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死亡的慘狀，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是的，這也是我們來到東方的原因，歐羅巴人把上帝的懲罰當成是我們引來的災禍，不再允許我們在故鄉生活?！?/br>
“屁，”老醫官氣得胡子一翹一翹地，“那東西是因為臟才帶毒的，我在京城親眼看過的，這也是不讓你們與別人接觸的原因，兩邊會互相傳病?！?/br>
亞倫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這果然是神賜之地，一個巫醫都比歐羅巴的名醫要博學的多。

亞倫他們在這個封閉的小寨子里住了快三個月，那位負責接洽內附民族的中年官員派了兩個年青的書生來到寨子里，專門負責傳授他們漢語、漢話、漢字，就在這三個月里，一賜樂業的孩子就已經能用漢語做各種游戲、流利地說出日常用語了。

“亞倫，收拾一下，京中傳來消息，讓你們進京?！?/br>
“是，請問這是怎么回事呢？”

“別擔心，是好事兒，去京里后會有專門的人給你們分田置地，方便你們經營的?！?/br>
“亞倫拉比，我們又要流浪了嗎？”小男孩有些擔憂，“我覺得這里就挺好的?！?/br>
“不，我們是去尋找我們能安心長久住下去的地方?！眮唫愊嘈诺?。

邊關的夔驛非常簡陋，這條新建的夔驛甚至只有夔龍有雨棚，等它的人只能露天站著。兩千多人的隊伍看起來極為龐大，但坐到夔龍當中卻完全不擁擠。

從陽關到汴梁需要十多天的時間，高聳的城墻外面是漠漠黃沙，但從陽關向關內去的路上卻很難看到成片的黃沙禿巖。通過透明的窗戶，他們能看到龍途兩側曲屈盤旋的胡楊，能看到一些額頭有墨色的人在胡楊林中穿梭往來。

“這些人是做什么的？”亞倫問和他們一起入京，準備參加考試的舉子。

“這額頭上刺的是他們的罪名，這是黥刑。據說以前犯了罪的罪犯都是送到軍前服役的，但江寧侯崔太傅說這樣不好，不利于軍隊戰斗力的形成，于是就發配這些犯了流放罪的人來西北荒原中種樹，每活一百株可減一年的刑。如今關中就快連可種樹的荒山都沒了?！?/br>
“我聽大周的商人提過關中，據說是一片很大的土地，都要種滿了，貴國的罪犯很多嘛？”亞倫有點慌，在歐羅巴猶太人太容易被扣上各種罪名，受到處罰了。

“平時沒多少，但早幾年有一回黃河起舞，本來江寧侯已經用水泥把堤岸加固了，也拓寬了，只要稍微分一下流，這次水災就能有驚無險的過了。誰知有人腦子壞了，偷偷掘堤，想讓上游泛濫，分流下游的水，結果弄得黃河下游一片澤國，這幾個家伙還在黃河新改道弄出的水泊梁山上占上為王？這孽造得太大了，所有涉及到的人家全都發往關中種樹。你還別說，這樹種下去之后，黃河起舞的次數少了不少?！?/br>
亞倫聽著，看著沙漠中的胡楊，莫名想起了自己的故鄉，不知道是否能有那么一天，它能在它子女的手中重現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