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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錢還不知道給自己買把傘?”“這…這是你的錢,我不能隨便用的?!?/br>“你…”看著男孩一本正經的眼神,殷鋃戈只好把話訓斥的話憋回來,他接過男孩手中的錢隨便清點了一下,最后不知是哭是笑。六萬多的表,居然只當了兩千多。殷鋃戈最后也沒有說什么,處理完傷口,他倚在床上看著男孩。男孩已經換了身衣服,依舊是帶著幾個補丁,已經十分褪色的衣褲,他坐在床邊,一邊用毛巾擦著頭一邊小心翼翼的瞅著倚在床上的殷鋃戈,那眼神十分柔軟無害,一瞬間竟讓殷鋃戈想到“綿羊”這種小牲口。“你多大啊?!币箐Z戈一直胳膊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樣子十分隨意,“看著挺小啊?!?/br>男孩低聲道,“已經九歲了?!?/br>“可你這發育的跟六七歲似的,你家人呢?”男孩低頭揉著毛巾,沒有說話,殷鋃戈看著他黯淡的側臉,總覺得下一秒這孩子會哭出來一樣,雖然沒有得到回復,不過殷鋃戈心里已猜出七八,這個地帶有不少孤兒,幸運的會被收養,不幸的只能自求暖飽,被餓死街頭的也有過。這孩子十有八九是被遺棄的孤兒。殷鋃戈此時很疲憊,只想好好休息一晚回復精力,便也沒有和男孩聊下去,望著這狹小的空間,和這還不夠他身長的小床,想了想,他朝男孩招了招手,“我現在想好好休息一下,你要不睡我邊上?這畢竟是你的地盤,總不至于讓你睡地上吧?!?/br>男孩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身上有傷,我睡覺不安分會踢到你傷口的,我把地上打掃一下鋪幾張袋子就可以躺下的,你先睡吧,我還寫一會兒作業呢?!?/br>殷鋃戈聳了聳肩,“好吧,隨你的便?!?/br>說著,殷鋃戈躺了下來,他已經連續幾天沒睡好覺了,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但冷硬的床板咯的他全身難受,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男孩還趴在桌上寫著作業。男孩的臉歪著頭,臉貼的作業本很近,神態極為認真,捏著一只食指長的鉛筆一筆一畫的寫著。殷鋃戈注視著男孩稚嫩的側臉,兩只眼睛的睫毛如細密可愛,像兩把小蒲扇一樣,殷鋃戈手撐著頭,饒有興致的偷窺著男孩臉上的那一小片安寧,心頓時變的柔軟無比。“喂,還不睡啊?!?/br>殷鋃戈懶懶出聲,男孩被嚇了一跳,他轉頭看著殷鋃戈,眨了眨眼睛很小聲的問,“我是不是吵到你了?!?/br>“燈開著刺眼睛?!币箐Z戈此時只想讓男孩放下手中的筆,“來吧小同學,睡我旁邊?!?/br>男孩猶豫了幾秒,放下手中的筆,“不了,我還是”“讓你過來睡就過來睡?!币箐Z戈笑道,“放心,就你小身板傷不到我的?!?/br>男孩猶猶豫豫的爬上床,殷鋃戈突然伸手將他一把拉在自己身旁,一側著身抱著男孩,笑道,“這樣就不擠了?!?/br>從被殷鋃戈抱進懷里,男孩的身體就僵的跟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臉也突然漲的通紅。殷鋃戈看他局促緊張的模樣心覺得好笑,“你該不會是女孩吧,臉皮這么薄?!?/br>男孩的身體緊貼著殷鋃戈的胸口,臉幾乎縮進脖子里,快速搖搖頭后他將瘦弱的身體又朝殷鋃戈懷里微微靠了靠。這種如饑寒交迫的人想抓住一絲溫暖的動作不經意間刺著了殷鋃戈的腦神經,殷鋃戈伸手撫摸著男孩的頭發,過了約一分鐘,只聽到懷里的男孩呢喃著說,“我mama以前也會這樣抱著我”殷鋃戈下意識的問,“那她人呢?”男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她讓我在這里等她,她說她很快就回來了?!?/br>“是嗎?她去工作了嗎”知道這孩子不是孤身一人住在這里,殷鋃戈突然松了口氣,笑著問道,“你等多久了?”“兩年了?!?/br>殷鋃戈的手僵停在男孩的頭發上,然后只聽男孩低聲說,“他們都說我mama不會回來了可我覺得只要我mama賺到錢了,她就一定會回來接我?!?/br>殷鋃戈神色復雜,沒有再說話,他拍了拍男孩的背,“睡吧?!?/br>接下來的幾天,殷鋃戈就在男孩這里養傷,男孩用殷鋃戈給他的那只表換來的錢每天幫殷鋃戈買藥買吃的,同時也在殷鋃戈的要求下,給自己的小屋添置了不少新東西,例如他一直都買不起的電風扇,例如他一直都很想要的新書包這幾日,殷鋃戈對男孩已是刮目相看,他難以想象一個不過八九歲的孩子能將自己的生活打理的如此規整有條。每早六七點,男孩都會跑到不遠處的早餐店做近一個小時的幫工,獲得的酬勞是幾個包子,晚上會到一家餐廳幫忙洗近兩個小時的盤子,獲得的,也不過是一頓晚飯,有時洗的盤子量多了,老板娘會額外給他五六塊錢。而所謂的上學,不過是偷摸著在一個小平房外聽里面的老師講課。平房內幾十個孩子聚集一堂,用的都是較為簡陋的桌椅設備,這是這里的居民自己集資請來老師私立課堂,請來的這位老師性情溫厚,即便知道窗外有一免費偷學的孩子一直以來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男孩嘴里獲知這些,殷難只覺得不可思議,他難以想象這個看上去營養不良,弱不禁風的孩子就這樣獨自生活了兩年,他此刻突然擔心這孩子活不多久就有可能被累死了。其實更讓殷鋃戈比較驚訝的是男孩溫和如水,善良純真的性子,他沒有因為困頓的生活而成為這一片存在多數的,只知道偷搶食物的流氓,也沒有可憐巴巴的坐在路邊等待路人的施舍,然后這樣窘困的生活下,居然還會幫助自己這個來歷不明的路人。男孩已經幾天沒去上學了,因為殷鋃戈義不容辭的做起了他的老師,其實也是殷鋃戈自己打發時間,他需要這個小地方暫時隱藏幾天躲避追殺,沒有任何電子娛樂設備,他就只好逗弄身邊這只小綿羊。殷鋃戈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名字,然后讓男孩也寫他自己的名字。男孩捏著筆,在殷鋃戈名字的旁邊,一筆一畫,十分認真的寫了兩個字,溫洋。只看這個名字,殷鋃戈便感覺一陣溫和的輕風撲面吹來,舒適清涼的感覺從胸腔彌漫至四肢百骸。原來真有人如其名這一說法。“還真是只羊?!币箐Z戈哈哈大笑,拾起筆在紙上畫了個圈,正將兩人的名字框在里面,然后筆尖點了點白紙,“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大哥了,來,叫一聲哥哥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