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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安靜在深夜里尤為異常,嚴子墨不善言,他在心里抉擇了許久,才選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話題。 嚴子墨端了杯茶奔著唐詩悠悠走去,沉了聲音道:“宮里遞的折子娘子可有看過?想不到圣上竟要將五公主嫁到南邊……” 唐詩噌地半坐起來,聽嚴子墨這聲音,嚴子墨這是有幾分遺憾? 話言一半,嚴子墨戛然而止,神色微怔,手上端著的茶杯被瞪著眼睛,小臉氣得通紅的唐詩一把掀翻,潑灑的大半茶水濺到了嚴子墨的臉上和衣袍的前襟上,有幾滴還順著嚴子墨光潔的下巴匯去。 茶杯好巧不巧地砸落在嚴子墨的腳尖,“啪嚓”一聲清脆的響,青花紋的器具瞬間四分五裂,掉了一半的茶底骨碌碌地滾了小一段路,被木椅攔在了中途。 門外萍兒與黑虎二人聽見了聲響,俱是身軀一震,萍兒膽子小哆嗦著離門口遠遠的,像是嚴子墨下一刻邊能踢門而出。 “去,去看看爺和夫人怎么了?!?/br> 黑虎拿腳尖輕輕點了萍兒一下,萍兒搖著頭鎖著后退。 “你這丫頭,關鍵時刻一點扶不上墻!” 看他的! 黑虎虎著臉兇了萍兒一句,有意給萍兒打個樣兒,黑虎請了清嗓子,揚聲沖門內喊道:“爺?是杯子……” “滾——” 一聲暴喝怒吼自房內出,黑虎也打了個哆嗦,尷尬地摸了下鼻子,下意識地朝著離門遠一些的地方挪。 “咳,爺怎么還和夫人喊上了呢,我真得好好勸勸爺了。真是……行了行了,別笑了!” 黑虎雙目亂轉,說起胡話來一點草稿不打,老臉也不知道羞,憤憤地瞪了悶著頭身子一身抖動的萍兒一眼。萍兒這丫頭,別以為憋著笑他就不知道! 屋內,唐詩梗著脖子半跪在床上,面若冷瓷,眼里帶針,恨得牙根都幾近咬斷。 怎么,心里的白月光嫁人了,他嚴子墨就能如沐春風地來她這處找慰藉?她倒不如成全了嚴子墨這廝,也好過看他日日這等受煎熬! 床前,嚴子墨雙拳緊握,脖子處青筋暴起,冷目死死地盯住唐詩,顯然也是氣極了。 空氣中只剩兩人粗聲冗重的喘息聲,偶爾還夾雜著唐詩的一點點抽鼻子的聲音。 無聲地對峙。 “我對你……已是足夠寬容,你發的哪門子瘋?!嗯?!” 嚴子墨深深地吐了口氣,聲音似是從嗓子里硬生生擠出來似的,他不曾做錯半分,她唐詩又哪里來的膽子這么對他? 唐詩卻像是被嚴子墨這句話忽然刺*激到一般,拿了床上的被子方枕一通地掄在嚴子墨的臉上身上。 “我不要你的寬容!你滾,滾出去!” 她要他的寬容做什么?那些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笑,左右不過是他嚴子墨退而求其次,好心施舍與她的。 唐詩水般的眸子帶了血絲,幽怨地望著嚴子墨鐵青的臉,抽著鼻子,眼眸微眨,兩行情淚便先順著女子姣好白皙的臉頰處滑落,滴滴砸在了絲被上。 她還委屈上了? “不知好歹!” 嚴子墨抿緊了唇,拳頭捏得更加地緊,終是再看不得唐詩這副樣子,踢倒了一旁的凳子,一甩衣袍拉門而去。 唐詩望著散了一地的碎片,眼淚落得更是兇猛。 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他的寬容啊……他為什么不懂? 作者有話要說: 靜怡公主:好幾十章了我都沒戲份?怎么,我不配擁有姓名? 第55章 已是后半夜了, 夏風習習,星河萬里,萍兒靜立在門外, 聽唐詩一聲接一聲地或是嘆息或是抽泣, 總之嘈嘈雜雜許久才平息下來。 萍兒計算著時間, 使了一分的力, 輕輕敲了敲門,里面果然無人應聲。 該是睡熟了。 萍兒屏住呼吸, 提起衣裙踮了腳,一如往常地輕聲推門而入。屋內一片光明,地上零散地散著幾只繡鞋,幾件衣裙或撇在了地上,或掛在了木凳上, 床上的絲被亂成一團,鼓起好大一個包, 正有規律地起伏著。 萍兒順勢收拾好衣物鞋帽,歸回原處,卻是不敢再走近了,就輕手輕腳地剪了桌上燃了大半的燭火, 頃刻間燈火通明的屋內便暗淡了幾分, 和窗外的夜色漸漸相融。 如此,這一天便算是熬過去了。 輕車熟路地關好門后,萍兒才懈了勁徹底松了這一天下來提著的氣,明明清爽的夏日晚間, 只方才那么點時間, 一額頭的汗便涔涔冒出。 小姑娘還不及門前擺著的盆栽高,便半邊身子都倚在盆前掰著手指頭數,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五天了。 五天了,夫人都未踏出院子半步,送進去的吃的也是不怎么見下,偶爾她還要進去收拾好打碎了的碗碟。而自那天將軍黑著臉踹門而出后,將軍也是一直未踏入院子。 萍兒知道,這就是吵架。 明明那日夫人給將軍穿衣時還叮囑將軍外面日頭大不要太累了,晚上早些歸家,可當天晚上將軍便鐵青著臉離開,夫人就連木施上將軍的衣衫袍子燒了個干干凈凈,一邊燒一邊罵將軍是個沒有心的,銅盆熠熠的火光中夫人的眼都哭腫了呢。 萍兒小臉縮成一團,如果夫妻就是夫人和將軍這般模樣的,那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府里伺候夫人一輩子好了,總好過成了婚還要又哭又鬧燒袍子。 她的月錢是府里的下人中比較少的了,還攢不起幾件上好的布料錢。 此時,屋內臉上掛了淚痕睡得也不安穩的唐詩,還不知道自己在孩子面前也不知道粉飾太平的做法,給萍兒幼小的心靈和婚戀觀帶來了怎樣的沖擊…… *** 七月初三,宜嫁娶,欽天監親算出來的良辰吉日。 如果說小皇子是老皇上藏在心尖上的寶,無人可及無人可知,那么靜怡公主便是老皇上捧在手里的明珠,拿著怕掉了,放著怕落了灰,怎么疼都覺得還不足矣。 這靜怡公主,真真是尊貴,享盡了這天下第一人的寵愛。 不知道是不是靜怡公主心里還放不下對嚴子墨的那一點少女情懷的緣故,靜怡公主出閣都快近一年的時間了,老皇上篩選了一波又一波的青年才俊,靜怡公主才漸漸松了口承了這門親事。 原因無他,這門親事乃國親,兩國聯姻,締結盟約,靜怡公主本就沒得選。 宮里的公主本就少有所出,南邊的楚易國和西北的伽樓國又都來了使者下了聘書,指明要迎娶老皇帝的這顆明珠,靜怡公主唯一能做的選擇便是在兩者中擇一而嫁。 西北伽樓國的王上暴虐無道,荒yin無度,年歲已和老皇上無差,又生得一副丑相,粗獷黝黑;南邊楚易國的皇子身子羸弱,為人懦弱無能,膽小怕事,能在宮中自保都實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