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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捷!皇城,太子府。府門口閃過影子,堂內風風火火沖進一人,錦袍袖口褪至手肘,捏著手里嘰咕叫的鴿子,晃得是眉開眼笑:「淮宵!今日一戰,故煬果然勝了!」衛驚鴻這小子,自從長大后越來越沉穩,今日倒是難得興奮。他額前黑發飄起,藍紋黑底的袍邊兒卷也被吹得一陣紛飛:「就這樣!那劍!可快了!唰唰唰!」別過臉,淮宵一雙眼有了些許光彩,撐著腦袋,問他:「你怎么知道?」「我盡哥給我飛鴿傳書了!」衛驚鴻連忙扶著桌子坐下來,收斂了些喜色,探頭問他:「淮宵,你怎么看起來好像不開心?」淮宵有些不自在搖搖頭,「驚鴻,抱歉……方才有些影響到你情緒,」他想起什么,又認真道:「對了,此次太子宣戰出兵到大勝凱旋,用了多久?」「不久不久,還不到一個半月?!?/br>三十天。太快了,迅猛之勢可見整個西云無人能敵。淮宵慢慢站起來,放眼眺望,淡淡的目光掃向大裕出城的某個方向——那是他的北國。自幼離開,卻時時牽掛的地方。弟弟還好嗎,父皇也還好吧。如果當初父皇選中的不是他,如果當初……可惜人生,他的沒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結果。驚覺自己失態,淮宵慢慢坐下來,垂眸看了看翹頭案上置好的清茶,啟唇吹去,茶面晃蕩出微微褶皺。「他們大概多久回皇城?」「嗯……我琢磨琢磨,快馬加鞭,大概幾日之后吧?」「好?!?/br>淮宵點了點頭,起身同衛驚鴻一起出去。行至院門前停下,眉間愁色舒展了幾分,巴不得現在腋下生翅飛到邊關。那時的你我,舍生忘死地交好。與此同時,在皇宮內苑,大皇子的寢宮里,也有人扶著門框,突然回頭,揚高了音調,冷笑問:「那小崽子大概幾時回朝?」貼身服侍的侍衛小心翼翼道:「回大殿下,約摸是七日過后?!?/br>方故燃點頭,緊了緊手中抄本,擰眉,片刻又道:「交代你的事情,好好完成?!?/br>「是?!?/br>一場風波暗起云涌,雕刻著人心陰暗的另一面。七日過后又是新的一月,春意惱人,微風滿頭,嘆這塵世間的年年歲歲,不起波瀾。風來風又去,卷起一庭院的歡喜。「淮宵,你給本公主站??!」「不行了!杏兒,你慢點跑!」衛驚鴻提著一身精心準備的墨綠襕衫衣擺,胸前掛著罩甲,一臉無奈地追著跟著淮宵一路攆到院門口的方杏兒。已年及豆蔻的少女,捻著一身明艷宮裝,碎步揚起腳邊塵土,前方翹著嘴角退后的少年更是迷了人眼。「你們就天天瞎鬧騰!杏兒,今天你出宮是來迎你哥哥的!」「哥什么哥???」方杏兒這倔勁兒還上來了,片刻又別過腦袋,嘿嘿一笑:「走走走……找我哥哥去!」說罷公主殿下拉起淮宵的手,在衛驚鴻「男女授受不親」的抱怨中拖著衛驚鴻往府外馬車跟前走。數日不見,想念一疊一疊加起來,就像個愛跌倒的孩童。想一次,便是抹去了半寸呼吸。再想一次,就痛得恨不能以往十多年的歲月再通通重來一遍。雙腳踏過太子府內數片飛花亂紅,用靴子尖尖的頭,掃開滿地的花瓣。淮宵的手掌住腰間配劍,穩下心神,繼而轉過身子,語氣很淡:「要去迎,就快些吧?!?/br>「淮宵,你等一下,」方杏兒抓了把烏黑云髻,上面似有珠串兒落了,她也不在意,轉身扣住衛驚鴻,手挽了把垂下來的發絲打了個圈兒,說:「驚鴻,陪我去管家那兒拿玉佩!」「什么玉佩?」「本公主出征前托府上人去找高人給哥哥求的,祝他首戰凱旋!」「你怎么就知道你哥要贏?」「那可是我哥??!」衛驚鴻爽朗一笑,拍拍她的頭,「那你昨日做什么去了?」「昨日,昨日在宮里出不來嘛」看著方杏兒和衛驚鴻一起去了前殿廳堂,想起方杏兒那嬌憨模樣,忍不住笑起來,還真是跟她哥哥半點兒不像。他抬起手臂來接飄下的落花,袖羅斜舉動了風,明艷勝春。難得雅興,花落到臂上,他低頭去嗅。抬頭時,后腦勺撞到什么軟軟東西。他驀然轉過身子,撲面而來是熟悉的溫度。淮宵連頭都沒抬,幾乎是下意識地,一頭鉆進那溫度里,伸出臂膀摟住那人腰身,不發一言。花香撲了滿面,華池芳樹,融融風上暖。站在闊別一個月的家中,懷里闊別的是惦念的人。方故煬難得與他分開如此之久,這再重逢,不禁有點鼻酸。他反抱住懷里的人,手指扣緊淮宵的肩膀,不動聲色地捏了捏人腰。淮宵有些不好意思,退一步抬頭看他,掙了一下掙不開,也就任他這么摟著了。環著懷里的人,方故煬瞇起眼,「一月不見,你怎么倒著走路?!?/br>「……」淮宵搖搖頭不說話,閉著眼,也不想動,想了想又問道:「你怎么單獨來了?!?/br>「他們還沒到,我先回來了?!?/br>「你……」淮宵一嘆氣,卻是忍不住笑得翹起唇角,看得方故煬心情大好,挑眉問他:「有何不妥?」「可你一會兒還得去宮里吧?」「嗯,我完事兒了來找你?」「好?!?/br>淮宵把臉埋他肩上,也不說話罷。「我哥……」方杏兒手里攥著玉佩,剛從里廳小步跑出來,頭上才插好的金釵子晃得叮當響,頭發才扎好了又有些散亂,后面侍女急得不行。她一看到她哥,琥珀色的瞳孔發亮,險些叫出聲,一把被衛驚鴻拉住,側身藏在在墻邊。「噓——」方杏兒給面子地壓低了嗓音,「你做什么!」「你懂什么,先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