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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有人才出,朝堂換了些人站也無妨。豫魯蝗災引起的朝堂動蕩倒是停息了,可源頭還在那擺著,鬧出了那么大陣帳,下獄處罰了那么多人,總不能就把豫魯的事就那么給擱置了。朝會上再次議起豫魯災禍,換了批朝臣,卻還是沒能改變多少,吵吵嚷嚷卻是拿不出什么實質東西。其實就是賑個災罷了,繼續按先前說的,下發銀兩開倉放糧就行了。難的不是蝗災,而是朝堂的人欺上瞞下,貪贓枉法,各州官員貪得無厭罔顧人命,逼得流民生生成了賊寇,雖說朝里動靜那么大,但下馬的那些人都是寫好了劇本的,官官相護的盤根錯節,也是不好辦啊。這幫人群情激憤吵這么個半天,說的這么一堆子廢話,這幫大人們的唾沫星子也真是充足啊。景既明看著他們,心下不悅,卻也只能隱忍不發,突然看見慕博衍的嘴角似是彎了彎。狹長的眼促了促,金口一開:“博衍,你可有高見?”冷不丁被點名,慕博衍抬頭看一眼,又覺得太過無理,忙又將腦袋低下,上前一步:“陛下,博衍才疏學淺,不敢說高見。陛下問起,那臣也就說幾句?!?/br>慕博衍這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說,其他人自然是住嘴聽他到底會說出些什么高論來。見又被這以些人盯著,慕博衍心下嘆息,卻是繼續說:“這些時日,博衍在堂上聽諸位大人們的言論,倒覺得豫魯之事如何處理陛下一早就給出了?!碧а劭淳凹让?,見并未有要打斷他的意思,便往下說,“災禍剛報上來時,陛下便著戶部下放賑災銀兩并令各州府衙開倉放糧救濟災民。雖說戶部剛剛重整,但戶部的諸位大人都有著真才實學,定然能夠辦妥。在臣下看,如今的難就是難在如何不重蹈覆轍,畢竟……”慕博衍留了口,但大家都聽出他的意思。“那你覺得應該如何?”景既明覺得他倒是說到了點子。慕博衍莞爾一笑:“其實倒也是簡單,蝗災對豫魯的傷害頗大,難民要助,流寇自然也要壓。調兵先將暴民壓下,然后著各州府趕緊辦三件事:第一,蝗災中每戶農家損失多少田地,畝產多少,登記造冊,讓損失有一個確切數值。第二,受災民眾的確切人口,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也都登記造冊,屆時按名冊每日發放口糧。對了,災民每日領了多少糧也要記下。這樣既讓災民得以實際利益,也防了某些人想要中飽私囊的心。第三,將賑災結果加入了災地官員的考評之中,嘉獎賞罰才能清明,也能讓官吏真正關心災民,若有貪污的官吏,發現即重懲,且與百姓以檢舉之權,所檢屬實,均按律治罪,有包庇阻撓的,以同罪論處。第四,派專人實地去查看田地的損毀程度,定下滅蝗之策,早日先滅了蝗蟲,別讓沃土荒廢才是上策。再者蝗災地多干涸,切實做些水利工程,以絕下次災禍。吏治清明,才可國泰民安,所以第三最為重要,同樣第一第二也重要,但也不能由著下面州府報上來的看,按著州府報上的數字先著戶部計算所需銀兩,各州府庫的存糧是否夠,銀兩自然是要先下放的,存糧不夠的就調。貪心的人只是有的,所以陛下要立即派欽差大臣去豫魯巡查,看州府衙門是否有多報混水摸魚之嫌?!?/br>慕博衍說了那么一長串,竟然沒有一個人打斷他,景既明聽著他的話也在思考,然后聽他又補上一段:“陛下,豫魯百姓不易,博衍斗膽求皇上免了災地三年賦稅,臣料想三年時間的休養生息,估摸著也是夠了。屆時豫魯定會回復往日繁榮?!?/br>待慕博衍說完,整個朝堂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聲兒。景既明看著這滿朝文武,又看向慕博衍,竟不如這個黃口小兒,真是好。景云的目光落到那個小人身上,晦暗不明。“博衍真的是長大了,所言倒是比朕這一干肱股良臣要有見識的多!”目光一凜,滿朝文武頓時噤若寒蟬。誰知慕博衍聞言卻是矢口否認,語出驚人的又拋出一句:“啊,陛下誤會了,剛才那些話雖是我的口中說出,但博衍只是借了他人之言而已?!?/br>慕博衍身子朝下弓了幾分:“這些時日,滿城都在說豫魯之事,別說學士高官,坊間巷口也都在議論。臣剛才所說,全是從陸大人那聽來了。陸大人說的詳細,博衍只是記了個大概,剛巧陛下今日就問了,博衍便答了?!?/br>“那剛才你所說,都是他人之言?”景既明目光灼灼看向他。慕博衍卻是憨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最后那句是臣自己加的?!?/br>這孩子倒也是老實,心也善,景既明看向他的目光柔和了很多:“你說的陸大人是哪位?”“回陛下,是陸離?!?/br>哦,那個陸家啊。聽說是個人才,前兩年科舉取仕還得了狀元,這個人好像是跟在太子身側??匆谎蹮o聲立在邊側的小兒子,“傳陸離?!?/br>“這……”慕博衍卻是愣了愣,好像下了決心似的說:“陛下,陸大人身在翰林院,這個點怕是趕不及上殿。再者陸大人前些日子只是在席間口述一些,并不完備,不如讓陸大人寫篇策論,再交與陛下過目,屆時陛下也可就其間內容按要點詢問陸大人?!?/br>“博衍所說倒也有理?!本凹让鞯哪抗庠谀讲┭芘c景云身上逡巡,這堂上所有人,一眼望去,倒還真是只有這兩人是形單影只,看來他這個父皇對這個太子是過于不在意,竟然如此被輕看,“博衍,那這事就交于你辦,豫魯百姓水深火熱,此事迫在眉睫,抓緊些?!?/br>“臣領旨?!?/br>下了朝,慕博衍與景云相視,卻無多言語。匆匆行至翰林院,尋得陸離,二人便回了中興王府。書房內,慕博衍將紙張給陸離:“這是安歌與本王定的安定豫魯之策,陸兄看一眼然后不足之處該補就補一下,不當之處則改之,寫下來,逐字逐句都要有所應對?!敝狸戨x有所不明,便將朝堂上的事說與他聽,見他神色還是有異,補上一句,“韜光養晦雖好,但亦不能太過,過了就顯得太刻意,身在東宮之位若是真的一點都不爭,坐堂的那位只怕想法就不妙了。陸兄,屈居翰林這兩年,你也是時候粉墨登場了?!?/br>陸離沉默了一會,忽然朝慕博衍長揖扣地:“臣鼠目寸光,往日對王爺多有誤會?!?/br>慕博衍只是擺擺手:“抓緊時間,打蛇隨棍上,如今桿子已經遞過來,趁熱打鐵,可以人話今夜就跟本王入宮面圣?!?/br>陸離也就不多言了,認真翻著那薄薄幾頁,陷入沉思,筆墨已備好,幾經成文又幾次作廢,終于才滿意的將那紙頁遞給慕博衍。接過一看,不愧是狀元之才,切中要點,字字珠璣,跟他說的是一個意思,但看著卻是有理有據的多了。他隨口帶過的那些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