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皇后娘娘
梁笙這廂與池孟瑕一塊回文清王府,而皇宮里又悄無聲息的發生著另外一些事情。梁總管走后,皇帝呷了一口熱茶,坐在龍榻上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口喚道:“全福?!?/br>“奴才在?!眲⑷T陂T外高聲道。“進來?!?/br>劉全福躬著身子推開門進來:“皇上?!?/br>皇帝問道:“皇后剛剛來做什么?”“回皇上,聽說是有事要與您商議?!?/br>“皇后一向識大體?!被实郯淹嬷种械陌庵?,皺著眉,“怎么今日這般莽撞?”“奴才方才觀皇后娘娘來時腳步匆匆,身邊連使喚宮女都沒帶,去時也愁眉緊鎖,想著應該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才會沖撞了皇上?!?/br>“應當如此?!被实鄢了嫉?,“皇后素來端莊大方,知書達禮,為人也沉著冷靜,這次應該是有急事要同朕講明。全福?!?/br>劉全福又將腰彎下去了一點,恭敬道:“奴才在?!?/br>“皇后現在何處?”“已回到璟祥殿?!?/br>“來人,擺駕璟祥殿?!?/br>皇帝到了璟祥殿,下轎自有太監喊道:“皇上駕到?!?/br>一進屋內,里面溫暖如春,皇后還有眾人一同跪下請安。皇帝伸手將她扶起道:“皇后方才找朕有何事?”然后眼角瞟到一旁,“德妃也在啊,一同起來罷?!?/br>“謝陛下?!钡洛鹕?,斂眉垂目站到一旁。皇后笑道:“臣妾也無大事,左右不過是一些后宮之事,還要麻煩皇上親自來一趟?!?/br>“無妨,朕聽全福說你神色焦慮,想來定是急事?!?/br>皇后指著德妃道:“恭喜陛下,臣妾在后宮妃嬪之中又發現一位女中豪杰?!?/br>皇帝扶著皇后的手,兩人坐到軟榻上,吩咐宮女道:“給德妃賜座?!?/br>德妃趕緊謝道:“謝陛下?!?/br>“皇后說這德妃是女中豪杰?”“不錯?”皇后用手絹掩唇笑了一下,“之前臣妾聽說長樂公主不慎落入水中,是德妃立即跳入湖里將公主救了起來,可不是豪杰么?!?/br>“哈哈哈哈哈!”皇帝爽朗一笑,“是豪杰,是豪杰?!?/br>德妃面紅耳赤,心里有些懊惱,原因不為其他,乃這長樂公主從小熟識水性,個性頑皮不似女子,夏日時總喜歡趁宮女們不注意,故意跳到湖里,雖說現在已經入冬,可是長樂公主完全就不需要德妃去救便能自己毫發無損的上岸。只能說德妃這次是搞了一出烏龍。皇后也掩不住的笑意瑩瑩:“臣妾還聽聞德妃熟識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玲瓏心思別樣風情,皇帝已經冷落多日,不如最近就讓德妃陪著皇上解解悶子?!?/br>“臣妾萬不敢當?!钡洛炭值墓蛳?。“莫要推辭,皇上還是挺鐘意你這位豪杰呢?!?/br>“德妃起來吧,冬日天寒,地上陰冷,別總是跪下?!被实壅f完,又扭頭笑著對皇后道,“皇后有心了?!?/br>皇后搖頭道:“陛下哪里的話,臣妾本身就是為皇上解憂的,這些都是臣妾的本份?!?/br>兩人之間和諧相處,完全看不出之前皇后還撞破那樣一件事,只是兩個人心中有著不一樣的默契,將這事揭過不提罷了。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杯道:“日子越發冷了,后宮各處的東西可添置了?”“已經添置妥當,等到月末一同發下去?!?/br>“恩?!被实勖蛄嗣虿杷?,道,“德妃先退下吧?!?/br>“是?!钡洛俅吻バ卸Y,然后被一旁的貼身宮女扶住手,離開了璟祥殿。璟祥殿里少了外人,氣氛忽然有些微妙,皇帝與皇后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許多。“陛下?!?/br>皇帝道:“你方才找朕到底是為了何事?”皇后恭敬道:“姚妃沒死?!?/br>“嗯?”皇帝停下把玩扳指的動作抬眼看她。“姚妃之前好像被某種神秘的組織控制,此次正好借假死脫身。井中的尸體臣妾以命姚妃的貼身宮女仔細檢查過了,并不是姚妃本人,而是一具無名女尸?!被屎蟮恼f出一串真相。皇帝又低下了頭,拇指上那個翡翠扳指被他暖的溫熱,他忽然將手指舉起來問皇后:“你覺得這個扳指怎么樣?”皇后道:“梁總管送的,自然情誼不一樣?!?/br>皇帝笑了笑,將扳指取下來看了幾眼,忽然扔進一旁的痰盂里。“姚妃的事你多費心,抓起來嚴加拷問,朕要她從嘴里吐出來所有關于梁笙的事情?!?/br>“是?!?/br>皇帝起身,正打算離去,外面卻小跑進來一個年輕的太監。“奴才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鄭國太子早晨時忽然發起了低燒,這會兒正在棲邰殿里躺著由太醫醫治?!?/br>皇帝臉色一沉,帶著劉全福大步向外走去:“去棲邰殿?!?/br>棲邰殿里鴉雀無聲,安培在床邊待命,皇帝過去的時候太醫已經診治完畢,正在開方子。皇帝沉聲問:“怎么回事?”太醫年紀有點大,花白的胡子和頭發,他站起來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猶豫著不知怎么開口。“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是不是還要朕親自診治!”皇帝忽然就怒了,當下聲音里都帶著火氣。“皇上恕罪?!睆執t嚇的撲通一聲跪下,各位宮女太監也瑟瑟發抖跪在地上。“說!”皇帝壓抑著怒氣。張太醫心驚膽戰,不明白皇帝為何這么大的火氣,但是還是不敢隱瞞:“回陛下,鄭太子的癥狀明顯是傷口感染,可是當老臣問起傷口在何處時,鄭太子總是語焉不詳躲閃而過,這,這老臣也毫無辦法?!?/br>皇帝將安培招過來:“你家主子哪里受了傷?”安培茫然的搖搖頭:“太子也不曾告訴我?!?/br>“對了?!卑才嗪鋈幌肫饋?,“太子昨天就一直有些不對勁,夜里吃完飯的時候臉色也有些潮紅,想來說不定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低燒?!?/br>皇帝揉了揉眉心,真想狠狠給他兩板子,豬一樣的奴才,連自己主子何時受的傷,傷到了何處都不知道。“皇上,不用責怪他們,是我自己不小心,傷口有些隱秘,外人不便觀看?!编嶓缽拇采献饋?,立即有宮女將軟枕塞到他后腰處靠著,“而且我也帶有一些治療傷口的藥物,等會兒我自己抹上就行了?!?/br>皇帝緩了臉色,含笑道:“鄭太子是我國的貴客,以后更可能是我炘國的駙馬,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才好?!?/br>鄭罄心里痛的齜牙咧嘴,面上也只能笑著說:“恩,我知道,我知道?!?/br>“那鄭太子先好生歇著,莫要多勞累?!?/br>等皇帝和太醫等閑雜人士離開了以后,鄭罄急忙問安培:“父皇讓本太子帶來的圣藥呢?”安培急道:“太子,那是皇上為了以防不測留著給你防命的圣藥,如今只是傷口感染,想來有些太過浪費了吧?!?/br>“要你管!”鄭罄嘶嘶的抽氣,“快給我,再不給我我現在就要死了!”安培無奈拿出來,鄭罄一瞪眼:“父皇不是給我兩顆嗎?”“太子?!卑才嗫炜蕹鰜砹?,這是圣藥啊圣藥啊圣藥啊你造嗎圣藥??!皇宮只有三顆,這下出來就給了太子兩顆,你省著點用啊省著點用啊省著點用,好心疼圣藥就這樣被你糟蹋了。鄭罄將圣藥攥在手里,對安培道:“你快出去,出去出去出去,本太子要自己敷藥?!?/br>等安培關了門,鄭罄一下子眼淚汪汪,忍了好久的淚水涌了出來:“好痛?!?/br>他咬著嘴唇將桌上留下來包扎傷口的紗布扯到床上,然后自己彎腰將肚子上的刺青輕輕的吹了又吹,再吹了吹。接著將圣藥小藥丸碾碎敷到傷口上,一邊亂七八糟的纏著紗布,一邊委屈的罵人。“該死的梁笙,等你愛上本太子,本太子一定要狠狠的打你,用鞭子抽,用刀子刮,用油鍋給你泡熱水澡,還要在你肚子上刻一個更大的字!”“全福?!?/br>“奴才在?!?/br>皇帝摸了摸空蕩蕩的手指望著窗外發呆:“你覺得這天什么時候下雪?”劉全福笑道:“陛下,奴才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這事啊?!?/br>“朕將戒指落在璟祥殿了,你替朕找回來?!?/br>“奴才這就去?!?/br>劉全福轉身出去,皇帝坐到了榻上,他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忽然開口:“影二?!?/br>一陣清風掠過,皇帝面前出現了一個黑衣男子,身材削瘦,表情呆板,跪在地上:“主子?!?/br>“東西拿來?!?/br>影二從懷里掏出一疊紙交到皇帝手里,皇帝將紙張捏緊,從第一行逐一瀏覽到最后一頁最后一行,目光有些貪婪。皇帝伸手在紙上撫摸了一遍,然后揮手讓影二退下:“繼續盯著?!?/br>影二悄無聲息的退下。皇帝站了起來,他走到床邊,在床里按了一下,然后出來一個暗格,一尺見方,里面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紙張,皇帝將手中的紙張仔細抻好,放到了最上面,最后又將這里恢復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