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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情愛這樣東西,絕對容不下欺騙這兩個字。所以我和宋文悠,注定是有緣無份。"你說的對。"他點了點頭,緩緩勾起唇來,淺笑,"雖然現在稍微嫌遲了一點,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頓了頓,傾身向前,直直望進我的眼里,道,"抱歉。"那一雙黑眸里暗光流轉,藏了太多太多我讀不懂的東西。但我知道,以前的那個宋文悠或許是假的,此時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卻絕對是真的。"宋……"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他的手指就已先壓了上來。"不用原諒我。"他嘆了嘆,道,"宋文悠是個大惡人,你只要一直這樣認定就可以了。"說罷,一轉身,直接站了起來。"天黑了,我也差不多該去救人了。還有,我不清楚主上有沒有派其他人接近你,所以,最好多提防一下你身邊的人。"一邊說,一邊快步朝外頭走去。愣了愣,伸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的衣擺。"袁若?"我抬頭看他一眼,握了握拳,低低的說:"不要死……"宋文悠于是挑了挑眉,輕笑出聲。"好,等我回來。"松開手,眼看著那道身影沒入了黑夜之中。憶起他臉上近乎懶散的笑容,心底竟隱隱的有些不安。天色越來越暗,風雨欲來。24我在山洞里等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聽見外頭傳來細微的聲響。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來的是誰?陸信還是宋文悠?又或者……根本就是邪教的追兵?握了握拳,額上漸漸滲出汗來。那人走得極慢極慢,隔了許久,才終于出現在我面前,輕喚道:"袁……"心臟狠狠抽痛了一下,抬眸望去,一觸及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整個人便軟了下去,千言萬語,全是數哽在了喉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我花了好些功夫,才終于伸出手去,緩緩握住了他的右掌。只不過分別短短一夜而已,為何竟會思念這個人到此種地步?原來,在我不曾發覺的時候,自己早已經泥足深陷了。"怎么樣?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你?""沒事。"陸信微微笑了一下,慢慢蹲下身子,與我平視,"讓你擔心了,抱歉。"搖了搖頭,忽又想起一個人來,急忙問道:"你是如何逃出來了?有沒有遇上……咳咳,宋文悠?"聞言,陸信神色一凜,面上的表情立時凝重了起來。"他大概還在里頭,而且……"頓了頓,蹙眉,"邪教的人應該很快就會追上來了。""那怎么辦?"他轉頭朝外頭望了望,道:"趁天還沒亮,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點了點頭,剛想開口應下,卻倏的頓住了。伸手按了按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心底起了一陣絕望之感,低低的問:"怎么走?""袁?"陸信回神看我,滿臉驚疑。苦笑了一下,直直望進他眼里,一字一頓的說:"我的腿根本動不了。"明明想要保護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到頭來,卻偏偏只會拖累他而已。他面上一僵,但隨即又笑了起來,動手撥了撥我額前的散發,神色溫柔如水。"還記不記得我當初在袁府說過些什么?你若是走不動的話……"他淺淺笑著,依舊是那一副眉眼低柔的樣子,輕輕環住我的身子,道,"我來背你。"邪教的人就在后頭,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陸信又身受重傷,如果再加上我的話,根本就逃不了??墒?,我還是點了頭,任由他背著我逃進了樹林里。不只是身體,就連我的心也一樣軟弱得徹底。寧愿跟自己心愛的人死在一起,也沒有自信去賭一個并不確定的未來。所以,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身上的傷口裂開,不斷滲出血來,然后死命搗住自己的嘴,裝做什么都不曾發覺。那一天,眼見著他為了我而傷害自己的時候,心口仿佛被人刺了一劍,硬生生的疼著。而如今呢?又是誰更痛一些?天色漸亮,已能辨清四周的景物了,但陸信的速度卻越來越慢。我靜靜的伏在他背上,一抬眼,便能瞧見他的側臉──毫無血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了。感覺鼻子酸酸的,心跳聲那么大,就連呼吸也同那個人重疊在了一起,每一次每一次,都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咬了咬牙,終于還是開口說道:"可以……停下來了。""怎么了?"陸信微微喘著氣,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著。"已經是極限了,對不對?"啞啞的,全然不似我自己的聲音,"不要逞強。""袁,"他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確實武功不濟,身體也算不上好,頭腦又不聰明,動不動就被人騙。而且,遇上危險的時候,連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可是,即使只有一點點希望,我也會盡力去爭取。人生短短數十年,我不想讓自己有任何后悔的機會。"說著,空出一只手來,緩緩撫上了我的臉。那修長的手指黏黏膩膩的,染滿了血。我死死咬住下唇,壓下了脫口而出的驚呼,一點點的握住他的手,十指緊扣……抬眼望去,面前的路一直蜿蜒到山下,可是,太長太長,仿若永遠都走不到盡頭。嘴里酸酸澀澀的,全是苦味,心口悶悶的疼著,逼得人近乎窒息。可是,不能發抖,更加……不能哭。即使只是假裝的堅強也好,至少讓背著自己的那個男人相信,我也和他一樣,從來不曾后悔過。"袁,"他輕輕喚了一聲,"你還聽得見我的聲音嗎?""當然!"拼命點頭,卻不得不把頭湊了過去,仔細聽他說話。"你一直都是陸公子、陸公子的喚我,從來沒有喊過我的名字,可以試一次嗎?"閉了閉眼,死命握住他的手,艱難的吐字:"陸……信……""圓圓。"他立刻回了一句,聲音里帶著笑意。"……"窒了窒,說不出話來,只好將頭埋在他的頸間,咬牙。手心里不斷冒出冷汗來,與他的血混在了一起,一點一點的往下滴。視線稍移,便能瞥見他衣上殷紅的血痕,大片大片的,鮮艷得刺目。這一條路……為什么走不完?生平頭一次,如此地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痛恨這一雙不能下地行走的腿。可惡!一再輸給命運也就罷了,現在,竟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袁。"那人溫溫軟軟的嗓音傳進耳里,我猛然回神,緊緊抱住他的身子,問:"累了嗎?要不要停下來歇一歇?""不怕,我還走得動。"陸信低低笑了一聲,依舊沒有回頭。我瞧不見他的表情,只依稀猜得出,他此刻一定正淺淺笑著,那一雙黑眸,一如既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