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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昵地磨蹭起來。云采夜以為小徒弟在與自己親近,摟抱著燭淵的胳膊便更緊了幾分。歩醫皺眉,向前邁了一步張口欲言。酒嶷卻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極為興奮地大喊道:“來了!來了!歩醫你快看!”歩醫被他扯得一踉,差點一個不穩栽倒在地上。堂堂醫仙在眾人面前竟然如此失儀!歩醫臉都綠了,再也分不出心神去關注云采夜懷里行止奇怪的小徒弟,抬手往酒嶷頭上就是一巴掌!“別鬧!我要看我徒弟!”酒嶷拉下歩醫手,緊緊握住說道。曠遠的鐘聲還回蕩在天際,仍未消失。站得整齊的云劍門眾弟子就發出了一片唏噓之聲,連酒嶷都狠吸了一口氣,比初見燭淵的模樣時還要震驚上幾分。——只因站在大門處萬年來唯一登上破云峰的人,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他身后,是云波詭譎,千鳥飛絕的通天山峰;而他身前,是腰間劍光冽冽,神色凜然的云劍門眾人。但他面無怯意,也無任何喜色,仿佛這登山成仙的人不是他一般波瀾不驚。他將雙手作揖,恭敬卻不謙卑地行了一個禮:“百汀洲,朔茴見過各位仙君?!?/br>在朔茴說完這句話后,燭淵便感覺到抱著他的云采夜呼吸忽然快了起來,連胸腔里的心臟都加在速跳動著,極為高興地連聲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燭淵摟著云采夜脖頸的胳膊猛然收緊,連圓形的瞳仁都緊縮成了獸般的豎瞳,又緩緩散開。云劍門眾弟子在下面竊竊私語,嘈雜的悉索聲越來越多。云采夜這么多年以來,一直如秋風春水般溫和待人,人人可得他的溫柔以待,卻不能分得他更多的心思。曾經,燭淵是一個例外。但現在,這個例外又多了個朔茴。眾人都在猜測,云采夜會不會將朔茴收入門下,成為他的第八個親傳弟子。他們看看燭淵又看看朔茴,紛紛搖頭嘆息:這兩人對比一看,橫豎不過相差十歲而已。但一個還只會整天窩在師尊的懷里撒嬌打潑;另一個就已能憑一己之力,從破云峰的山腳,穿過茫茫無盡的登仙梯,攀至這九重天上,位列仙班。更何況,朔茴雖只穿著一件樸素的白衫,卻墨發雪膚,身形玉立。比長得有些奇怪,還陰冷詭譎的燭淵好看多了。這兩人孰高孰低,一看便知。要是云采夜先遇上的人是朔茴,說不定,這七弟子的位置根本就輪不到燭淵。就在眾人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有個比云采夜更高興的人搶先一步走到朔茴面前,扶著他的胳膊對他贊嘆道:“好好好!小兄弟你多大了?有沒有師父?你來到這九重天上可是要擇一仙門拜入的這事你知道嗎?哇!你根骨這么好啊天吶!你看我怎么樣?”歩醫:“……”然而朔茴沒有理會歩醫的喋喋不休,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站在人群最中間的云采夜,眼中閃過一抹幾不可查的微芒,瞬時又恢復成無波無瀾的黑潭,而后低下視線沉默不語。別人也許發現不了他眼中細微的波動,但一直觀察著他視力又極好的燭淵可沒看漏。他咬緊牙槽,心中暗想著要是這人敢開口說他要進入云劍門,他便一定要尋個法子弄死他。直到這個時候,燭淵才發現還沒有成年的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他仗著自己有傳承記憶的緣故,從來未把歩醫酒嶷等人放在眼里,所以他剛剛才故意挑釁歩醫。然而朔茴的出現卻讓他明白,沒有成年的他在這就是個廢物。看著酒嶷這不著調的模樣,云采夜嘆了口氣將燭淵放到地上。然后走下臺階,一步一步離燭淵更遠,離朔茴更近。他雪白的衣角在行走間微微拂動,隱隱閃著銀色的紋光,淡紫的紗衣隨著他的墨發輕揚,讓他整個人就像天邊晝夜交替時難得一見的紫霞,遠遠的停駐在天邊,仿佛觸手可及,卻不能及。燭淵的手微微動了動,想要向前抓住青年的衣角,但他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去——因為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云采夜會離開他。他知道如果現在他追上去,抱住青年的大腿與他撒嬌,讓他不要收下朔茴,他就一定會答應他的,可他不想這樣做。第一次,燭淵不想使用卑劣的手段得到這個人。但云采夜并沒有靠近朔茴,他只是走到酒嶷身邊,將他拉到一旁說道:“入仙門的事不急,應該先稟告天帝……”酒嶷聽了云采夜話馬上就委屈起來了:“我急啊,要是他又進了你的仙門怎么辦?我一個親傳徒弟都還沒有呢?!?/br>云采夜聞言一愣,搖頭笑了笑,正欲向酒嶷解釋他已決定讓燭淵成為他最后一個親傳弟子這事。朔茴卻在這時忽然向走了幾步,直接跪在歩醫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堅定地說道:“我為濟世而來,希望歩醫上仙能夠收我為徒,教我懸壺濟世之術?!?/br>歩醫聞言,挑眉問道:“濟世?你可知道,我藥谷有救世的藥方,也有奪人性命的毒丸?!?/br>朔茴垂著腦袋,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額骨與地磚相撞的聲音,低沉卻不容忽視:“我只為濟世,不為殺生?!?/br>酒嶷千算萬算,也沒料到這次搶“自己徒弟”的人居然是歩醫,一下子就急了,站在一旁想去扯歩醫的袖子,卻被云采夜擋住了:“他為醫術而來,你又何必強行收他入門呢?”但酒嶷還不想放棄這個好苗子徒弟,哀哀戚戚地嚷嚷道:“我和這位歩醫上仙熟得很啊,你拜我為師,我讓他教你醫術啊……”云采夜皺眉,拐了他一肘,低聲罵道:“胡鬧?!?/br>酒嶷“哇”地一聲撲到云采夜背上,抱著他的腰假哭道:“嗚嗚嗚,采夜啊,我是真的想要一個徒弟……”歩醫看到酒嶷和云采夜拉拉扯扯的樣子有些不高興,冷哼一聲:“我看你是想要個小孩子來玩?!?/br>酒嶷聞言,立即抬頭哭訴:“你知道你還和我搶!”聽到酒嶷這話,歩醫緊皺的眉頭忽地就松開了,意味深長地望著酒嶷說道:“那我以后還你個小孩子?!?/br>酒嶷馬上松開抱著云采夜腰肢的手,走到歩醫面前肅然道:“此話當真?”“當真?!?/br>“你不蒙我?”“蒙你吃屎?!?/br>歩醫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酒嶷當然沒意見了。復而掏出自己的藍緞小扇扇著涼風,冷哼兩聲:“好吧,你須記得你不僅欠我個孩子,還欠我個人情啊?!?/br>云采夜:“……”為什么這兩人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