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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她比較少來……” 旁邊花圃什么的還沒看,聽說錢玉嫃喜歡這里,謝士洲就想感受一下。他進了亭子,撐著木欄桿往水面看去,結果一眼看到的是刻在欄桿上的五個字:我錯了jiejie。 錢宗寶剛才忘了,看到才想起來,一時間還有些難為情。 他想裝作啥事兒沒有,謝士洲伸手在那五個字上摸了摸:“是你刻上去的?” “……是好多年以前,那時人小,也皮,有一次把jiejie氣狠了,我又拉不下臉去當面道歉,看她天天過來喂魚就偷偷跑過來刻了字?!敝鬀]半個月他就感覺丟人了,想找人來補漆,是家里人說留著,都覺得這是一段美好記憶。 說起這事,又想到小的時候,錢宗寶嘴角往上一揚。 他剛才都板著個臉,突然有了笑意謝士洲還不習慣:“你和你jiejie感情很好?” “那是當然的?!?/br> “因為錢夫人只生了你們?” 錢宗寶伸手摸了把美人靠,看沒積灰,就坐下去,說:“一方面是,但不全是,我jiejie的個性和很多人不一樣,像我爹娘以前覺得我人小,很多事不必問我,直接安排下去,jiejie不會?!?/br> 謝士洲很懂這個。 他爹就喜歡命令兒子,謝士洲很不吃這一套,哪怕只是個小不點,但凡是男孩兒,大多都希望別人聽聽他說。 錢玉嫃不只是這樣,她很會鼓勵兄弟,不是簡單粗暴的那種,而是適當表現出對兄弟的依賴,把錢宗寶當成是錢家以后的支柱,給他一點壓力和動力。 這套路對別人好不好使另說,用在錢宗寶身上非常合適。 看看錢宗寶,明明可以繼承家業還是很認真在讀書,難得回來一趟也不忘記關心家里,排著隊找爹娘jiejie談心。他比謝士洲小好幾歲,瞧著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剛才謝士洲發問,錢宗寶答了,這就輪到他反問過去:“別光問我,說說你吧,我在書院就聽說你替我jiejie駁斥過新晉舉人?!?/br> “事因我而起,該我善后?!?/br> “我還以為你喜歡jiejie?!?/br> 謝士洲本來面朝前,看著池面,聽到這話他轉過頭。 一高一矮眼神對上了,謝士洲能看出錢宗寶眼里那點挑釁,他還算從容的點了點頭:“我是喜歡?!?/br> “因為漂亮?” “一方面是,但不全是?!?/br> 錢宗寶以前只聽說謝三少爺不好惹,都說他正事不干跟狐朋狗友鬼混,脾氣時晴時雨的??磥韨餮晕幢厝伎尚?,這么短暫接觸下來,錢宗寶覺得這人挺有意思:“那個話是我說的,讓你撿去?!?/br> 謝士洲剛才站著,這會兒跟著坐了下來:“一開始的確是看上她的花容月貌,接觸兩次之后才有了別的想法,你jiejie遇事認真待人誠懇,又是敢愛敢恨的性子,別人都愛奉承我,只她敢當面說謝士洲你王八蛋,很吸引我?!?/br> 不是謝士洲自大,他想要的甭管東西或者是人,從來都會主動送上門來,唯獨錢玉嫃是他努力再努力還沒追到手的。 剛開始多少還有點賭氣的意思,幾次接觸下來感情升華了不少。 他稍微撥開了一點迷霧,看到錢玉嫃的本心,是個對自己和別人都很負責的好姑娘。生氣的時候嗆辣,但只要你能說明白道理,她也不會硬去撐面子,該賠禮賠禮該道歉道歉…… 兩人接觸其實不算多,在謝士洲心里已經有許多值得回味的東西,他這會兒的模樣跟錢宗寶剛才重疊起來,都是突然陷入回憶,不自覺將嘴角揚起。 錢宗寶不清楚他倆之間的細節,只感覺大戶人家的少爺懂不起,讓人當面罵個臭頭他還被深深吸引了? 這是欠呢? “你是不是從小就沒被人指著鼻子罵過?周圍那些昧著良心也會吹你捧你?” “不是啊,我爹就很愛罵?!?/br> “除了你長輩和兄弟,其他那些女的罵過你么?” “你說她們敢不敢?” 錢宗寶深深吐了口氣:“所以說,你是看我姐覺得新鮮。我給你說,外面有個性的人多,好女孩兒也多,你沒必要吊死在我jiejie這棵樹上?!?/br> 兩人都聊成這樣了,謝士洲也不跟他客氣,實話實說:“你以為我娘安排過的相親會少?我見過的姑娘搞不好比你書院里的同窗都多。有些看一眼就不想去了解,有些稍微了解過后發現人真無趣,還有些好像各方面都不錯,就是缺了感覺。我在見到你jiejie之前壓根不想成親,遇上她才萌生出要把人娶回家的念頭,這是新鮮?” 錢宗寶:…… 要是科舉考sao話,這廝舉人起步,搞不好能高中個狀元。 這一句句的錢宗寶聽著都要感動了,他現在特別佩服自家jiejie,這都能頂住。 錢宗寶還在那兒心情復雜,謝士洲拿胳膊肘懟懟他:“我們聊到這份上,勉強也算朋友了吧?” 錢宗寶挪挪尊臀:“你有事就說,別套近乎?!?/br> “那我說了,本來買什么茶葉與我屁相干,我跟來是聽說過兩天是你jiejie生辰,我備了個禮,想送給她?!?/br> 錢宗寶手一攤,讓他拿來看看。 “又不是給你的,你看啥?你幫我把人叫出來?!?/br> 錢宗寶一臉冷漠:“我還能放你跟我jiejie獨處?想什么呢?” 謝士洲:“不用回避,你就在這兒?!?/br> 人家言辭這么懇切,都說出不介意有別人在,再要拒絕有些不近人情了。錢宗寶招招手把遠遠候著的小廝招來:“你去找我jiejie,告訴她我跟三少爺在亭子這邊,問她要不要過來?!?/br> 錢玉嫃非常意外宗寶能被說動,也因為心有好奇,她走了一趟。 過去還不知道該說什么,迎面就遞來一個巴掌大的漆雕圓盒,盒蓋上雕的是垂絲海棠,上紅漆,瞧著富貴端麗。 錢玉嫃略一挑眉:“給我的?” 謝士洲攤開手等她拿去:“聽說你芳辰將至,我那天恐怕見不著你,先把賀禮送來?!?/br> 錢玉嫃在接或者不接之間猶豫,最后順從本心伸出手,拿起那圓圓的漆雕小盒,接著打開盒蓋。 本來想著這大小,該是玉扣之類,打開才發現是一對淡粉色的珍珠耳勾。耳鉤是銀制的,下墜兩顆滾圓的珍珠,瞧著一般兒大,既瑩潤又光潔,就這么看都仿佛泛出七彩虹光。 錢玉嫃不敢說自己很懂,但她見過不少,這兩顆毫無瑕疵,怎么看都是最頂級的。 說不喜歡是騙人,她還是忍痛蓋上盒子,打算退還給謝士洲:“這太貴重了?!?/br> “不就兩顆珠子?喜歡你就收著,要感覺心里過意不去你回贈我一樣,我六月二十六生的?!?/br> 錢宗寶在邊上監督他,不得不說這人太能耐了! 他是沒搞小動作,他直接伸手問阿姐要起禮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