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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宣默不作聲地轉過了一個彎,唐飛豎著耳朵等求婚,等了半晌沒聲音,忍不住偷偷去看沈宣的臉色,結果在后視鏡里和沈宣調侃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嗨!”唐飛立刻正色說,“其實如果你害羞的話,在心里求也是一樣的嘛~~~~~~”臨走時在機場,唐飛看四周都是墨爾本來的鬼佬旅行團,頓時有種很親切很放松的感覺,俯身從車窗里對駕駛席上的沈宣說:“抽空咱們回一趟墨爾本吧?”沈宣漫不經心地點煙:“其實我對那座城市沒什么好感?!?/br>唐飛想想,沈宣第一次去那里是滿心傷痛逃之夭夭,第二次是滿心絕望滿世界找他,當然不會有什么好感。那座城市留給他的所有記憶都是有關于傷害和絕望,唯一一段時間的愛和親密,最終都成了背叛時最深最痛的一刀。他想了想,低聲說:“但是……那是唯一一個我們可以牽手逛街的地方啊?!?/br>沈宣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噗嗤一笑:“你丫滾蛋!”唐飛趁他那支煙還在手上,猛地抓住他衣領在唇角上親吻一下,然后站起身道貌岸然地整整領帶咳嗽一聲,返身就看見一對鬼佬夫妻沖他點頭微笑。唐飛老臉皮厚,竟然還給人家微笑點頭致意,完全忽視身后沈宣黑成鍋底的臉色:“王(百度)八(百度)蛋……”……唐飛上飛機是六點二十,沈宣慢悠悠地開著車往回去,結果半路上一拍腦袋說:“哎喲喂,cao!”他想起來早上還有一節課,結果給忘得干干凈凈,那班學生大概還在眼巴巴地等著這節課劃考前重點來著呢。玩了一個學期,考前再不突擊一下,估計就真的死在X大考場四大殺手之一的沈教授手上了,到時候連補考都沒得機會,直接重修,再被沈宣玩兒命地調戲上整整半年。沈宣心說這節課放他們鴿子就太不厚道了,猛地一踩油門加速前沖,結果沒看到后面一輛車正要超車,一輛凌志一輛寶馬就這么轟的一聲首尾相撞,沈宣只覺得后座上一震,心說好了,唐飛這輛車算是車尾報廢了。他緊急一剎車,腦子里一邊飛速回憶保險公司的電話號碼一邊走下車去檢查,結果一看就郁悴了,我不過就是加速變個道,你把我這整個后廂都他(百度)媽撞凹進去了,我這還怎么開回家???沈宣深吸一口氣剛打算罵街,身后那輛車的車主下來了,看都沒看自己被撞歪了的車頭,盯著沈宣猶疑地向前走了兩步說:“……沈教授?”沈宣抬頭一看,皺眉:“你誰???”那人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神情從一開始的疑惑、喜悅和興奮轉為了難以掩飾的失落,然后勉強笑笑說:“您不認識我了?沒關系,……這是我保險公司的電話號碼,您修好車了我再聯系?!?/br>沈宣接過號碼隨手塞進牛仔褲后腰的口袋里,剛要寫自己的號碼,被那人攔住了:“您這么生分干什么?到時候我會聯系您的,說真的見到您我高興都來不及……啊,我送您回去吧?這輛車我打電話叫維修廠來拖走?”沈宣抓抓頭發笑了,問:“抱歉不過我真的想不起來你是誰了,請問——”結果話說到一半被那人打斷了,好像掩飾什么一樣匆匆忙忙地擺擺手說:“很長時間以前的事了還提它干什么!沈教授您上車吧?早上有課沒有?”沈宣一想,大概是以前的學生,不知道哪次考試沒過被逼著重修了。他早上急著去上課,就說了聲謝謝坐到了那人的車里。一路無話,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那個人準確地指著沈宣家的方向問:“您回家還是回學校?”沈宣很詫異:“你知道我家?”那人笑了笑:“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有辦法忘記,有些事真的一旦記住就一輩子都記住了,尤其是我這人還比較賤,有關于您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br>他從后視鏡里盯著沈宣的眼睛:“這么多年過去您一點也沒有變,剛才見到您的時候,剎那間我還以為時光倒流了,真是……可惜我都畢業好多年了?!?/br>他的眼神里藏著一種很深的悲哀,沈宣直覺不是很好的事,也就笑了笑敷衍了過去。跟學生不清楚是高校教師的大忌,不是每個人都有秦教授那個色膽的啊。他們開進研究院去停在實驗樓前面,沈宣急匆匆地下了車,剛打算轉頭從車窗里跟那人說謝謝,結果返身一看那人已經下車了,有些拘謹地送了他兩步。沈宣看著那個以前的學生,都這么大了,也是個事業有成春風得意的樣子,這搞得跟從自己這里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這么一想就心軟了,走過去和那人面對面站著微笑著問:“我看你有點眼熟,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那人繃著看了沈宣半晌,苦笑了一下:“……真的只是看我有點眼熟?”沈宣皺著眉推了推眼鏡。“……我是黃易明啊,”那人苦笑著說,“就是當年那個傻不拉嘰一心惦記您結果被您忘到了腦后去的黃易明啊?!?/br>第69章ˇ沈宣走上講臺的時候有剎那間的暈眩,階梯教室里黑壓壓一片虔誠的學子頭,一雙雙炯炯有神飽含熱切的眼急迫的盯著沈宣和沈宣手中的考試大綱,好像無數只餓了千萬年的狼盯住了那塊唯一的肥rou,個個都在底下咬牙磨爪子。在沈宣眼里,這些學子們的臉都幻化為了千萬個黃易明,一個個眼冒綠光的盯著他,每一個都在用目光無聲的控訴:——情債??!——還我情債??!沈宣踉蹌了一下扶住講臺,心說錯覺啊錯覺,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啊紙老虎,沈宣你一定要鎮靜啊鎮靜。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張口發話,然后看到前排學生剎那間做了一個很經典的動作:他們紛紛拼命伸長了脖子,有的把炙熱而深情的目光直接投在了沈宣身上,給人一種這種目光穿透了所有布料,直直穿刺進了肌rou、骨骼和內臟的感覺;有的向前跨了半步,整個身體形成了一種隨時都會奮不顧身撲上講臺的姿態;有的心情過于激動和亢奮,他們無法抑制自己蕩漾的情緒,他們的眼中涌出了難以忍住的淚水;由于他們都把脖子的長度強行增長了百分之五十,所以那些淚水都啪嗒啪嗒的掉在了廣闊的大地母親的懷里。沈宣嘴角抽搐了兩下,然后緩緩的說:“……這節課大家還是自習吧?!?/br>教室里寂靜了五秒鐘,然后學子們憤怒的嚎叫剎那間沖破屋頂聲震寰宇。沈宣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