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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打從將會生黑脂水的田給圍了后便明顯有事揣在心里,那大半心思繞著生養他的家轉霍君殊又豈會不知。「怎么著?瞧你的樣子,有心事?」霍君殊輕聲試探,就怕岳峰以為是自己服侍不夠周全而緊張了。岳峰聞言是不由地壓低了頭,自覺有些欲蓋彌彰,才一手佯裝在盆里添些熱水,心里躊躇著該如何顧左右而言他,「不過是天冷,整個人都鈍了?!?/br>霍君殊倒不意外,倒是岳峰什么事都往心里擱不知是因為顧忌自己是主子,還是向來如此,霍君殊只覺不好受,好似不管待他再如何好,主子依舊只會是主子,若是他不提便什么也不說,可即便是提了,也只管對他繞著圈子說話?;艟獠恢圹E地嘆了聲,其中盡是無奈。「我知道圍了你那塊田是我讓你犯了難?!够艟鉀]將他那見不得光的心眼兒吐實,只撿了個正大光明的理由道,「我要是獨獨待那些對你好的村婦特別,霍家又該拿什么去管其它的佃戶?說句不中聽的,她們會不會食髓知味,拿其它的事兒索求也讓我犯難,這誰也保不齊的不是?」「岳峰明白?!乖婪暹@話接得自然,連揉按著霍君殊雙腳的手都沒半分停頓,像是正因深諳此理,才將這些往肚里吞一般。霍君殊聽著,好像他這一問是多此一舉了??尚睦锊唤X得岳峰愈是什么也不多提,溫順過了頭的性子愈是會惹得他犯著急,心想自個兒定是被人唱反調慣了,不然就是他腦后不知何時生了根粗大的反骨。「我怎會不知道你一顆心是掛在哪兒?」霍君殊索性直白地說了,「所以我也早差人去打理你那房子和脂水田,清了雪還讓田加了頂不被雪給埋了,還能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岳峰一驚地抬頭,將霍君殊一臉被冷落而不甘不愿的臉看進了眼里,心頭竟會因此起了震蕩。霍君殊手里把玩著香袋一面自顧自地說,「可我就想想,你若要是說你的那些嬸婆們吧,所以我也吩咐了人只要將那頂給蓋好就是,別刻意收拾干凈,硬是落了些廢木頭散在那兒,誰家欠柴火就去撿著用唄,反正她們看來就不是什么老實巴交的,怎會拘泥這是撿還是偷,這下總該不會有人在心里偷偷怨著我掐斷了她們的生機了吧?之后我又想到那紅兒……」聽至此,岳峰是什么也禁不住了,幾天來壓著他的大石這全在這幾句話中消失無蹤,抬起單臂擦著眼,只因他管不住眼里直泛酸,全身打抖不停重復道著,「這些就夠了……岳峰謝過少爺,謝過少爺……」岳峰是以臂遮了大半的臉,可霍君殊卻彷佛從其中見到些水光,那因他而起的水光。水光落到了他的心里,滑到了深處,然后怦然跳動,連臉都像是此時浸在熱水中的腳,泛起了片片的紅。說是體質偏寒,可此時的紅潤氣色看來卻不像如此,整個人暖哄哄地,對霍君殊而言,岳峰似乎比房里那口爐子還有用。霍君殊不自禁地朝岳峰伸手,想讓人放下手,好好地讓他看著,卻在岳峰的臉旁停了下來,確認似地道,「……紅兒……我可就真是顧不了的了,哪怕我真能顧得起,我也真不愿意去顧的了?!?/br>「……已經夠了,岳峰明白,少爺做的已經夠多了……」岳峰搖著頭,死活不讓自己的丑態見人,甚至將臉埋在臂里更深了些,好使得傳出來的聲音聽不出是為何而低啞。「……你真明白么?」霍君殊壓抑著不停從內心竄出更漫延到全身的sao動,嗓音那般低沉,竟不亞于岳峰,「……我的心思,你是當真明白的么?」岳峰一怔,憶起了那天為霍君殊暖腳時的曖昧氣氛,還沒來的及反應,沒被遮的半邊臉已被霍君殊伸手輕撫,抬起遮臉的手臂被霍君殊以另一手輕輕地壓下,岳峰泛紅的雙眼盡入霍君殊的眸中,看著他是心也跟著軟了、陷了。至此,那竄及全身的sao動是再也壓不下,霍君殊咽了口唾沫,呼出口的氣息竟是如此炙熱煽情?;艟怆p眸僅只半掩,只為了貪戀般地想多看岳峰幾眼,撫著岳峰面頰的手沒松開,傾身便是輕落下了吻;霍君殊那有如品嘗什么珍饈般地神情,從眉、眼角、耳鬢一一吻遍,想以唇舌將半張臉的輪廓畫盡似地,一丁點也不放過,直到吻上那因發怔而半啟的唇。岳峰是怔了,更因著那細瑣綿長的吻而發暈了。他明白,他心里明鏡似地又怎會不明白,有時還真的希望他是傻的,可以把霍君殊待他的好視而不見,能夠將那燙人的目光視于無物,甚至將那些個好當成是個笑話,笑自己真把自個兒當頭蒜了,可現下這些吻,卻讓他連佯裝犯傻都不成了。「……你這下真能明白么?」幾個細吻方歇,霍君殊的唇離岳峰不過寸發,吐出口的不只是那些話,更有著燙人的氣息,「……我對你就是這些個心思,你是真懂么?」霍君殊臉上情欲之色未褪,看得岳峰即便怔愣如塊木頭,爬滿臉與耳根的紅仍是騙不了人,霍君殊不等岳峰的響應,只是握起那厚實的掌,貼近自個兒的心口,低喃著,「用這手來聽聽……聽到了么……」掌心觸及的那一瞬,岳峰睜大了眼,霍君殊身上那層層衣袍彷佛失了用處,否則包里著的身子下那顆強烈跳動的心怎會如此真切,他的掌當下竟成了紙糊的門般,隨時都能被跳得這般強烈的心給戳穿。見岳峰毫無掙扎,霍君殊更是放大膽了,握著那大掌的手是漸漸地從心口處移向下,所及之處,無一不感受到那陣陣的悸動,再向下,到了肚腹,甚至是再下方已撩起下擺的下腹處—岳峰這時一驚,抖地抽回了手,也才覺察霍君殊握著的力道不重,巧巧是讓人輕易掙開的力度,一切只是他鬼使神差地由著人,直到—同為男人,他知道那不下于心口的燙熱是為何,那種熱,竟連他為霍君殊燒的那盆暖腳水還不及。「……水……涼了吧?!?/br>岳峰納納地道,兩眼沒敢亂瞥,只管盯著那盆水,可他耳沒失聰,才會將霍君殊隨口應了聲給聽得分明。應的那聲音,竟是如蜜般甜。☆、14當此時不該有的炙熱在臉上游走時,岳峰看來是傻愣著的,一如給縛了手腳,不知掙扎為何物的,可心里那些個心思將他拉來扯去的卻才是實實地掙扎。霍君殊欺上前時,那掛在霍君殊頸上的香袋在便他眼前晃著晃著。自從那回香袋不小心掉到田里,更差點被一把火連人給一起燒了時,霍君殊便把香袋給多系了條紅繩掛在頸上,平時收在層層的衣袍子里,想到時便會掏出來在手上把玩,連睡時都沒離開身。他沒想到當時隨手遞上的涼草,竟會被如此珍視,甚至開始喝起他們這些喝不起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