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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右手里緊緊握著一把鋼刀,赫然是之前那歹徒的武器。它的腹部憑空出現了兩對蜘蛛的前肢,而腹部之下則是化為了蛇身。巨大的蝎尾從它脊柱尾骨伸出,隨著它的動作而輕微擺動。男人話不多說,一躍而上,卻被迎面噴了一團乳白的蛛絲,他輕盈地躲過,皺起了眉頭。梁月笙明白,自己不能全然依靠他人。在窒息之前,他終于從腰間拔出了匕首,斬斷了頭頂的蛛絲,然而在墜地的瞬間,他感到自己壓到了什么粘稠的東西。定睛一看,竟是一張巨大的蛛網。巴掌大小的毛蜘蛛趴在蛛網上,貪婪地向他爬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站起身來,向蛛網之外跑去,然而那些毛蜘蛛見獵物試圖逃跑,爬行的速度霎時提升。八足啪嗒啪嗒地敲擊著蛛網,細微的震動沿著四面八方傳來。梁月笙的心臟砰砰直跳,饒是他因為缺氧而頭暈目眩,此時也不敢停下逃跑的腳步。他需要火,能將這些多毛生物連同蛛網一起吞噬的火。此情此景,他也不必藏拙,與其GameOver重頭再來,在游戲原住民面前暴露一下高科技也不算什么。手腕一轉,右手掌心里多了一個燃.燒.瓶。他猛地向身后的蛛網投擲了一個劇烈燃燒的火種,大火迅速沿著蛛絲蔓延開來,發出類似于燒塑料般的臭味。蜘蛛見了明火,紛紛四處逃竄,不敢越雷池一步。那怪物發現異常,猛地轉過身來,對他舉起了大刀,所幸這樣的近身格斗技巧梁月笙已經積累了許多,他輕松向后躲去,試圖將怪物引向身后的烈火中,然而那怪物卻不為所動,反而揚起了長長的蝎尾。在那根毒刺落下的瞬間,他聽見了一聲金屬與金屬相碰撞的脆響。男人手中的匕首精準地飛向了那根被硬甲覆蓋的蝎尾,使它的進攻方向偏離了些許。梁月笙瞪大了眼睛,他明白,男人身上本就沒有任何武器,那把匕首還是自己給他的,此時武器離手,怪物若想回身反擊,男人就不得不用赤手空拳和這么一個渾身是毒的怪物戰斗。他想到了這一點,那怪物也想到了這一點。于是后者毫不猶豫,果決地用尾巴橫掃向男人,試圖擾亂他的下盤。梁月笙不敢大意,迅速將落在地上的匕首撿起,扔向了被怪物盯上的男人。蛇尾與匕首同時飛向男人,兔起鶻落之間,他轉過頭來,對著梁月笙微微笑了笑,旋即提膝而起,輕盈地落在那條布滿鱗甲的滑膩蛇尾上,順手握住了空中飛來的匕首。一系列動作流暢得行云流水,優美得宛如一場舞蹈。那怪物見自己攻擊下盤的意圖被識破,轉而張開腹部的兩對蜘蛛螯足,露出了一張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嘴與兩排蓄勢待發的紡器。就像捕鳥蛛舉著蛛網襲擊鳥雀一般,那兩對螯足從紡器上取下新鮮的蛛網,猛地向男人擊去,一條蛇信般的舌頭從那張腹部的大嘴中伸出,迅速卷上了男人的腹部。然而下一彈指間,匕首銀光微閃,那根試圖講獵物卷入口中的舌頭被一刀兩斷,帶著黏膩的唾液落在地上。“接著!”梁月笙猛地向那怪物扔去一個燃.燒.瓶。懼火是動物的本能,那怪物見過火焰飛來,分神躲避,旋即被男人一刀砍向了面門。它用那條屬于人類的手臂揮刀抵擋,卻終究不敵男人的力道,隨著沖力向后仰去。燃.燒.瓶眼瞅著要撞上那怪物的身體,它連忙伸出螯足,試圖用蛛網抵擋一陣,然而一只手臂向風一樣拂過,握住了那團火焰的中心,在怪物隨著慣性向后傾倒的瞬間,將熊熊燃燒的火種塞進了那張腹部的大嘴里。若非梁月笙瞪大了雙眼,他幾乎要看不清在這短短一瞬間里,那個與怪物搏斗的家伙究竟做了什么。旋即,他看見那只怪物痛苦地俯下身去,試圖將體內的火種吐出來,可肌rou的本能是向內蜷縮,就像人手若是用手心的一面觸摸到高壓電則會本能地肌rou緊縮、從而將高壓電線握緊一般,那怪物越是掙扎,肌rou卻越是將□□咬緊。饒是他身上覆蓋著堅硬的盔甲,也抵擋不了從體內傳來的熾熱。“人……人類……”它發出破風箱一般刺耳的聲音,“該死……”梁月笙微微一愣,似是沒料到它還保留了一絲人性,能說出人類的語言。怪物腹部的紡器如同失控了一般,向外漫無目的地噴發著蛛絲,似乎在宣泄主人的痛苦。梁月笙伸出手臂,遮住自己的臉,卻感到自己的腳懸空了起來。他微微抬頭,發現自己被男人抱在了懷里,后者正帶著他離開那片即將被火焰與蛛絲吞沒的地方。他剛要道謝,便被眼前的畫面愣住了。男人的手上明顯受到了嚴重的燒傷,布滿了猙獰的水泡。“你的手——”男人疑惑地望向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手,微微愣了愣。“放我下來,我給你包扎一下?!绷涸麦习櫰鹆嗣碱^,他覺得對方的反應太不同尋常了,一般人受到這樣的傷,幾乎當場就會叫出來。意志堅定的人就算能一直隱忍不發,在被他人指出傷口的時候也會平淡以對。偏偏眼前這個男人的反應,就像是剛剛發現了自己的傷一樣。不會痛嗎?“不用包扎,它……自己會好的?!?/br>梁月笙投去了“你騙小孩”的眼神,隨后,從男人懷里一躍而下,大大方方地憑空變出一個醫療包,在男人面前揮了揮。“我知道你有你的小秘密,我也有,但我現在把我的秘密告訴了你,作為交換,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他懷疑眼前這個家伙,根本不是人類。既然這個世界里能出現剛剛那樣的怪物,那么其他不合科學規律的東西想必也存在。不是據說黑苗人的地盤上還住著一位惡魔么——梁月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他之前便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和上個游戲世界里遇到的那個惡魔有著些許相似之處,此時……“我們之前在一個美好的夜晚里見過,是么?”梁月笙皮笑rou不笑地看向對方,一把抓向了那只受了燒傷的手,從醫療包里掏出純凈水來,一把澆灌在傷口上。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一夜的記憶著實不算美好。他被迫承受了一個黑影的“追求”,并與之完成了“傳火”,將那個被譽為惡魔之子的毒龍帶到了這個世界。按照苗人的思路,他便是那個惡魔的配偶——至少是惡魔之子的“蠱母”。他潛意識里希望那個男人能至少反駁上一兩句,可對方卻在他殷切的目光下,輕輕點了點頭。“刺拉”一聲,他惡狠狠地將繃帶撕開。他原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