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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渭低下頭給她親,宋瀟瀟剛親完,另一邊臉頰又被親了一下。“我也要我也要!”于是就這樣一直輪流親下去了。宋祁燃坐在沙發上看雜志,后面兩個人坐在桌子邊讀書,蘇渭小聲地一字一字地為她念,宋瀟瀟偶爾提出一點問題。在這樣的背景音下,他突然就想到了幾天前在藍寧面前的蘇渭,溫和地,自在的,眼睛里竟是慈悲的色彩。他曾經想象過著兩個人的一萬種會面方式,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對方似乎很得意啊,臨走的時候還要對他動手動腳,蘇渭揣著那條圍巾,竟然會露出珍惜的神色。從前的那個刁鉆的,自大的,任性的藍休,似乎就真的這么死去了。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會坐在客廳里,為瀟瀟講故事的溫和柔軟的人宋祁燃在無人的地方,露出了一絲惘然的神色。放在一邊的手機長震一聲,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有人發短信給他:我想見你。要知道對方是那樣清淡的人,永遠堅定自持,怎么會在這樣的夜晚發這樣東西給他?手機一聲聲震著,嗚嗚嗚地響著,身后的蘇渭和瀟瀟已經好奇地往過來了。他回頭與他對視了一眼,對方還是用那種單純的表情看著他。“我在瑪格麗特?!?/br>“阿燃,我要你!”“現在??!”他微微皺了眉頭,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拿起外套,他說他要出門,蘇渭帶著宋瀟瀟起身,把他送到門口:“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br>他沒有帶司機,一個人在雪夜里向外開,外面真的越來愈冷了,但是你是沒有辦法抵擋住寒潮的來襲的。然而蘇渭還是愚蠢地,在他的口袋里偷偷塞入了一雙手套。第三十一章重生(31)有時候你會發現很多事情都讓人不開心,對十四歲時候的宋祁燃而言尤其是這樣。他有一位美麗的母親,住在奢華的別墅里,每周一次等著如帝王一般的男人前來臨幸。那一天,家里最和樂,如果這個地方也能作為那個男人的家的話。其余的時間,他要作一個百分百完美的傀儡。每天拼命地練習各種樂器,完成他母親交代的任務。以此告訴其他的人,他只是一個玩物喪志的家伙。母親會在家里舉辦各種各樣的酒會,她叫上她在這座城市的姐妹們大玩特玩,光著腳在地板上跟著音樂跳著各種各樣的舞蹈,興致來的時候,會大叫一聲:“Raymond,來一曲?!?/br>他就得架著他的大提琴或者小提琴往樓下跑,或者立即跑到鋼琴旁彈一曲。不勝其煩。然而沒有辦法,家里烏煙瘴氣,還是要忍受。他的母親活得那么任意妄為,但是男人卻很喜歡她,這種喜歡是淺顯的,不建立在婚姻上的,所以她只是一個玩藝兒,可以隨意折騰。宋祁燃對于女人的印象就來源于此,那些穿著夸張舞衣在他們家袒胸露脯的喝的酩酊大醉的三十歲阿姨。所以說曼芝對于他而言,是個奇特的存在。長長地秀發規矩地別再耳后的,穿著干凈的白色連衣裙,無論是說話還是走路,都十分正派。面對油腔滑調的他,也能露出文雅的笑容。她常常說:“阿燃,你才十四五歲而已?!?/br>那已經是一種十分久遠的回憶了,她手上捧著杜拉斯的,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看:“阿燃,你才十四五歲而已,怎么會懂?”他實在是不懂,那樣子一看就比一般女孩子聰明百倍的曼芝,到底是怎么瞧上他大哥的。那個懦弱又平庸的男人,唯一一次耍了小心機,就這樣成功了。和藍家做起了下作的交易,最后騙走了他的曼芝。他從前就想,如果他不是和曼芝一起,將來大概都沒有辦法和女人在一起,后來,果然。那時候的他,對藍家的人深惡痛絕,那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只要一聽到藍——好嘛,那就是討人厭。所以他識得藍休的時候,就一直貫徹著這一宗旨。那時候他剛從德國回來,參加曼芝和他大哥的婚禮?;槎Y的架勢很大,原城有點地位的都來了,藍休登場的時候,可以用上眾星捧月四個字。他那天氣勢很足,穿著Brion的銀色西裝,整個人閃閃的。當然,讓宋祁燃記住他的不是他多么靚多么閃,而是他一腳將一個小丫頭踹進了泳池里。那個女孩子大概才剛剛發育,長得又瘦又小,像個落湯雞一樣站在池水中哭,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去勸。曼芝看不過眼,要去拉,結果被指著鼻子罵。所以他就順手將人扔到水中央去了。那是藍休纏上他的第一天,日后很多個日子回想起來,他簡直覺得可笑。宋祁燃到瑪格麗特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喝得快醉死,趴在吧臺上一動不動。他上前將人扶起,對方才有了一點意識,半睜著眼湊上來:“阿燃?!?/br>“下次不要喝這么多?!?/br>他輕輕將臉擱在他的肩膀上:“不多,你看,我還認識你?!?/br>方沉生得好,是最標致的東方人的面孔,白得矜貴,弱得勻亭,微微靠在他身上,臉頰上帶著熏過的酡.紅,一雙蝶翅般的睫毛顫著。“不是說不再見么?!?/br>“那是氣話,”他用臉去蹭宋祁燃,“我只是不想再這樣傷天害理,阿燃,要不然就算了吧?!?/br>“不算?!彼纹钊剂嘀庾?。到車上,宋祁燃打開一點窗戶縫透氣:“不能喝就不要喝,這么大一股味道,到頭來是折磨自己?!?/br>后面傳來細細的聲音:“我難受?!?/br>宋祁燃還在專注開車:“去哪里?回家?”后面卻已經沒有聲音傳來了。宋祁燃看了看后視鏡,方沉趴在車后椅上,已經睡著了。雪下的大,外面還是車水馬龍,宋祁燃在車流里行駛著,感覺就像穿過時光隧道回到了很多年前。原城的街道和慕尼黑的本質上沒有什么不同。他還記得自己沒有駕照偷偷開車上路,載著喝得醉醺醺的方家姐弟回家,一路上躲交警躲電子眼,心驚膽戰,后面兩個人卻睡得跟死豬一樣。那時候曼芝不過二十歲,還在南部讀大學,偶爾才能回來一趟,方沉多大呢?不過跟他一般大,只有十五六歲,一晃眼,時間就這樣匆匆溜走了。將車開到方沉的公寓花了整整一個小時,他住的地方在原城北邊,不算繁華地帶,所以相較而言條件只能算一般。打開燈,家里空落落的,宋祁燃把他送到床.上。他幫忙燒了一點熱水,又在冰箱里拿出食材做了幾道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