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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的上空——“撲通”!水花四濺光亮閃耀,游弋只覺得一片火熱的冰涼將他吞沒,染成淺藍的視線之中有纖細的游魚、光線、泡泡,以及一具熟悉的軀殼。鳴火石在水底發亮,嗡嗡作響。游弋的神識粘糊的厲害,天旋地轉之后,一雙手撈住了他,帶離水面。季仲卿正皺著眉看向他,眉峰跳動了幾下。——這植物,怎么變成粉色的了。游弋:我有些害羞,不要說話,我想靜靜……也不要問我靜靜是誰。☆、第三十六章歸來游弋想要靜靜……但這顯然是一種奢望。季仲卿還盯著他瞧,目光銳利地仿佛能將胖乎乎的葉子扎破。游弋瑟瑟發抖,心道該不會偷窺被發現了吧?“……凝心境?”劍修淡淡地問了一句。游弋的葉子抖得更厲害了。季仲卿頓了半晌,問道:“小師弟知道?”游弋連忙搖擺搖擺,上下的那種,極力模仿人形點頭的模樣。他只覺得一柄長劍從身上挖過去,血淋淋的還有些疼,而后僵住不敢動了。季仲卿最終道:“……罷了?!?/br>游弋松了一口氣,心想我還是得快點變回來,免得天天被大師兄無情虐待……想到變回人形,他又有點憂愁,關于發/情一事……他實在沒有好辦法解決。……來一炮?游弋的神識忍不住在季仲卿的身上打轉,劍修的身子看上去并不會太壯——那種肌rou一塊一塊可以夾死蚊子的——可半點也不單薄。游弋想起自家大師兄那腰力,不由感嘆這些真是富有內涵的高級肌rou。而后有些心疼自己。這個小身板得好好練練……咳,想什么呢少年,嚴肅!嚴肅的游弋被季仲卿無情的拋棄在岸邊,披著一身水跡孤零零地立著。神識的自我博弈又開始了,游弋不得不把“偷看的正確與否”列入個人哲學系統之中……而這種在哲學之中欲仙欲死的日子還不止今日。之后的日子,季仲卿總是把這盆草帶在身邊。圍觀過那場景的眾人十分震撼,不由得心想大師兄果然是癡情之人,三師兄走了這么些日子大師兄就撐不住了……三師兄也真是的,道侶應護人一生,怎么能說走就走了,悟道也可帶上大師兄一塊兒嘛!而被眾人埋怨的游弋,每晚都寂寞地立在床……邊的木桌上,孤獨得像一座雕塑。好懷念大師兄的懷抱,睡不著……第二日,季仲卿練劍后抱著昏昏欲睡的少年又往鳴火石池子去了一趟,無法安睡的游弋蔫蔫地放棄束縛,偷偷摸摸地沖季仲卿瞅……結果被迎面刺來的誅凡劍下了一跳。大抵是因為游弋不在,這家伙又被放了出來——嗡鳴著對他baba說了一大堆,大致意思:“管好你的狗眼,我的主人只有小主人可以看!”游弋真是委屈極了。撇開這些不談,下午日頭正盛之時,季仲卿帶著游弋下了山。游弋圍觀著劍修替天行道的清俊姿態,還沒來得及回神就來到了一方院子里。此處大抵是個鋪子,賣木制的家具之類的。季仲卿挑了東西收入乾坤袋,留了幾錠金子毫無聲息地去了。又極為有耐心地挑了著捏泥的小人、木雕、飾物云云,一概收好。游弋不由得有些愣神,只是呆呆地瞧著自家大師兄歸了院子,好好地把屋子擺弄了幾番。屋子占地本來就多,如今多了這么些家具和小玩意兒也半點也不覺得悶,反而多了些許人氣??杉局偾湟琅f不滿意……他立了許久,眉眼里帶了幾絲落寞。小師弟怎么還不回來……這么長的日子,他睡的可好、吃的可好、可有人欺負他——劍修一概無法知曉。仿佛兩人之間多了一條天塹,那些無法互通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季仲卿站了許久,點了一盞燈籠仔細看了半晌后熄滅了。那是游弋帶回來的那支。大概是魔障了……可季仲卿怎么也無法讓自己停止想象少年的模樣——無論是夢境之中那個一舉一動皆帶著不可明了的意味的青年,還是往日里陪伴在他身側的少年……他們都那樣清晰,閉上眼便可瞧見。“他何時回來?”劍修問那盆沉默的植物,指尖輕輕撩過那發著晶瑩白光的葉片。游弋蹭著那只手掌,心想:就快了……明天,到了明天,一定回來。………………日子還在前進。第二日下午,又是定期祛塵的時候。今個兒是最后一日,游弋昏昏欲睡地被季仲卿提在手中,擱在岸邊上。劍修原本打算褪了衣物下水,誰知遠處倏忽傳來幾聲呼喚,有弟子急急忙忙的尋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兒。季仲卿思索了片刻,便轉身出了這座小山。植物被滯留在原地。三天沒睡的游弋困死了,耷拉著葉子們發呆。他至今才知道認床一詞的確有它應該存在的緣故——至少這幾日來離了季仲卿的懷抱,他就有些睡不著了。少年還在亂七八糟地思索著什么,半晌卻倏忽覺得體內一股熱流亂竄……回過神時已經遲了。進化剛剛結束,正是化為人形之時——但遠處腳步聲淺淺,是季仲卿正在歸來。天道你好樣的!游弋心中悲憤,這次看來是逃不過去了——他腦袋一熱,咬著牙晃動身子一頭栽進水里,濺起一陣水花。植物在湖底發著抖,玉盆子和緊緊吸附在盆底的黑土倏忽就消失了。潔白如玉的木心蓮吞吐出一片白霧,擾亂了一池清水,少年只曉得身體不受控制地膨脹……仿佛有一雙手揉捏著他,塑造成人類的形狀。池水似乎要沸騰了——茫然之中,游弋撲騰著上升,一頭竄出水面,睜著眼茫然地撞進對方的眸子里。少年頓時清醒了。……完蛋。他的心中只有兩個字。“……大師兄——嗚!”游弋尷尬地揮揮手打算打個招呼,誰知一股熱流竄過,小腹處傳來不適感——他抖了抖變了聲調,青澀的身子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欲/望打了個措手不及。尾音之中那份顫抖的熱意自然也傳進了劍修的耳中。季仲卿還未察覺。他一眼瞥見岸邊空蕩蕩的一塊土地,眼神一黯,有了某些猜測——但比起其余的東西,他更關心少年的情況,于是不得不將那猜測暫時擱置了。游弋赤著身子站在水中,臉色不自然地發紅,只好垂著頭掩蓋不大對勁的表情——劍修只當少年不適應鳴火石池子的溫度,前進幾步后彎腰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臂想將其拉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