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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大戶人家做小廝,或者在哪個礦山挖礦?” “額……”宋是真窘迫,她確實是這么想的。 “如果不是萬全坑害我父,我何至于淪落至此!我要報仇!讓萬家人萬劫不復!”他叫囂著,掙扎著,眼眸里,是深不見底的仇恨。 宋是真憐憫的打量他,“當初賣賑災谷種的時候,你怎么沒想過有為奴為婢的一天?東窗事發了,就怪別人?當初是你爹,上奏,把所有罪責全部推倒萬全頭上的,是他拿刀逼你父親的嗎?” “當初不肯一起承擔,現在好意思怪別人?也不怕告訴你,我們其實早就懷疑是你們在背后搞鬼了,只是不把你們放在眼里罷了,事實證明,就算給你們機會,你們也做不成什么事,就像你們的爹,同樣是販賣賑災谷種,萬家保全了,你們卻家不成家?!?/br> 她這話,可謂是誅心之言,陳路聽得怒不可制。 “罷了,帶他回京交給朝廷,無免罪詔書,還到處跑,罪加一等,你等死了吧?!彼问钦鎽z憫的搖搖頭,然后回頭問魚淵,“魚大夫,何時給我藥?” “這就給?!濒~淵忙把藥瓶交給她,并附上用法單子,“讓素懷大夫用藥?!?/br> “魚大夫放心,我不會亂來的?!彼阉幋г趹牙?,翻身上馬,吩咐道:“留下四個人保護魚大夫,其余人護送我入京?!?/br> —— 京城。 萬府,長喜院。 萬朝云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很長很長,也很奇怪,很真實的夢。 都說,夢,一般會出現到過的地方,從未經歷過的地方很少出現在夢里。 這是一條不算長的街道,兩旁林立二層高小樓,因是農忙時節,也不是趕集的日子,街上沒什么行人,店鋪生意慘淡得掌柜直打瞌睡。 “這人都沒幾個,做什么買賣能掙銀子?”萬朝云猶如天外來客般看著年少的自己嘀咕,心里排除了一個又一個想法。 柳眉苦著臉蹙眉,“姑娘,要不咱們開點心鋪吧,買桂花糕、綠豆糕,再不濟開個豆制坊,像河縣那個豆制坊一樣?!?/br> 河縣豆制坊還是當年為了青州百姓順利度過饑年提出來的,沒想到剛開第一年便盈利了,從此豆制坊便延續下來,如今已成河縣最大的作坊,許多百姓都在那里工作,聽說這些年又擴建了不少。 夢里的萬朝云撇撇嘴,折扇一合,道:“螭南縣也隸屬青州轄制,再開一個,搶了河縣的生意,周大人不拿刀過來跟咱們拼命才怪?!?/br> “咦,姑娘,那里有個茶樓?!绷寂d奮的指著前方道。 萬朝云抬目望去,果然見到一家茶樓屹立前方,若沒記錯,這是螭南縣還是窮縣時的唯一一家茶樓。 “這陳記茶樓離咱們府不遠,只隔著兩條小街?!绷监┼┎恍莸恼f著。 小二層的樓房,店門大開,店里坐著三兩個讀書人,萬朝云搖著折扇進去,昏昏欲睡的老掌柜頓時眼睛一亮,好俊俏的公子,小小年紀便如此氣度不凡,長大了還得了? 這個時候,突然變成了男裝…… “公子里邊請,樓上有雅間?!彼匀欢坏挠X得謫仙般的公子,肯定不喜外人打擾側目,甚至已組織好推銷雅間的說辭,必得比以前說的那些動聽。 萬朝云第一次身著男裝出門,是特地來裝逼耍帥的,關起門來怎么耍?她美目流轉,視線落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就這兒吧,一壺你們螭南縣特有的山茶?!?/br> “好嘞?!闭乒裼浵?,又問:“公子,可要點心?本店除了茶,還有點心?!?/br> 聽到點心兩字,柳眉噎了噎口水,眼睛都快直了。 萬朝云瞪了她一眼,用眼神問,在家的時候你點心少吃了? 柳眉用委屈的眼神回,吃了,但誰會和點心過不去? “來兩碟招牌的?!比f朝云最終還是敗給了柳眉那要流出來的哈喇子,哎,漂漂亮亮一個女娃,原本可長成小仙女,硬是養成了佩奇…… 很快,茶點上來,萬朝云聽了隔壁桌幾個書生從天文地理談到人生理想,從人生理想談到某某失足女更有風韻。 正聽得津津有味,便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擾到了興致,“你,滾開,這是本公子的位置!” 尋聲望去,年少的林見深出現在,他一身太子朝服,扎眼得厲害,方才一切都很真是,仿佛不在夢中,而這一刻,才有夢的真實感,林見深沒有去過螭南縣,而這家茶樓,是當年螭南縣唯一一家茶樓。 “我若不讓呢?”她蠻橫的道。 許是,夢里,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每說一句話,她都感覺自己是個局外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绷忠娚钫f罷撲過來,與她打架,沒什么技巧,就你推我推的,很快便把茶樓搞的亂糟糟一團。 得知消息時陳謙和承天帝,急匆匆趕來,恰好萬澈與溫氏也到了,四個人對視一眼,顧不上相互見禮,便往茶樓里沖。 沖進茶樓的時候,四個人都傻眼了,只見大堂內一片狼藉滿目瘡痍,掌柜正扶著腰在打掃,而原本說是打架的兩人則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聽瘸腿說書先生說書。 主要是萬朝云主仆津津有味,林見深如坐針氈,他幼年時,可沒有王霸之氣,后來當了皇帝,才開始囂張的。 承天帝跑過去檢查了下兒子,發現只是衣裳臟了,身上并無傷痕,懸著的心放下,再看萬朝云,精致的五官,一席白衣,小小年紀,卻已仿若謫仙,他在心中嘆一句好樣貌。 萬澈與溫氏看女兒優哉游哉的飲茶,兩人都同時松口氣,看來沒吃虧,沒吃虧就好。 “你二人為何打架?”陳謙猶如嚴師般問。 327 醒來 驀然之間,所有聲音和所有人都消失了,眼前只有無窮盡的黑暗,甚至連聲音都聽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沒日沒夜,就像被時光拋棄了般。 如果這個時候一定要定義一下什么是寂寞,那么萬朝云一定會說,看不見外窗飄的雪,聞不到花開的味道,聽不見他叫自己小朝云。 就好比,幸福也不過是一花一樹,一果一飯,還有那一聲小朝云罷了。 漫長的寂寞,漸漸的便變成了不安。 不安著,過了很久,那份不安無限放大,如同牢籠,困著她,而她慢慢的成了要掙脫的困獸。 困獸兇猛,用盡了所有求生本能。 突然,一道天光劃破黑暗,那光瞬間放大無數倍,緊接著,耳朵也能聽到聲音了,片刻間,笑聲,哭聲,歡呼聲,還有屏住的呼吸聲。 朝陽,清風,花香,以及衣服上的松香。 所有的一切,一股腦灌過來,空虛的心,在這一刻被填得無比充實。 “姑娘,您都快昏迷一年了!終于醒了……”柳眉抹著淚,邊哭邊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