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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分分鐘都會有頑皮的小男孩叫嚷著從樹上爬下來。明若星故意讓何天巳在院子里停留了一會兒,可何天巳非但沒有回憶起任何實際細節,反倒不耐煩地催促了起來。“不帶我去見先生?也不帶我進學堂?那能不能去那個地宮???可以看見雪池的那個?!?/br>他正問到這里,不遠處的圓洞門里就過來了一個文質彬彬的白衣男子,正是雪池院的主事蘇先生。蘇先生雖然看上去年輕,卻也在這座書院里待了二十年有余。當年明若星和那伽進院子修習的時候,他還是院中最為年輕的教習先生。由于明若星事先打過招呼,蘇先生見了何天巳,也是不動聲色。明若星簡單地為雙方做了介紹,很快切入了正題。“你說,想要去雪池幻境看看?”蘇先生笑瞇瞇地打量著何天巳,“能不能說說理由?”何天巳還能有啥理由,不過是覺得新鮮好玩而已。如今要他說出正經理由,他反倒支支吾吾起來。蘇先生倒也沒有一口拒絕,反而提出了更有趣的建議。“雪池幻境雖然瑰麗,但歸根到底,只不過是一場虛擬的風花雪月罷了。如果你有興趣,我倒是可以帶你去看看真正的雪池,怎么樣?”一聽雪池還有真假之分,何天巳當然積極響應,不等明若星回應,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跟上了蘇先生的腳步。“你可知道,這殷山山脈里的山峰,都是怎樣得名?”沿著山道緩緩向前走去,蘇先生一邊與何天巳閑聊。“知道?!?/br>何天巳這些天的課也算是沒有白學,“基本都是根據山上的景物特色來命名的。比如春桐峰,多梧桐和泡桐樹,春天漫天遍野的白色和紫色。荷峰是因為主峰形似荷花的花苞。它對面的那座金樨峰上則多桂花樹,到了秋天香飄十里。隔著一整座懸崖都能聞得見?!?/br>蘇先生點頭贊許,卻又問:“那你可知道,我們雪池峰又是如何得名的?”難道不是因為地宮里的雪池幻境?何天巳張口要答,卻又覺得沒這么簡單——假如山峰因為幻境而得名,那有幻境之前,這里又應該叫做什么名字?他正思忖,人已經跟著蘇先生走上了五十來步階梯,又貼著山壁拐了一個大彎,忽然山風拂面,眼前豁然開朗。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站在了一處山中空地前。空地四周環繞著幾株古樸蒼勁的老松樹。蘇先生說,它們叫九龍松,姿態或倒伏、或盤曲,那濃鱗密布的樹身遠遠看上去倒真好像是落地的虬龍一般。但是真正不同凡響的東西,不是這些松樹,而是被九條“龍”拱衛起來的空地本身。何天巳這時候已經看明白了,這塊空地應該是一整塊巨大的山巖。巖體的表面完□□露,幾乎沒有浮土,因此只稀稀疏疏地生長著幾叢野花和小草。但是這一大片光禿禿的巖石表面,卻又是那么的“精彩至極”。各種字體、各種內容、各種形式的題刻幾乎遍布了整片巖石地面。朱紅、石綠、金箔、青金……各種新舊不一的顏色,在青灰色的巖體上眼花繚亂著。何天巳瞇起眼睛來仔細欣賞了一陣子,很快發現所有這些題刻看似雜亂,卻又都有著一個共同之處。順著所有這些題刻所指的方向畫出一道延長線,那么所有的延長線都指向完全相同的一個目標。那是巨大巖體中央的一片凹地,積蓄著一泓漆黑的小水潭。水潭正中央,就像是變戲法似的,憑空生長出一顆高高大大的枯木,下垂的枝條看上去有點像是柳樹,幾乎貼到了水面。獲得了蘇先生的許可,何天巳朝著那棵樹走過去。他很快就發現那里別有洞天。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一天換一個院子。裝完逼就跑,真是刺激!以下是感謝么么噠第82章第82章無聲的情書也許是因為巖石上既沒有淤泥也沒有苔蘚,水潭里的水質清澈,平靜時宛如一面銀鏡,倒映著頭頂湛藍的天空。何天巳淌著水朝那株枯萎的大柳樹靠近,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奧妙。水潭中央隱藏著一處巨大的陷坑。這個兩米深、直徑約莫三米的大巖坑就像是個天然的掩體,完美隔絕了外界的視線。而那棵看上去仿佛枯萎的“大柳樹”,就是從這個巖坑里生長出來的。從樹根到樹冠的實際高度應該在七米以上。那些倒垂下來的枝條就像一柄華蓋,將巖坑頂部完美地遮蓋起來。除了這顆“大柳樹”之外,巖坑里頭居然還有人。那是三個俊朗的青年,約莫十七八歲光景,全都身穿白色殷山衣,在“大柳樹”下打坐。柔軟的柳枝垂落在他們肩頭,時不時隨風搖曳,可他們始終雙目緊閉,似乎絲毫不受干擾。這時蘇先生與明若星也走了過來,指著枯樹問何天巳認不認得這棵是什么樹。何天巳左看右看,不太確定。“像柳樹?”“對了一半,”明若星繼續提示他,“還記得我們在H市去過的酒吧的名字嗎?”“柳……你是說,雪柳?!”“對?!?/br>明若星點頭。蘇先生這才娓娓道來:“雪柳是一種獨特而又稀有的植物,目前野生狀態下的雪柳僅僅只分布在東亞的三個國家,不超過三十株。你眼前的這顆,就是三十分之一?!?/br>何天巳不明覺厲:“可這樹不是好像……死了嗎?”“那是你看得不夠仔細?!泵魅粜亲屗M一步。明若星這一提示,何天巳立刻就發現了——在那些看似枯干的長長枝條上,縱貫著一些細如發絲的青綠色生命線。更加明顯的是,一些枝條上還附著有小如指甲蓋的芽苞,表面覆著一層絨絨的細毛,遠看像是鍍了一層銀膜。按照蘇先生的話說,早在數百年前,雪柳的蹤跡曾經遍布各個大陸。當時很多地區的亞人社會里,都流傳著與它有關系的傳說。在中國,雪柳枝條是女媧造人的重要工具——蛇尾女神折一枝雪柳,甩出泥點落在大地上,變出了蕓蕓眾生。泥土中的動物尸骸自然也就成了人體內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而最新的科學研究表明,雪柳其實更像是一種動物與植物的特殊混合種,這使得它成為了陸地上唯一一種能夠對亞人的信息素做出回應的神奇植物。“那不就是植物版本的連心蟲了嗎?”何天巳道。“區別很大?!泵魅粜菗u頭,“連心蟲只會根據人的指揮做出反應。而雪柳卻可以成為一種意識的媒介,將情緒在亞人之間進行傳遞?!?/br>“傳遞情緒?”何天巳嘖舌,“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