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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什么都沒說。 他不說,殷宸也只當不知道。 城池不大,卻人來人往的熱鬧,殷宸在大街上穿行,她肩膀上架著一只毛色純黑尾羽華麗的鳥兒,它親呢地在她臉頰邊挨挨蹭蹭,像它的主人一樣,即使被她身上的光明氣息灼得生疼,也不舍得跳開。 殷宸摸了一下暗影翅鳥的翎毛,它立刻親親密密過來蹭她的掌心,小嘴一張聲音別提多婉轉可愛了 ——如果不是殷宸知道它的真身有一頭巨龍那么大的話。 她彈了彈翅鳥的小腦袋,在路過一個攤位時停下。 小攤很簡陋,上面只擺著一些鮮花,一捧一捧收拾得很干凈,旁邊站著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小姑娘,怯生生看著往來的行人,手不停揉著破舊的衣角。 對著那個瘦弱的小女孩兒笑了笑,拿起一支野花,摘下自己的一支耳環遞給她:“我很喜歡,你愿意每天為我采一捧鮮花嗎?” 女孩兒看著那滿是光明之力的寶石耳環手足無措:“大人…這太珍貴了…我不能要?!?/br> “好孩子,你病重的母親會需要它?!币箦窙_她眨了眨眼睛:“這是光明送給你的禮物?!?/br> 小女孩兒愣愣看著她,突然用力抹了抹眼睛,她小心翼翼接過耳環,眼睛亮晶晶的用力點頭:“謝謝…謝謝大人…我會為您送去最鮮艷的花?!?/br> 殷宸莞爾。 她捏著花轉過身,正與一雙明亮的眸子相撞。 殷宸愣了一下。 萊恩就站在對面的巷角,昔日青澀的少年已經變成英挺俊秀的青年,但是他看著她的目光卻仍然是那么純凈孺慕。 她看著他眼中濃烈的感情,他的眼角泛紅,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表情激烈地像是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他下意識要往她這里沖來,旁邊卻有一只手及時拉住他,殷宸看見克羅特面色復雜的對她點了點頭,在他身后,竟然還跟著一個相貌英俊的黑暗精靈,看著隱約有些眼熟,此時也震驚地看著她。 殷宸沒看見昂諾,但是她知道他們都在這里。 如果沒記錯,規則說的第五座圣火就在這附近。 殷宸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她不動聲色遮住翅鳥的視線,對著小女孩兒笑了一下,轉身往回走去。 萊恩癡癡望著她的背影遠去,他緊緊咬著牙,用盡所有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有沖上去抱住她。 三年了,他終于再見到他的殿下。 思念快把他折磨瘋了。 藍爵也看著女神的背影消失,又看了看像丟了魂似的萊恩,抿了抿唇。 真的是那位圣女殿下啊,她又重回人世了,真好。 克羅特慢慢松開手,看見萊恩失魂落魄的模樣,皺了皺眉,語氣帶著些許警告:“萊恩?!?/br> 萊恩恍惚著抬頭,看著一臉莊重的克羅特,低下頭:“抱歉閣下,是我失態了,我只是...太激動了?!?/br> 他的掩飾看在圣神的眼中還太過青澀,但是克羅特并沒有生氣。 光明女神的魅力毋庸置疑,即使是美人如云的神國之中她也是最高不可攀的存在。 克羅特不在意這少年的情思,因為他知道人與神的溝壑永不可跨越,赫利拉也不會喜歡上這個她完全當孩子看的少年。 讓他耿耿于懷的,是那個新誕生的黑暗神明,那個以人身吞噬神魂生生塑成神格的大帝。 想到剛才女神肩膀上那一只黑暗翅鳥,她身上盡是被濃郁的黑氣籠罩,可以想見那個邪惡的瀆神者對她做了多少不可饒恕的惡事。 她為了神國和人世,隱忍犧牲了太多。 克羅特冷冷望一眼女神離去的方向,對萊恩說:“你們沒有沖動莽撞的資格,你們需要做的就是點燃第五座圣火,集結最強大的正義的力量,戰勝他、消滅他,還人世一片清明,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拯救她?!?/br> 萊恩重重點頭,他眼眶濕潤,一字一句堅毅說:“我們一定會做到的?!?/br> 殷宸還不知道有人心心念念要拯救她。 她溜達著回了郊外的小別墅,遠遠就看見克魯夫一臉憂慮在門口踱步。 看見殷宸時,克魯夫眼睛一亮,趕忙跑過來:“我尊敬的殿下,您可算回來了?!?/br> 不等殷宸說話,他又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壓低聲音:“殿下,陛下把我們都轟了出來,恐怕是...又犯了?!?/br> 殷宸聽了,臉上微微的笑意收斂起來。 她抬頭看了看,小別墅每一層的窗簾都被緊緊拉上,遮得嚴嚴實實,濃郁的黑氣升騰肆虐,伴隨著讓人渾身不舒服的惡念。 她沒有說話,卻提起裙角慢慢走進去。 被黑氣縈繞,她手上的鮮花迅速衰敗、枯萎,殷宸用指尖點了點,點點金光撒落,那花朵又重新盛放。 她捏著花,循著黑氣的來源,一路走到最里面的房間,推開門。 房間里所有東西亂七八糟碎了一地,連沉重的大床都被碾的支離破碎,男人喘著粗氣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一根根手指生生掐進堅硬的地板里,他額頭青筋繃起,大顆大顆的冷汗墜下來,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聽見聲音他猛地抬頭看來,猩紅的眼睛那一瞬間爆出駭人的獸性和殺意,只是在看見那纖細美麗的身影的時候,又慢慢柔和下來。 他低下頭避開她的視線,生生咽下嘴里那一股血腥,低低說:“別看我?!?/br> 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模樣,像一頭瀕臨失去神智的野獸,嗜血又丑陋。 女神像是沒有聽見,她反而慢慢走進來,反手關上門。 門響的那一刻,他動了一下。 她熟悉的氣息隨著流動的空氣溢滿了他鼻息,那種柔和圣潔的光明力量讓他渾身刺痛,但是也為此而清醒享受。 他能感知到她在自己身邊蹲下,裙擺壓住了他的長袍,纖細的手掌覆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她一根根把他的手指從地板里握出來。 她的手白皙細膩,與他傷痕累累的手掌天差地別。 他輕輕顫著。 她凝視半響,輕輕包住他的手,很溫和地問他:“弗里德希,你后悔嗎?” 弗里德希突然覺得腦子里某一根繃緊的弦突然斷掉,他覺得很累,但是又異常的輕松釋懷。 他往后靠進她懷里,把臉埋進她頸窩里,深深吸了一口她的味道,聲音低?。骸拔矣肋h不后悔?!?/br> 如果他不這樣做,他與她的牽絆就會在赫特帝都那一天終止。 但是現在,至少他們又多了七個月的時間。 她抬起手,手指像梳子一樣溫柔地順著他的后腦梳攏,按摩一樣舒緩著他緊繃的頭皮,他享受般的嘆息一聲,抱得她更緊。 “您無需覺得任何愧疚?!?/br> 他緩了口氣,輕輕咬一下她柔軟的耳垂:“在黑塔那一天,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