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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汗時,申屠川將東西接了過去,攥在手中許久,又面無表情的還給老太監:“拿去扔了?!?/br> “扔、扔到哪去?”老太監說話都哆嗦了,雖然一直知道督主大人氣勢逼人,可還是第一次直面他的低氣壓,腿肚子一時間都要抽筋了。 申屠川靜了許久,才淡漠開口:“隨便找個池塘扔了?!痹驹谄吣昵熬驮撀淙牒椎臇|西,他就不該心軟留下。 “……是?!崩咸O看他的臉色,覺得不該將東西扔了,可又懾于他的氣勢,糾結半晌后還是決定聽他的,于是在司禮監附近找了個池塘把東西扔了。 當日晚上,季聽又來了,依舊是老太監攔住了她:“貴妃娘娘,您怎么又來了?” “我來找申屠川……他還是不肯見我嗎?”季聽小心翼翼的問,看到老太監搖頭后有些失望,吭哧半天問道,“他可有將東西收下?” 老太監沉默一瞬,還是如實回答了:“沒收?!?/br> ……東西都不肯收,看來這次真是氣壞了,季聽心里一陣難受,可一時也沒有好辦法,片刻后朝他伸出手:“既然他不要,那將東西還我吧?!?/br> “……沒了?!?/br> 季聽一愣:“什么沒了?” “東西沒了,”老太監咳了一聲,“督主大人叫奴才扔了?!?/br> “扔哪了?!”季聽急了。 老太監雖然對她不如之前尊敬,可她到底是貴妃,他也不敢放肆,此刻見她急了,一時也有些懼怕,急忙帶著她到了池塘邊:“就、就在這兒……” 話音未落,只聽見撲通一聲,剛才還在身邊的女子,已經跳到水里去了。 老太監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急忙叫人:“快來人??!快來人??!貴妃娘娘落水啦!” “閉嘴!”季聽無語的劃水,“你喊什么啊,我就是下來找找東西?!?/br> “娘娘,您沒事吧?”老太監急忙趴在水邊問。 季聽斜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你回去吧,我自己找找……對了,別告訴申屠川,聽到沒有?”她就是想找回銀子而已,可不想被他誤會成故意賣慘。 老太監愣了一下:“為什么不告訴督主,您跳水不就是為了博取同情嗎?” ……看,一個外人都這么覺得了,若是真給申屠川知道了,他肯定也會這樣以為的。季聽嘆了聲氣:“我沒那想法,就是想找回銀子?!?/br> “那您可真夠癡情的?!崩咸O感慨一句。 季聽愣了一瞬,臉上瞬間浮起一點熱度:“你胡說八道什么!” 老太監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道歉:“是奴才多嘴,是奴才多嘴,奴才沒識過幾天字,有些不會用詞兒,還請娘娘莫要怪罪?!?/br> “……算了算了,以后不準胡說?!奔韭牽囍樀?。 老太監訕訕應了一聲,找個借口便轉身離開了,季聽深深吸了口氣,一猛子便扎進了水里。 自打十歲那年落水后,季家老少做的最多的,便是督促她這個大小姐學游泳,生生將她因為溺水帶來的恐懼感給驅逐了不說,還讓她練就了一身好水性,所以扎個猛子潛個水底什么的,對她來說倒還容易。 只可惜這些容易,在偌大的池底找東西卻沒那么容易了,季聽浮起潛入來來回回,都要精疲力盡了還沒找到半點東西?,F在天已經徹底黑了,池底更是黑得厲害,她只能靠手來來回回的扒拉,半天也只是找了一小塊地方。 最后一次上浮時,她差點因為脫力溺水,趴在池邊半天才歇過來,然后再次潛入水底。 在她不停的忙碌時,申屠川靜靜的坐在屋里,桌子上的蠟燭時不時發出嗶剝的聲響,燭光搖晃時,他投射在墻壁上的影子也隨之搖晃。 一夜未眠之后,李公公來到屋前請他去前朝議事,他面無表情的起身朝外走去,經過池塘時頓了一下,目光掃向池子邊的濕漉漉的大石頭上。 李公公也隨之看了過去:“怎么了?” “無事?!鄙晖来ɡ渲樌^續往前走,李公公頓時不敢說話了,小步跟在后面一起離開了。 他們走后不久,季聽悄悄從石頭后面露出臉,意識到自己躲過去后,不由得松了口氣。她歇了片刻回了趟鳳棲宮,很快又折了回來,這回她換了身更加輕便的衣裳,頭發也只是簡單的挽了個發髻,對著四周張望一番后,再次一個猛子扎進水中。 一整個上午,她都在不停的忙碌,一直到中午還是一無所獲。在水里泡了許久的她胳膊腿兒都沒了力氣,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歇息。 還沒歇夠時,眼睛突然掃到遠方有熟悉的身影往這邊來,她急忙入了水,扒著石頭一角悄悄往外看。果然,沒有多久,申屠川便從此處經過,渾身仿佛冒著冰碴子一般,從石頭邊走過時,季聽明顯的察覺到了冷意。 他這個時候不該正忙于朝政么,怎么會突然回司禮監了?季聽心中疑惑的同時,又往水中躲了躲,只留著半張臉露在水面上喘氣。 等他走了之后,季聽便開始再次潛入水中尋找,不知到了第幾次時,申屠川從司禮監里出來了。 她忙像之前一樣躲在石頭后面,等著申屠川離開。 誰知申屠川走到附近時突然停了下來,沉默許久后才離開。 季聽等他走遠才敢松一口氣,心里又有些悵然。他口中的閑雜人等,應該就是自己吧。 不過此時不是失落的時候,季聽休息之后又開始找東西了。 一連幾日都在尋覓,卻什么都沒找到,季聽倒是結實不少,原先因為養尊處優生出的一點小肥rou,全都消失了不說,身條也愈發好了……可這又有什么用呢? 傍晚,季聽狼吞虎咽的用完晚膳后,捧著臉幽幽嘆了聲氣。 一旁伺候的嬤嬤心疼的看著她,終于忍不住勸說了:“娘娘,您明日還是別去池子里了,督主大人可不是個會回心轉意的,您還是別忙活了,白叫人看了笑話?!?/br> 她不知道季聽是去找東西的,只以為季聽在行一出拙劣的苦rou計,所以如此勸解。 季聽一個激靈:“你怎么知道?” “這滿皇宮的人,誰不知道娘娘這些日子一直往那邊跑啊,”嬤嬤嘆了聲氣,“娘娘呀,不是奴婢說您,如今宮內是誰當家,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了,您怎么能在這個節骨眼跟督主鬧翻呢?若是他勸皇上將九皇子收回去,您可就無子嗣傍身了?!?/br> 皇上如今病入膏肓,嬪妃若無子嗣傍身,下場會是什么就不必說了。 季聽抿了抿唇,心下有些難受:“原來滿皇宮的人都知道了啊?!彼趯m中耳目眾多,如今其他人都知道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恐怕是真的不想搭理自己了,才會故意裝作不知道她整日在司禮監外頭。 嬤嬤見她難過,不由得嘆了聲氣:“您和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