅速包圍了整個金鑾大殿,堵住了殿前,圍了黑壓壓一片,玄甲暴曬在烈日之下,生生反射出精光。又偏過頭去看曲辭,后者瞬間挽弓搭箭,弦上錚錚作響,他瞇起眼,對準趴著還未清楚狀況的秦赴舟,一箭直取他脖頸動脈。太子壓低了嗓,真正動了怒,道:「在城門口設伏想射穿衛驚鴻脖子的是你?!?/br>回應他的只有秦赴舟驚恐放大的瞳仁,以及脖頸噴薄而出的血,直直濺到離他近一些的淮宵臉上。淮宵身形一顫,側過臉,沒抬手去擦,反倒是更緊張了一些。齊刷刷下跪之聲,連綿成一片云層后低啞的雷。大皇子驀然愣在那里,他猛地回頭一看發現皇帝已經昏迷不醒,直接扯過身邊侍衛的劍,拔出青鋒寒光一閃,作勢要砍。他再一看自己的二弟,只見對方神色自然,回頭與自己對視,面色不改。「方故煬,你是個孝子?!?/br>他嗓子有些啞了,怒目圓瞪,而此時距離他兵敗如山倒,一切僅是幾秒鐘的轉變。「我確實是個孝子?!?/br>方故煬挑眉,眼底有化不開的血色:「但我不是個好弟弟?!?/br>說完,曲辭動作迅速,搭上弓弩再一箭飛馳,擊中方故燃左臂,利箭穿過血rou,引得他悶聲一哼,而身后侍衛反應遲了一步,才掏出匕首對著曲辭飛過一刀。曲辭側身躲了,撲上來把人按住,淮宵趁場面混亂,單手把劍上挑,飛身上前,橫著劈砍而去,殺得翻刃,那兩個離皇帝最近的侍衛,一個被直劈開了脖頸,一個有半只耳朵落了地。淮宵又是一臉血珠濺面,顧不得擦,眼角都落些血霧。他飛撲上前,把昏過去的皇帝從龍椅上背起退到金絲屏風之后,交給守在那處的扶太醫。扶太醫匆不得謝,還未開口話頭,身后又有刀光閃過,他暴起反手一掃,重物落地之聲驚了那幾個未見過如此場面的小太醫,哆哆嗦嗦,連頭都不曾敢抬起來。淮宵蹙眉,也顧不得多言,連忙推搡他們到屏風之后的暗道,讓扶太醫帶著幾個常年為皇帝診脈的部下,匆匆由太子的人保護著把皇帝抬上了簾帳之后的軟榻。猛地回身,見身后廝殺聲減弱,心下猜測約是大局已定,淮宵收了佩劍,大步朝正殿而去。他就如此立于方故煬身側,面無懼色,用似能將人血液凝固的眼神掃視眾人。大皇子已被俘,半跪于地,曲辭押著他,割了臂膀在一點點放血。他頹喪抬眼,已不復當時狂放之姿,不啻嘴角還帶些顫抖,連左眼都被血糊得睜不開。他抬袖抹了污漬,定定看著淮宵。后者正拖著酸痛的手臂,微顫著搭在太子脖頸邊,神色戒備,卻在保護太子的同時把要害裸露了出來。太子也用余光瞟著他那邊的情況。面上是鎮靜不錯,可滾動的喉結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大皇子知道,只要淮宵在身邊,再無太大變動的場面,哪怕是安全十分,方故煬也不會放下戒備。狠唾了口血,他仰面朝天,冷笑道:「你二人相遇本是交易,現下竟生出情愛來,也是荒唐?!?/br>周遭瞬間安靜,只剩下在場眾人微顫的喘氣之聲,都揣測不出太子對此抱何態度,均是大氣不敢出。太子蹙眉不語。大皇子手撐著地,見他不談,便面朝淮宵,眉眼間的神色仿佛回到了那日在平陽王府內,語調有些戲謔之意:「淮宵,我這皇弟心比天高,倘若他日你為北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