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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坐月子。前頭因為懷孕她整個人圓了兩圈, 最近稍稍減下去些, 穿衣裳不像前面那么丑, 她才愿意出門。 這位郡主就要比王妃生的和氣很多,她回來那會兒燕王同樣不在, 郡主先去見了她娘,聽李側妃說了一些, 這才把準備的禮物提上,去了錢玉嫃那頭。 甫一見面,她就貼了笑臉:“聽說兄弟住這邊?” 錢玉嫃說他出門去了,又問:“是哪位jiejie嗎?” “弟媳婦好,我是盛飛雪,我娘是這府上的李側妃?!?/br> 自打把出滑脈, 萬嬤嬤每天是寸步不離跟在旁邊, 她這會兒也開口提醒了:“這是漢陽郡主,嫁的威遠侯府,老奴前頭同您提過的?!?/br> 府上統共三個郡主, 哪怕沒見過的, 叫什么名兒嫁的哪家錢玉嫃還是知道。她點點頭:“我記得, 三姐進來吧, 坐下來說?!?/br> 漢陽郡主給的臉色好,錢玉嫃還她的態度就好,她將人帶到偏廳,兩人隔著小八仙桌一左一右落了座,白梅趕緊去提開水來沏茶,郡主沒急著同錢玉嫃寒暄,她瞧著萬嬤嬤說:“我記得在太后宮里見過嬤嬤?!?/br> “郡主好眼力,老奴本來是壽康宮的人,伺候太后幾十年了?!?/br> “可見太后娘娘很疼弟媳?!?/br> 錢玉嫃笑道:“三姐喊我名字就是,我姓錢,名玉嫃?!?/br> 她一邊說一邊在八仙桌上比劃,漢陽郡主早就聽過這名字了,還是點點頭:“那我喊你一聲嫃嫃?!笨ぶ饕贿呎f,一邊示意丫鬟將帶來的禮物奉上,“按說早就該回來看看,我前頭剛生了一個,你們進京那會兒還在坐月,出月子之后又胖得……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你看看,我這還瘦了一些,都快趕上你兩個胖了?!?/br> “懷上是要長點rou,畢竟咱們可以少吃肚子里這個撐不住,要我說能好好把娃生下來就比什么都強,這rou嘛,能長也是能掉的。再說,三姐就是豐腴一些,哪稱得上胖?” 剛認識的人,遠不到掏心窩子的地步,閑聊大多就是互相吹捧,她倆一個話頭起得不錯,一個把場子捧得不錯,廳里氣氛挺融洽的。 漢陽郡主過來坐了一會兒,吃了盞茶,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前請她有空上侯府玩玩。 錢玉嫃答應下來,起身送她出去,等瞧不見人了才回到屋里。 “沒聽說她今兒個回,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br> “估計是給李側妃遞的話。怎么看都該郡主來巴結您,還用準備什么?” “嬤嬤我剛才不失禮吧?” 萬嬤嬤說很好,其實哪怕最早見她也不是完全不懂規矩,只不過民間的講究同皇室不同,這兩個多月錢玉嫃聽多了看多了,她端起來越發像那回事,又因為生得嬌艷,打扮起來就格外壓人。 近段時間她沒太打扮了,也是聽嬤嬤說那些抹多了恐怕對孩子不好。 “這個漢陽郡主是李側妃教養的,瞧著卻比云陽郡主聰明好多?!?/br> “以前王妃當家,王妃生的這個日子就有些□□逸了,另外兩位身份低些,經常要給人低頭,想得自然就多?!比f嬤嬤說著還挺感慨,這么看來天老爺真挺公平,前面那些年云陽郡主的日子過得甚至比公主還好,人慣得狠了,心里便容易沒數。 云陽郡主還想著她才是王府唯一的嫡女,而漢陽郡主她私下有沒有過問娘家事誰也不清楚,至少人沒搬上臺面上說,見著錢玉嫃雖然不至于卑微,她也是不動聲色低了頭的。 如今王府由兩位側妃主事,李側妃進府二十幾年,也算熬出頭了。 而她能有今天,不也是托了錢玉嫃的福? 要不是半路殺出個錢玉嫃,逼得王妃跳了腳,她哪至于犯那么多蠢?哪怕王妃進廟里之后,燕王最初也打算把王府交給兒媳婦管,還是這邊推辭,才會輪到兩位側妃。 這些事,李側妃剛才已經告訴她女兒,漢陽郡主同突然認回來這兄弟之間本來就不存在沖突,這兩個月發生的事讓她深深明白爹有多么看重這兒子,那是王妃她們母女加起來都不能比的。 這種兄弟,你不捧著,還去得罪不成? 漢陽郡主先來的,之后又來了幾位皇子妃,都是聽說她差點被害帶著慰問品來送溫暖的。雖說這段時間結交的很多是表面朋友,因為大多是識趣人,湊一起說說話打發時間倒也還好,并不難受。 把這些全見過之后,就到了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喊熱得很了,謝士洲跟錢玉嫃都覺得還好,京中白天是挺曬的,可只要你別出去,在陰涼處待著并不十分難受,這邊入夜后退涼也快,夏天這一季比南邊好過得多。 說到南邊,熱慌了要么多找兩人打扇,要么上山莊去避暑,北邊有冰使。錢玉嫃以前聽她爹說過,京里的大戶人家都備有冰鑒,那是種密封起來器具,里面裝上冰塊兒,擱屋里能降下室溫,還能往里頭塞進瓜果。 在蓉城生活了十多年,錢玉嫃統共只見過一兩場雪,都小得可憐,哪怕聽爹講過她也想象不到冰窖以及冰鑒長什么樣子,她也沒吃過冰碗。 現在顧及肚皮冰碗還是不敢吃,冰鑒她見過,也使過了。 好大一青銅疙瘩,里頭裝一肚子冰,那上面開倆孔,伸過手去都能感覺到從里頭噴出來的悠悠涼氣。把這玩意兒往屋里一放,過一會兒,整個屋子就涼快了。 別府冰不是那么多,要熬過整個夏天還得算著用,若早用完了就要花錢去買。 燕王府人少,冰供得多,反正錢玉嫃他們院子說要用隨時都有。說是這么說,他們院子用得反而少,南邊來的熱習慣了,京里面喊受不了的時候他們覺得還好,甚至感覺酷暑未至。 因懷著娃,錢玉嫃近來不太出門,她就在府上啃瓜果養胎,閑著沒事同萬嬤嬤講他們在南邊怎么過伏天。日子過得正悠哉,忽有管事來報,說外頭來了個人,做讀書人打扮,說他姓錢,叫錢宗寶,來找jiejie姐夫。 “你說宗寶來了?他人呢?” “還在門口,沒您的話奴才們哪敢隨便放人進來?”管家瞧著真是世子妃娘家人,趕緊去接。他先去,錢玉嫃慢一步,等她去到前面待客的廳里兄弟都坐下吃上冰鎮的酸梅湯了。 以前錢宗寶人在學堂,在家的天數也不多,可每旬都能見著人,這一次是姐弟兩個分開最長的一次,足有三個半月沒見,錢玉嫃過來之前他兄弟還在不動聲色的打量王府里頭,等見著她,錢宗寶就再也顧不上了,姐弟倆久別重逢,心里又激動又雀躍。 錢玉嫃上下打量他,說:“我看你瘦了不少,是不是北上這一路吃了苦頭?” 這年頭趕路哪有不熬人的? 他是跟著商隊走的,出門那會兒帶了干糧,可不到餓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