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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手便落空了。他整個人都沒能剎住去勢,一個失足,便沿著臺階咕嚕嚕地滾了下去。 說來也奇怪,這里的臺階走勢并不是很陡峭,就算沒剎住力道也不應該能滾這么遠。但是這人就是像個陀螺一樣滾了下去,等到好容易停下之后,他身上原本昂貴又考據的西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了,整個人都灰頭土臉的,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有了不少傷口,鮮紅的血液混著暗色的灰塵,更有觸目驚心之感。 范玉忍著痛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解釋呢,就聽到了龍虎山的那位老道士怒氣沖天的聲音。這人明明之前還和葉楠素不相識,現在已經把葉楠當成自家徒弟似的,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一樣護著她了: “你這是要干什么?!” “年紀輕輕的,怎么就心術不正到這個地步,要不是葉道友避得快,你就打算在這里把人給推下去?!”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范玉越來越心虛,便忍著身上隨處都能感受得到的疼痛感強行辯解道:“我沒有,我就想拍拍她肩膀,跟她打個招呼而已。大家今天都是要一起做事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我為什么要害她……” “你可以走了?!笔捑霸仆蝗怀雎?,打斷了范玉所有的辯解: “給這位‘大師’封個紅包,就送他回去罷?!?/br> 說來也奇怪,隨便打斷別人的話,怎么說也有點過分傲慢的意思在里面,可這件事換作蕭景云來做的話,只有種分外理所應當的感覺;甚至他連嘲諷地將“大師”這兩個字咬得格外重的時候,也有種過分雅、殺人不見血的諷刺感。 ——只是如果細細看去的話,才能發現蕭景云按在輪椅兩側的手指節都是白的,想來是過分緊張、用力過度所致。 他從未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有一具健康的身體,而不是只能這樣坐在輪椅上,近不得前去,也沒法在她有危險的時候拉她一把。 這下所有人看范玉的眼神都不對了: 明明大家都是玄道人,為什么你就這么紅眼,見不得別人半點好?! 范玉心知自己在這里也討不得好了,只能匆匆離去,在經過兩位風水師的身邊之時,小聲說了句: “這人邪乎?!?/br> 這兩人輕輕一點頭,三人便心知肚明地分開了: 如果不能解決問題的話,就干脆解決競爭對手,等沒人能來跟他們搶了,這個問題究竟要怎么解決、導致眼下局面的根源是什么,還不都是他們一張嘴說了算? 這時,倒是剛剛險些被推下去的葉楠本人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淡淡開口了: “這里是雙龍拱珠之地不假,但是我曾經見過專門針對這種地形而設下的機關?!?/br> “如果在雙龍拱衛的珠子處加入虎的紋樣,便可在雙龍拱珠之地形成龍虎相爭的小局。龍虎相斗,風云變幻,哪里還顧得上拱衛明珠呢?” “如此一來,即便有瑞氣環繞,卻也終究只是環繞而已,進不到里面去;即便眼下盛極一時,可盛極必衰,兩相爭斗終究要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br> “能夠在蕭大少的身上形成大兇之兆,那么這虎紋便定是鎮守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才能將兩條龍給困得嚴嚴實實,才能趁機將殘存其的瑞氣都吞噬殆盡。還請諸位與我一同前去,看看這四個方位是否真的有虎紋?!?/br> 所有人立刻快步跟在了葉楠身后,等到了墓園之后,都不用葉楠多指,所有人便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果然就像她說的那樣,在正東正南等四大方位上,各有一頭老虎的石像,這可比區區虎紋要嚴重多了! 蕭父雖然也不太信鬼神,但是年年也都會來這里一次,在門外祭拜先祖過后便匆匆離去。但是他清楚地記得,在很多年前,他接任蕭家當家人這一位置的時候曾經進來過,那時這四個位置上明明沒有這些東西的,便急急對看守這里的人問道: “這些東西是誰送來的?!” 守墓人怔了怔:“不是您在十多年前就親自押送來的嗎?” 最后為了加強自己的說服力,他還去布滿灰塵的庫房里取出了來訪簿。蕭父渾身發冷地看見了在那年祭拜結束后的當天,“自己”那熟悉的筆跡又一次出現在了來訪名單上,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備注,“帶來石虎像四只”。 可是他當天明明很早就回去陪自己的妻子了,這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東西裝成了他的樣子,甚至連字跡都可以模仿得別無二致?! 就在這一片過分的寂靜,葉楠圖突然開口了。 她隔空對著四大虎像的位置感應了一下,便神色更冷: “不對?!?/br> “還有什么東西被藏在你家祖墳里,這四尊虎像只不過是加速蕭大少死亡的催化劑罷了?!?/br> 蕭父已經被眼前這一系列過分詭異的事情弄得頭腦發昏了,下意識就看向了自己的兒子,畢竟蕭景云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有慌亂的人。 甚至不客氣地說一句,他此刻在聽到了自己的死訊后的反應劇烈程度,甚至還沒有剛剛葉楠險些被人從臺階上推下去的反應大。 蒼白又英俊的男子坐在輪椅上,明明行動不便,可周身的氣勢卻讓人完全不敢因為這樣的小問題而輕視他半分: “阿楠,你要做什么?” ——s市的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稱呼了。 畢竟別的地方的人們給人起昵稱,也無非就是把名字里的后兩個字拎出來叫,或者干脆叫疊字而已;也只有s市的人們最喜歡在別人的名字前面加個“阿”,這樣叫來,平平仄仄,曲折婉轉,平添了多幾分的親昵和愛重。 只要這一個詞叫出口,便能拉近不少關系呢。 ——然而對于不習慣也不了解s市說話習慣的龍虎山道士們來講,這簡直就是有人在面前拼命撬墻角! 葉楠也沒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畢竟當年她在葉家里,天天都被人“阿楠阿楠”地叫著,年輕一輩的人也都叫她“阿楠jiejie”;連帶著山海古卷里的那幫家伙們也開始混著叫了,一會兒以窮奇為首的暴躁派叫她葉家家主,一會兒以尾狐為首的乖巧派也叫她阿楠,所以她很自然地回答道: “我要去最正的地方,把別人埋在你們家里的臟東西拿出來?!?/br> 蕭景云笑了笑:“我來給阿楠帶路?” 葉楠略一頷首:“感激不盡?!?/br> 等這兩人一前一后地沿著專門留出來的小路緩緩走進去之后,剩下的人才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 還等什么?跟上去??! ……就是這兩人剛剛一問一答的時候,為什么旁邊所有人都有種插不上話的感覺呢? 第37章 結果越往里走, 連身為普通人的蕭家人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