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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澤溪還沒說完的話就這樣被劉媽無時不開心無時不高亢的聲音打斷了。而顯然,比起未盡之語,老三歸家這事更為重要。老三夏意文,身材頎長,面容清浚,氣質溫和,少言寡語,穩步走進大廳時見到夏夫人和夏澤溪,禮貌又疏離的低聲喊了一聲,“媽,二姐?!?/br>夏夫人淡淡的朝他點了點頭,再沒多余的一句話。比起夏母的冷淡,夏澤溪就顯得熱絡多了,含笑問他,“意文,事情都處理好了?”“是的,二姐?!毕囊馕囊幰幘鼐氐拇?。“奧,那就好?!比缓缶蜎]了。“媽,二姐,我有點累,先上去了?!毕囊馕牟粫鲃优收?,也不會留下討嫌,總是會找個合適不失禮的理由盡量避免直接接觸夏家人,特別是夏母。“去吧去吧?!毕臐上?。路過凌敬時,夏意文還輕輕朝他點了點頭,風度極佳。不管他是誰,不該問的絕對不問,不該看到的也只會當成沒看到,充分做到了眼觀鼻鼻觀心,堪稱私生子中的楷模。然而,夏意文才上了幾步樓梯,就迎面遇上正在下樓的夏澤城。兩人腳步均是一頓,夏意文最先開口,仍是謙和平淡的,“大哥?!闭f罷就要錯身離開,卻被夏澤城擋住了去路。夏意文抬眼,神色不動。夏澤城淡淡的看了他半晌,嘴角驀地勾起個痞氣十足的笑,“老三,好久沒見,就沒什么話跟大哥說嗎?”在夏家,老大老二老四間,稱謂較為隨意,不會嚴苛的以兄弟相稱,喊大哥也行,叫老大也可以,但是對老三,大家卻不約而同的都會叫一聲“意文”,不論是隨性慣了的老二,還是排在下輩的老幺。仿佛是約定俗成,也好像是在避免承認什么。只有夏澤城,會喊他老三。夏意文垂眸,“大哥,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等一會兒再敘舊,可以嗎?”看似服軟,實際是在打太極,誰知道還有沒有這個‘等會兒’。夏澤城笑了,讓開路,“當然?!?/br>兩人擦肩而過,各自走向彼此來時的路。看似稀松平常的幾句對話,夏澤城是慣常的見誰都要撩撥幾句,夏意文則是不動聲色的回擋過去,但總覺得有點奇怪。夏澤城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扭頭看了夏意文的背影一陣,這才慢慢走下樓,看見正饒有興致圍觀他們‘交鋒’的夏澤溪,扯起唇,“老二啊?!?/br>夏澤溪彎著唇,“老大,見你簡直比見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還難?!?/br>夏澤城不可置否的笑了一聲,又是懶洋洋的一聲,“老二啊?!?/br>“嗯哼?”夏澤溪抱臂抬了抬眉。“知道你為什么是老二么?!?/br>夏澤溪看他。夏澤城抱著手往樓梯扶手上一靠,“有句老話說,喊什么補什么?!?/br>夏澤溪:“……”凌敬:“……”“咳咳?!毕姆蛉饲蹇葞茁?,瞪了夏澤城一眼,“老大,你給我差不多點?!?/br>“就是就是?!毕臐上谝贿吂氛倘藙莸膸颓?,“你在軍隊混得都快從大流氓變成頂級流氓了?!?/br>剛說完,腦門上就挨了夏夫人不輕不重的一下,“你也一樣?!?/br>夏澤城幸災樂禍的笑出聲。瞪了他一眼,夏澤溪倏地也笑了,快步走上前,和夏澤城來了個兄妹情深的擁抱,“大哥,我想死你了?!?/br>夏澤城摸摸她的一頭卷毛,溫情款款的模樣倒真像是個疼meimei的好兄長,“大哥也想你?!鳖D了頓,“為此大哥還特地養了只跟你發型發色都很相似的警犬,以慰思念之苦?!?/br>“……滾!”夏澤溪怒道。“太太,可以開飯了?!边@時,在廚房忙活的熱火朝天的劉媽走過來對夏夫人說。夏夫人點點頭,“你去喊博勛澤深他們下來吧?!?/br>夏家幾個主人,撇去已經在客廳里的三人,就只剩夏博勛夏澤深和夏意文,夏意文就是那個他們。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更新時間:8.12~今天教師節,不知道有沒有老師在看,總之教師節快樂~☆、相愛相殺路過的很多,留下的很少,這便是人生?!?/br>夏家的餐桌講究“食不言”,因而一家人都專心致志的吃著飯,沒有人說話,只有偶爾傳出碗筷相碰的清脆聲響。凌敬不是第一次見識這種沉默,卻是頭一次覺得這么詭異。夏澤深把他是凌敬的事告訴了夏父,大夏先生走下樓看到他時,什么都沒說,也依舊維持著刻板的面貌,只是看他的那一眼,簡直一言難盡。這種難以言說的氣氛一直延續到了飯桌上。凌敬不指望知情的夏父夏母對他抱有多大熱忱,但起碼不該是這樣的……奇怪。就好像他是打著‘徒弟’幌子的竊賊,夏家二老明明心知肚明,卻出于某種必須粉飾太平的原因,裝作一無所知,只是偽裝的不盡自然。這便罷了。事實上,另外不知情的三人除了老二眉眼柔和看上去挺開心的樣子,老大和老三也不太正常。凌敬注意到,夏澤城的視線總會若有似無的掃過夏意文,很輕,看上去像只是不經意的舉動。不單如此,夏澤城的筷子總會時不時的跟隨在夏意文之后,夏意文落在哪盤菜里,待他離開,夏澤城便也會慢悠悠的去夾一筷子,表情仍舊云淡風輕。再觀夏意文,垂著眼仿佛一無所覺,姿態優雅的細嚼慢咽,吃個飯也是端正肅穆,一絲不茍。倒像是夏澤城單方面的刻意刁難了。幼稚。凌敬心中不齒。而顯然,連凌敬都能察覺的事,怎么能逃得過淬煉的好似紅外線的夏博勛的眼睛。“老大?!毕牟﹦桌鋮柕暮傲艘宦?,暗含警告之意。雖說“食不言”,但也不是什么不能打破的死規定,不過這種打破也必須由具有絕對權威的一家之主開頭。“爸爸?!蓖O驴曜?,在嚴肅的父親面前夏澤城也收起了一貫的浮薄,正容道。夏博勛卻只是問:“還練兵嗎?”“練。不過只管特訓和戰事模擬訓練?!?/br>夏博勛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記得帶過多少兵嗎?”夏澤城想了想,“不記得,沒個幾十萬也有十幾萬了?!?/br>“十幾萬?!毕牟﹦撞幌滩坏闹貜土艘痪?,驟然厲聲道:“十幾萬兵你都帶去過家家了?看看你,言辭輕浮,行為散漫,像什么樣子!”他一發怒,其余人也都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夏澤城的臉色慢慢淡了下去,語氣輕若無骨,卻句句帶刺,“行兵打仗靠的可不是道貌岸然,故作姿態?!闭f話間還似有似無的掃了夏意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