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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從來不是秘密。 上古兇獸出世,這本該動蕩三界的一件大事,就這么輕飄飄地被他消弭于無形了,連個泡都沒冒。 作為唯一的幸存者,殷宸真的瑟瑟發抖。 殷宸邊跑邊把果子咽下去,心想大展神威什么的是不可能了,但是躲不起她還惹不起嘛,等她再跑個十年八年的,跑到邊界蠻荒之境去,離九重天那位殺神的開天殿十萬八千里遠,像他這種大人物一個閉關就是百八十年,又有那么多事務要處理。只要她不鬧出事來,他肯定早忘了她呢,難道還能千里迢迢費心來特意殺她?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殷宸想著自己到了蠻荒境,還可以圈個小地盤過點自娛自樂的小日子,頓時又燃起希望,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幾個果子吃完,興沖沖就往山川深處跑。 她卻不知道,在她身后剛剛躲藏的位置,那幾個正說話的仙者停下,驚疑不定在她離開的方向徘徊:“好生濃郁的靈氣,莫不是什么仙果靈物剛剛成型?” 有人說:“我剛才隱隱瞧見這里樹叢擺動,以為只是一只沒開化的小獸,現在想來怕是非一般的凡品?!?/br> 眾人對視一眼,卻笑了:“看來是我們運氣好,撞上大機遇了?!?/br> 九重天上,萬物皆可成靈,在眾人看來能跑能跳的獸類和仙草仙花都一樣,這樣飽含靈氣的生物用來修煉,可以使修為大漲,對于他們來說,當然是大機遇。 正有一人拿出一只錦囊,錦囊里鉆出一只小小的尋寶鼠:“讓它循著那靈物的味道引我們去,到時候諸君一起——” 他話剛說到一半,手中的尋寶鼠驟然化為虛無,與此同時那人臉色驟白,胸口凹下一個大坑,整個人橫飛出去,哇的噴出一口血來,氣息奄奄,眼看著就半死不活了。 眾人沒回過神來,呆呆看著那人倒下的方向,好半天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好一會兒,眾人才紛紛跪在地上,拱手顫顫而問:“不知尊者駕臨,可是我等哪里言語不當觸怒了尊者,請尊者恕罪,饒我等一命?!?/br> 在世人看來,九重天上該是何等不染纖塵高高在上,仙人們又該是何等雍容高貴。 這不能說是錯的,但事實上,在仙風道骨的外衣之下,九重天卻反而是世上最講究強者為尊的地方。 九重天億萬萬仙人,于更強者眼中,也不過如人世凡人在他們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君刑沒有說話,他早已跟在那小獸后面離那里千里遠去,那一道小小的懲戒指風于他而言,連抬一抬袖子都算不上,微小到不值一提。 他就跟在殷宸身后,看著那雪白的毛團子蹦蹦跳跳穿過兩座山,眼看著天黑了才停下腳步,在茂密的樹林間轉悠。 “這個酸,這個苦,這個一股怪味...啊,終于找到了,這個好吃?!?/br> 毛團子在果樹間轉悠,挑挑揀揀沒一會兒就用尾巴圈了一大捧果子,然后她跑到水池邊,一個個細細用爪子捧著洗干凈,洗干凈一個她就往嘴里塞一個,塞的腮幫子鼓鼓囊囊,有來不及吞咽的果汁染濕了她嘴角雪白的皮毛,她也只是隨意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被甜甜的果汁美的眼睛都瞇起來,像彎彎的小月牙。 君刑站在她旁邊一步之遙的位置,沉默地看著她,冷白的長劍靜靜懸在他旁邊,所有的冰冷的殺戾都被斂起 她好像永遠是這么快樂。 君刑淡淡看著她快甩出圈來的大尾巴,不置可否地想。 殷宸正咬著果子,周圍卻漸漸有其他小動物湊過來喝水,殷宸看見一只肥嘟嘟的野雞,嘴里嚼果子的動作就漸漸慢下來。 她直勾勾盯著野雞隨著走動一顛一顛的肥rou,哇,你這只雞也太過分了,在這弱rou強食的山林里居然還長得這么肥,不過這兩條腿長得還是很有求生欲的,肌rou非常健壯,烤熟了吃,rou絲一點點從噴著香氣的骨頭上撕下來,濃郁的rou汁在口腔里噴濺,那真是... 君刑只看見毛團子突然大聲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抬起爪子就用力往臉上拍 “殷宸你清醒一點——”毛團子痛徹心扉地大吼:“不能吃!不能見血!要是狂性大發的話,你會被那個玩劍的殺神給抽筋扒皮的——” 君刑要跟上的動作一頓。 他側過臉,看一眼旁邊形影不離的劍。 拿劍的殺神,是指,他? 說完這話,毛團子捂著嘴,不去看那誘人的大肥雞,卷著剩下的果子就跑回山洞里。 山洞是殷宸從一頭黑熊精那里搶過來的,里面挖的深,黑漆漆的有點嚇人,好在殷宸早有先見之明的抓了一瓶子螢火蟲,現在擺在一邊當燈使。 然后殷宸轉悠了一圈,跺著爪子跳了一會兒,只聽劈里啪啦的聲響,看似身無旁物的毛團子身上就掉下來好多零碎的小東西。 這些都是殷宸這一路撿的東西,有亮晶晶的奇石,有泛著甜香味的仙草,還有泛著流光溢彩的珠子,說是西海鮫人的珠子,是她很費勁兒打敗一頭妖貓精才得來的戰利品,她有時候晃悠它,仿佛還能聽見大海的波濤聲,特別有意思。 殷宸覺得自己這個兇獸真的活的太沒臉了,雖然撞了狗屎運能從殺神劍下逃得一條命,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鬧事。 讓一只天性兇殘的兇獸不能動殺戒,殷宸能怎么辦,她不敢隨便和人或獸打架,因為會見血;她不敢隨便殺雞吃rou,因為會見血;她甚至不敢離人群太近,因為人多了的地方人心復雜,惡念聚集,她怕自己被引著狂性大發,于是只能小心翼翼避開所有可能的危險,連跑路都挑小路走,這么長時間了,她居然都沒和什么活物說過話。 殷宸越想越覺得自己太悲哀了,她委屈巴巴用尾巴圈著寶貝,小小聲絮叨把那個殺神變態罵了千白遍,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睡覺覺。 她太累了,閉上眼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 幽暗的深夜中,修長的身影緩緩顯形,寬大的長袍擦過冰冷的石壁,冷銀暗紋的靴底輕輕踩在地上,無聲無息。 男人高大的身形被螢火打在石壁上,他靜靜凝視著窩成一坨的毛團子,半響,慢慢俯身,修長而勁瘦的手指搭在毛團子絨軟的小腦袋上。 它尖尖的小耳朵動了動,砸吧了一下嘴巴,扭頭睡得昏天黑地。 削薄的唇角輕輕牽動。 君刑靠坐在壁旁,華麗而纖塵不染的袍角隨意搭在地上,他攤開手掌,掌心一點淡淡的熒光閃爍,沉浸在睡夢中的毛團子粉嫩嫩的鼻子突然動了動,下一刻突然扒拉著小爪子就往前爬。 她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就異常嫻熟地循著靈氣的香味蹭到男人旁邊,小爪子踩著男人的腿,又掛上男人的手臂,千辛萬苦才跑到男人懷里,扒著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