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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順過氣來,抖著聲問:"那這個你還看不看?""……看看也好。"話一說完,就低了頭,不再瞧我。我于是也垂下眼去,專心研究畫軸上的東西。屋里安安靜靜的,只剩了兩個人的呼吸聲。也不知過了多久,陸信突然出聲喚我。"袁,這上頭畫的東西,都要試一遍嗎?""哎?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全部?會不會出人命???修長的手指在畫紙上一劃,道:"這個和這個,似乎很勉強。""唔……恩。"應該說,正常人都辦不到吧?更何況我的腿又不方便。"不過,這個應該可以。"說著,手又點了點某處。我低下頭去看,卻正好與他撞在了一起。"啊,抱歉,痛不痛?""沒關系。"抬眸,目光纏在了一起,再移不開去。心跳如雷,呼吸漸亂。吞了吞口水,含糊不清的開口問道:"要不要……試一下?"他沒有答話,只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黑眸里流光暗轉,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于是傾身向前,輕輕吻了上去……31睜眼,瞧見滿床黑發,凌亂的糾纏在一起。手指剛動了動,就被人一把握住了,抬眼,才發現身旁那人已經醒了,正微微笑著望住自己。陸信傾身向前,濕熱的唇觸了觸我的臉頰,然后低聲道:"早。"一下就別開眼去,輕應一聲,右手往前伸了伸,微微屈起,細細梳理著散在床上的長發。隔了許久,才偷偷覷他一眼,小聲問:"還疼嗎?"話一出口,自己就先紅了臉。聞言,他掩唇輕咳了幾聲,有些不自在的答:"……還好。""抱歉。"咬咬牙,一手撫上他的臉,冰冰涼涼,面色蒼白若紙。陸信慢慢搖了搖頭,仍是笑。"我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聲音輕輕柔柔的,表情溫和動人。聽他這么一說,反而覺得羞愧萬分,都已經血流成河了,怎么可能沒事?說來說去,全都是焚琴……不,全是我自己的錯。明明沒那個能力,卻偏偏要把人家壓在身下,結果自然是慘不忍睹。正想著,卻突然被陸信一把抱住。"干嘛?"怔了怔,低呼出聲。他不答,只在我身上摸了摸,喃喃道:"太瘦了,應該再吃胖點。""然后把你壓死在床上?""哈……"他淺淺笑了一下,低頭,將唇貼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臉上發燙,立刻動手把他推了開去,眼一轉,卻正好瞥見他身上的傷。腹上一道長長的劍痕,猙獰恐怖。抬眸,盯著陸信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感覺胸口發涼。這傷,應該是為了救我而留下的。那一日,冷月要他自我了斷的時候,他明明舉劍朝自己刺過去,現在看來,卻只是一般的劍傷而已,這傷口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那么深。那時距離隔得有些遠,他出劍的速度又快,莫非是……障眼法?可是,既然本就傷得不重,他后來又為何總是一副虛弱萬分的模樣?心底似乎有些答案了,卻又如何都不愿去深究。"袁,你怎么了?發什么呆?"心下一跳,這才回過神來,略嫌勉強的笑了笑。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干脆湊過頭去,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后是眼睛……"袁,等一下!""怎么?"吻到動情處,突然被他打斷了,感覺頭有點暈。"別動。"陸信小心翼翼的捧起一縷長發,神色很是古怪,"我剛看見一根白發。""你的還是我的?"他不答話,只微微皺著眉,將糾結在一起的黑發翻看了一遍,最后扯了一根下來,朝我眨眨眼,道:"你的。"愣了愣,翻個身,趴在床上揀頭發,一面咬牙切齒的說道:"高興什么?你肯定也有。"尋了半天,卻什么都沒找著。于是瞪他一眼,心里不由得氣惱了起來。"別生氣。"陸信伸手摸摸我的臉,笑得溫柔似水,"我年紀本就比你小,沒有白發也是自然的。"手一抖,指尖的長發悄然滑落。呼吸越來越急,胸口微微的有些悶。清了清嗓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陸公子……知道我的年紀?""當然。"他困惑的看我一眼,答得順口。"也清楚我的生辰是什么時候,知道我有哪些喜好?""那是……"陸信頓了頓,忽然說不出話來了,只一手捂了嘴,兩眼發直的望著我。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只想大笑出聲。右掌遮了半邊臉頰,笑得快喘不過氣了,方才斷斷續續的說:"奇怪,這些事情,你都是如何知曉的?莫非,是我夜里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說出來的?"他既不反駁也不接話,只悠悠嘆了口氣,緩緩垂下眼。"陸公子?"一旦開始懷疑,就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實在不明白,這世上究竟還有幾個人是可信的。他眼神微移,緊緊握住我的手,聲音低啞的說:"別胡思亂想。"掀了掀唇,冷笑,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了開去。"袁。"陸信輕輕喚了一聲,并不看我的眼睛,只柔柔的問,"你餓不餓?我去拿點吃的東西來,好不好?"哼了哼,聲音微冷:"你現在走得動嗎?""還行。"說罷,慢吞吞的坐起來,穿好了衣服,翻身下床。剛往前走了一步,便又回過頭,俯下身,淡笑著親了親我的唇。那一吻溫溫軟軟的,一如既往的帶著香氣。整個人就這樣恍惚了起來,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卻偏偏哽在了喉間。眼見著他動作僵硬的走至門邊,心頭一陣疼痛,突然就開口叫了一聲:"陸公子。"陸信于是回過頭來,對望。該說些什么?能說些什么?頭腦里一片混亂,柔腸百轉,最后脫口而出的卻是:"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信。"所以,不管是什么,至少給我一個理由。如果一開始就是騙局,那就干脆……一騙到底。手緊緊拽住被子,額上不斷冒出汗來,緊張萬分。是生是死,只等著那人的一句話而已。然而,他卻什么也沒有解釋,僅是瞇了瞇眼,慢慢揚起笑來,一字一頓的說:"我知道。"那一雙黑眸里含了淺淺笑意,流光溢彩,似乎隨時都能將人吸進去。一時之間,幾乎忘了今夕何夕。待我回神時,那人的腳步聲已經遠了。到頭來,還是什么都沒弄明白。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已經陷得太深,無力回頭了。可能,又會被人騙一次;可能,要主動替他編造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只因為,太過喜歡那個人了。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