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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的二車道柏油小馬路。路旁種著槐樹,挖有水渠,更遠處就是一片片田地。夏蟬在樹蔭里鼓噪,空氣中充滿了泥土和植物蒸騰出來的氣味。何天巳徒步走了一刻鐘左右,穿過一座荷塘上的廊橋。橋對岸的路邊生長著連綿起伏的灌木叢,仔細看,翠綠的枝葉間綴滿了五顏六色的花蕾。灌木叢的后面是毛竹籬笆,拱衛著一座藥園。“小東西你看,咱們回家了?!?/br>何天巳緊了緊背包,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很快就看見園子里一個草帽老漢正在為蘋果套紙袋。“光叔!”何天巳大聲招呼,“我回來啦!”老漢胡子一抖,險些被他嚇到。“……小天!你不是下周才出院嗎?現在這算是……逃出來的?”“我哪有膽兒逃??!醫生說我恢復得特別好,再多住幾天也是浪費床位。再說101路車直達,跟專車也沒什么區別。您就放心吧?!?/br>“那……我讓你嬸給你做點吃的?!?/br>“不用不用,我自己有——”何天巳話還沒有說完,光叔已經掏出老人機,一鍵呼出了妻子的號碼。盛情難卻,他只能先同光叔打了聲招呼,繼續往家的方向走。眼前的景象與檔案照片里的畫面重合在了一起,背包里的貓也探頭張望起來。第14章月下美人虛掩著的鐵門被推開了,隱匿在圍墻里的是一座有些荒涼的庭院。幾株天生天養的金雞菊在草叢里搖擺,一旁的池塘飄滿了浮萍,幾株大樹底下,枯葉已經漚成了腐殖質,在烈日下散發出腐朽的泥土味。但最顯眼的還是那些綴著小花蕾的灌木叢,它們看上去就像是一路從外頭蔓延進來似的,茂盛得肆無忌憚。何天巳的家就掩映在灌木叢深處。碎石小路的盡頭是老舊的木構門廊。廊下擺著幾個空花盆,上頭的青苔一直延伸向地面。何天巳在臺階上蹭掉了鞋底的濕泥,取出鑰匙打開正門。正門后面是玄關,何天巳把鞋放到破鞋架上,趿上拖鞋繼續往里走。玄關盡頭的寬敞空間光線昏暗,只擺著一套老舊沙發。沙發是背對著玄關擺放的,正面則朝向整整一墻的木柵移門。移門連通著中庭,午后三四點的陽光從高處投射下來,掠過一株枝繁葉茂的合歡樹,落在不算清澈的小小池塘里。何天巳快步穿過右邊的側門走進客廳。這里同樣有一組玻璃移門面朝中庭,望出去卻是修竹成蔭,還有無花的臘梅枝條。他將背包擱在茶幾上,白貓立刻鉆了出來,開始一瘸一拐地四處探索新鮮環境。何天巳不去管它,打開電風扇對著自己猛吹,又灌了一大杯冰水,這才稍稍涼快了點兒,開始整理背包里的物品。差不多也就在這時候,環繞著中庭的木板走廊上傳來了一陣咚咚的輕響。何天巳回頭,正巧看見一只肥碩的大白貓竄上沙發,騰空一撲,熟練地攀著他的脊背爬到肩頭上,與他耳鬢廝磨。“白老板乖,哥也特別想你?!?/br>一人一貓親熱地打完了招呼,何天巳正想把貓抱下來,卻聽背后“咣當”一聲脆響——那只新來的白貓撞翻了放在角落里的空啤酒瓶。這下子白老板也注意到了新貓的存在,它頓時伏下耳朵、瞪大眼睛,爪子掐進了何天巳的rou里。何天巳還沒來得及采取制止措施,它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嗷地一聲彈了出去。何天巳心想這下完蛋,然而想象中兩虎相爭的場面卻并沒有發生——只見兩只貓居然親熱地抱在一起,滾成了雪白的一團。不,再仔細觀察,這更像是白老板的一廂情愿。新來的那只白貓完全不想配合,無奈卻被體型更肥碩的同類死死地壓制住了。只能任由白老板像只狗似地在它全身上下嗅聞,還被舔了好幾下。可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直到白老板撲上去做出了類似騎跨的動作,新來的白貓終于發出了慍怒的吼聲,照著白老板的鼻子就是一拳。白老板估計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示好會招來痛毆,當即后退兩步夾著尾巴躲到了何天巳的身后。何天巳一邊在心里罵它是慫貨,一邊趕緊勸架。他把新來的白貓抱起來,調了一個頭,將貓屁股對著白老板。“看仔細,人家也是公的,你再追著人家不放,明天拖出去閹了??!”白老板別的可能沒聽懂,但一個“閹”字頓時嚇得它一溜煙扭頭消失在了走廊上。何天巳還沒來得及慶幸,手腕上忽然又是一痛——被迫進行了羞恥展出的白貓也是惱羞成怒,賞了他一爪之后跳到地面上,瘸著腳逃進了廚房。假象,都是假象,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溫順的貓!委屈歸委屈,可該做的事還是一件都少不了。新貓碗、新水盆,作為一個資深貓奴,裝備當然齊全。何天巳將東西一樣樣放到白貓的面前,如同進貢御膳的大內總管。然而白貓卻不滿意,貓糧碰也不碰,只勉強舔了舔清水。何天巳以為它還認生,也不勉強。就趁它舔水的時候做了個全身檢查。還好,除了右后腳上的傷口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問題。何天巳馬上拿來了剪刀、雙氧水和繃帶,首先剪掉了傷口附近的貓毛,又仔細清洗傷口,包扎處理。這只白貓好像很聰明,只在沖洗傷口的時候彈了彈腿,包扎的時候全程一動不動。也許是整個過程過于愉快了,何天巳又忍不住打起了別的主意。“你看你毛那么長,都打結了,還那么臟,干脆全剃了怎么樣?”說著他轉頭就去取電動推子,誰知那白貓立刻一瘸一拐地鉆到了沙發底下。何天巳擔心它身上有虱子會禍害到白老板,趕緊跟在后頭窮追不舍。一人一貓鬧到了玄關前面,突然聽見敲門聲——是光嬸拿著吃的上門來了。白貓趁機逃之夭夭。何天巳只能先去開門。光嬸是一個六十歲上下、削尖下巴、細長眼睛的老婦人。臉上的表情也和長相一樣不咸不淡。也許是事先缺乏準備,她只給何天巳拿來了幾樣素菜:茄子、絲瓜和皮蛋拌豆腐,都裝在老舊泛黃的一次性塑料盒子里。何天巳接過餐盒連聲道謝。他還想再多聊點什么,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小孩笑嚷嬉戲的聲音,只見光嬸平淡的臉上頓時有了光亮,她扭頭回應,并循著聲音快步走了過去。“自家親孫子,就是不一樣呢……”何天巳摸摸鼻子,苦笑一聲算是解嘲。他拿著幾樣小菜回到餐廳,自己動手煮了一鍋飯,坐下慢吞吞地吃了起來。夕陽西下,山頂上鋪滿了五色晚霞。倦鳥歸林之后,蟬鳴聲也輕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