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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角落。 她要找的,就是這個小子。 瞧瞧他, 猴子一樣瘦弱的身形,背一個包袱就像要被壓塌在地上;說話聲音弱小得像貓叫,沒有一點男人的氣概;長得平凡無奇,膚質粗糙,這樣的天氣里,臉竟然都會被凍紅, 比那些女人更嬌弱。 他緊緊勒著韁繩,雙腿微微一夾,龍馬突然邁步向前,把昂諾下了一跳,他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這讓弗里德希又發出一聲嗤笑。 他勒住馬首,慢悠悠繞著昂諾轉,一圈圈,用戲謔又輕蔑的眼神打量他,但是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心口發瘋似的嫉妒和不甘,像烈火在他的胸膛滾滾燃燒。 他又什么好?! 這么弱小、丑陋、淺薄、怯懦。 這個少年能做什么?他不能熟讀西澤古史法典、熟悉軍政國務;他不能隨手隨口寫出浪漫的長詩和贊語;他不能接下她提出的任何奇思妙想的話題和深刻的對話;他不能為她征戰四方帶來無上的榮耀;他不能把自己的所有愛.欲與信仰都毫無保留地獻給美麗的女神。 所以他有什么好?他有哪里能比得上他弗里德希?! 弗里德希冰冷的、滿帶著惡意甚至是狠戾殺意的眼神如毒蛇般舐在昂諾身上。他甚至看見這個少年在害怕地輕顫,咬著牙倔強得像是要哭出來。 但是弗里德希心中沒有任何一點憐憫,只有更張狂的妒火,燒得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想用最惡毒最瘋狂地言語痛斥這個少年的癡心妄想,他恨不得拔劍出來與他決斗,讓這個小子看看他是多么的不配得到女神的注目。 他怎么配?他不知道女神喜歡吃什么東西,不知道女神愛躺在什么材質的軟墊上,不知道什么樣的跪姿和距離能把食物以最舒適的方式喂到女神嘴邊、能看著她軟軟咀嚼的可愛模樣,能不動聲色嗅著她身上淡雅迷人的清香。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會傻傻捧著那本狗屎魔法書,打擾女神休息和享樂,還需要女神的指點和安慰,讓女神受委屈。 只有他,只有他弗里德希,才有資格在她身邊。 只有他全心全意愛著她,只有他時時刻刻時刻渴望著能服侍她,如果她需要,如果她愿意,他更可以為她帶來無上的快樂,沒有人會比他做得更好,無論任何方面。 所以,為什么她不愿意選擇他?她甚至離開了他,遠赴千里,就為了這個螻蟻般的小子? 昂諾只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恐怖得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奧古都大帝那陰沉又嗜血的威壓和威脅鋪天蓋地壓過來,讓人未經世事的、小小的少年全身僵硬、眼神驚惶,恐懼得說不出話。 “昂諾?!?/br> 但就在這時,一道輕緩的女聲從外面響起,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昂諾與弗里德希都是一僵,下一刻,他們同時抬起頭目光灼灼看去。 騎士團快速勒馬讓出一條大道,大道盡頭,一身白袍身姿纖細飄逸的女人神情溫和如初。 她漫步走過來,姿態優雅高貴,昂諾看著她,眼睛一紅,立刻跑過去,有點委屈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蹭到她旁邊,囁嚅著:“殿下...” 弗里德希微不可察地冷笑一下,然后下一瞬,瞳孔驟縮。 因為光明女神沒有斥責他的怯懦和依賴,而是溫和地點了點頭,抬起手親切地摸了摸昂諾的腦袋。 弗里德希緊緊攥住韁繩,勒得手掌都印出紫痕。 她就這么寵愛這個小子。 “不要怕?!?/br> 女神悉心安慰了一句昂諾,才抬起頭,慢慢看向男人,臉上帶著一點能讓人神魂顛倒的笑意。 “弗里德希?!?/br> 她的聲音和眼睛,占據了他所有的思想,他一時頭腦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放縱自己發呆了一會兒,才重新找回理智。 他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他不能生氣,他不能對那個男孩兒做什么,他甚至不能表露出異樣。 他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她面前跪下,聲音難掩激動:“我尊敬的女神,我終于又見到了您?!?/br> 女神伸出手,虛扶起他:“起來吧,弗里德希,我也很高興再見到你?!?/br> 弗里德希卻沒有起來。 他突然大膽地握住女神的手,在女神微微驚訝的注視下,珍愛又小心地握著她的放到自己唇邊。 他的拇指輕輕壓在她纖細的指骨上,他貪婪地盯著她手指那一小塊細膩的肌膚,緩緩地低下頭,緊緊盯著那一片雪白的手背,然后極盡克制地、忍耐地,輕柔地吻在自己的指背上。 只這一下,一個近在咫尺的吻,不過短短幾秒,他卻已經滿頭汗水,全身都在輕顫。 信徒不能對女神不敬,哪怕只是一根手指。 求而不得的壓抑讓他痛苦,但是更讓他激動到不能自已。 因為這都是她賜予的。 他所有的愛,欲,不堪,快樂和痛苦都是她賦予的,他被她掌控著,這樣的念頭,只要想一想,就會讓他全身發燙。 他必須得緊緊咬著牙,才不會讓那些浪蕩不堪的嘆息和滿足從嗓子里溢出來。 他會嚇到她的,她會生氣的。 她會憤怒他的妄想,也許她會用那灼眼的明光把他燒成灰燼。 他不怕被她殺死,他甚至偶爾妄想被她殺死的樣子,如果她還愿意掐著他的脖子將他親手處置掉,那他一定要在最后一刻撲過去。 他要吻住她那比盛羅蘭玫瑰還艷麗嬌嫩的嘴唇,他要在最后的意識前感受著她纖細精致的骨節掐斷他的喉骨,那樣的景象和痛苦,他只是想一想,就會覺得頭皮發麻。 成熟男人炙熱guntang的氣息拂在手背上,女神訝然之后,柔美的眉毛微微皺起來,連怒氣都是淺淡高貴的:“弗里德希?!?/br> “是的,我的殿下?!?/br> 弗里德希慢慢抬起頭,他近乎無禮地直視著她,讓她能清晰看見自己眼中炙熱的崇敬和那漸漸流淌開的悲傷與落寞。 “我實在太思念您了,我的殿下,與您分別的這二十八天,我承受了太多的思念與擔憂,我害怕您已經拋棄了我,拋棄了您的信徒重回神殿?!?/br> 他的聲音在輕輕顫抖,他深深凝望著她,像是落水的人在看著自己的救贖:“我的殿下,請您告訴我,我還是您寵愛的信徒,是嗎?” 光明女神看著他,為他眼中執著的光所觸動。 她的表情漸漸和緩,她像是安慰孩子一樣,溫柔又耐心地摸了摸他的頭。 “是的,弗里德希?!彼f:“你是為神所厚愛的?!?/br> 弗里德希想,也許這個姿勢和剛才安慰昂諾時的沒有什么不同。 也許慈悲又漠然的光明女神心里,弗里德希和昂諾的地位都一樣。 是在無數虔誠的人間信徒中,因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