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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橫龍作惡多端,實力強橫,是白臣老祖當年大戰十天十夜才將它鎮壓于此?!?/br> 紅蛇說:“而整個蓬萊谷除了它和老祖,還有其他兩頭神獸,十八頭圣獸,大羅金仙二十三位,金仙七十九位,而再之下的強者數不勝數,但是,如此強大的蓬萊谷,如果道尊出手,只需要一劍?!?/br> 紅蛇比了個手勢,一字一句:“一劍,全都灰飛煙滅?!?/br> 殷宸:“...” 殷宸“哇”的一聲哭出來! 這么掛逼的人物,再給她十輩子她也打不過,那還掙扎什么?直接躺平等死吧,她不活了嗚嗚嗚! 紅蛇看見毛團子一屁股坐地上就開始哭,晶瑩的淚珠流出來浸濕了眼眶周圍柔軟雪白的皮毛,黑溜溜的眼珠被潤得濕亮,看著別提多可憐了。 紅蛇立刻就慌了,她游過來急得團團轉:“你哭什么呀,別哭了,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說...” 毛團子邊哭邊搖頭,小可憐樣看得紅蛇心里也難受,她用尾巴一下一下摸毛團子頭,哄她:“不哭了不哭了,哭得都不好看了...” 君刑就站在她旁邊,那一刻他幾乎忍不住要伸出手,但是毛團子已經伸出爪子用力抱緊紅蛇,嗚嗚嗚:“紅蛇,只有你對我好,我以后也對你好,在我被大壞蛋殺死之前,我一定好好保護你?!?/br> 紅蛇被她顛三倒四的話逗得不行,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好了好了,你已經安全了,進了蓬萊谷就沒有人能傷害你的,我也不用你保護,我很厲害的,我才要保護你?!?/br> 兩頭小獸在那里互相安慰,場面溫馨又可愛。 君刑卻慢慢收回手,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盯著那一臉毅然決然的毛團子,幽深似海的眸底似有驚濤涌動,又轉瞬凝為更沉的冷色。 “為什么還在怕我?” 又是黑夜降臨,溫暖的小窩里,君刑盤膝而坐,看著懷里睡得香甜的小東西。 她還扒著他的手指,軟軟的牙在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壓出一點可愛的凹痕,呼吸間溫熱的氣流拂在他虎口,他指尖環著她后頸綿軟的長毛,慢條斯理地順。 “我若要殺你,又何必等到現在?!?/br> 他嗓音低柔,像是在嘆息,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好孩子,我該拿你怎么辦?” 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他等著她發現異常,等著她發現他的存在,但是她就像一只小烏龜,被嚇得縮進龜殼里,便怎么也不愿意再把頭伸出來看看,只想得過且過的活著。 這怎么行呢。 君刑垂眼凝視著她rou嘟嘟的毛臉蛋,她睡著的時候那么乖,那么軟,扒著他的手不放,但是一睜開眼,就避他如洪水,恨不得千里迢迢跑去蠻荒之境,也要離他更遠一點。 他摸一模她尖尖的小耳朵,指腹輕輕點在她額心,一點熒光閃爍,他闔上眼。 作為一只夢獸,每天晚上做夢是正常的。 殷宸在現實中只能吃果子,但是在夢里她可太美了,燒雞豬腿烤魚堆成小山,她就躺在小山上面,左爪一根滴著油的大雞腿,右爪一捧葉子兜著的果汁,前面還掛著各種小糕點,抬一抬腦袋就可以咬住,簡直神仙日子! 今天殷宸聽紅蛇科普,說一種叫泥巴雞的食物別具風味,她剛剛幻化出來一只泥巴雞,一層一層撕開泥巴,露出里面香噴噴的雞皮,她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張開大嘴剛要咬下去,背后卻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正抱住她的肚子。 殷宸一呆,她低頭去看那只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的手背上微微的青筋繃起,大大的手正能包住她小半個身子,溫熱寬厚的掌心貼在她軟綿綿的肚子上,把她白白的長毛都壓扁了。 殷宸很少夢見人,因為她都沒怎么和人接觸過,殷宸是一只寂寞的獸,作為一只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崽,其實她很想有人和她一起玩的。 現在突然夢到了一個人,還有一個好看的手,掌心暖暖的,特別有安全感,殷宸心里美噠噠,尾巴興奮地甩了起來,被抱起來的時候還羞澀的蜷了蜷爪子,悄悄地期待地看過去,這是誰呢,一定是個溫柔好看的小哥哥—— 然后殷宸就看見一張印象異常深刻的、清俊冷峻的臉。 刀削斧刻般的容顏,淡色削薄的唇瓣,一雙斂盡月華與夜色的眼,無論看什么都像是看虛無的空氣,一身淡漠的、威嚴的雍容,也許只有在他拔劍時,才能一睹那令人心魂俱碎的冷戾殺意。 殷宸僵在當場,整只獸瞬間石化成一個石團子,風一吹就碎的那種。 “你這樣烤不對?!?/br> 男人把她抱進懷里,手輕輕撫著她后背柔軟的長毛,嗓音放得柔和又寵愛:“你該把雞的肚子刨開,把內臟清理干凈,塞進去新鮮的蔬果和調料,再用泥巴團著埋進地里烤...”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這小小的毛團子,能聽那尊貴的開天之主輕柔繾綣地講該怎么做一種人間食物,而不是那些高不可攀的三千大道、晦澀典法。 然而殷宸對自己獲得的天大殊榮毫無驚喜,只有滿心惶恐。 在男人低緩細致的言語中,她卻只能回想起那一天被屠殺的其他三頭兇獸,漫天的血rou和狂暴的能量,對面的男人握劍看來,眉眼間漫不經心的殺意,是極致的冷酷和無情。 她瞬間感覺被開膛破肚的不是那只雞,而是她自己,一頭軟綿綿的、rou超多超嫩的毛團子! 君刑抱著他的毛團子,看著她圓溜溜的眼睛里反射出自己的身影,滿心愛憐和歡喜。 他一生寡淡,愛恨全無,唯有一劍用以抗衡天道,撐起這九重天的棟梁,也隨他度過漫長而毫無意義的時光。 但是當他看見她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喜歡她窩在他懷里打著小呼嚕睡覺,他喜歡她夢里扒著他的手指甩尾巴磨牙齒,他喜歡她眼睛彎彎的笑,嗓子里溢出咯咯的小奶音。 白日不被知曉的跟隨和保護,夜里只能在她睡著后才有的親昵,他并不滿足。 他想要更多。 他慢慢低下頭,薄唇就要在她額心印下,他愛昵地喚她:“阿宸...” 但就在這一刻,他近在咫尺的毛團子突然兩眼一翻,整只獸如同虛幻的空氣,驟然消失無形。 君刑的懷里卻空空蕩蕩,周圍鮮艷明快的風景,那堆成小山的美食,那些艷麗芬芳的花朵,那些香甜的果子,都一寸寸灰白崩裂,碾碎成飛灰。 君刑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他垂著眼,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虛握的掌心一點點合攏、握緊,繃起的骨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 他猛地站起,一拂袖,夢境徹底崩塌。 凄冷的月色打在山洞里,君刑看著剛才殷宸窩著的地方空空蕩蕩,顯然她一醒過來,就直接從山洞里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