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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都不曾離。 “娘子?”嚴子墨蹙著眉輕聲喚道,眼也不眨地盯著唐詩微微顫動的睫毛, 語氣急促。 唐詩的眼珠急速轉著, 在嚴子墨火一般的目光的注視下竟微微半睜開,干裂灰白的嘴唇一張一合,極其緩慢。 “水......” “娘子!”嚴子墨難得激動得難以自持,喜色外露, 他高聲喚了一聲, 遂轉身欲去桌上倒來水與唐詩。 一旁的婢女夏荷幾個小碎步走過去,連忙興沖沖地攔道:“姑爺您陪著小姐吧, 小姐剛就要見醒,這活奴婢來就好?!?/br> 如此嚴子墨便收了快要邁出去的腳,拿起一側銅盆上的放著的濕手巾擦了擦唐詩須臾間又出了滿頭的汗,換了水的手巾剛順著唐詩光潔飽滿的額擦到她細長彎彎似柳葉的眉時,唐詩不知何時睜開的一雙晶亮的眸子便撞進了嚴子墨的眼里,顧盼之間眼若燦星,攝人心魄。 嚴子墨驀地看直了眼,看愣了神,手下一頓,在夏荷一聲“小姐”的驚呼聲中才出大夢初醒般回過神,旋即伸了手扶起唐詩靠起,還不忘了給唐詩立起方枕靠著。 唐詩微張了嘴,正要發聲,才覺嗓子已經如冒煙一般紅腫疼痛,言語半句都很困難,嘶啞作痛。 “娘子先勿開口,喝些清水潤潤喉?!?/br> 嚴子墨從夏荷手里接過杯子遞到唐詩嘴邊,唐詩勉強撐起精神就著嚴子墨的手一口氣飲了一大杯進去。一連飲了三杯,唐詩嗓子眼里的痛癢感才有所減輕。 環視了一圈,在看到一旁立著的夏荷時唐詩才敢確定這處是國公府,她和嚴子墨終于從那奪命之地活著回來了。 “娘子頭還疼嗎,背上可還疼?身上還有不適?”嚴子墨難得沒甚顧忌地坐在床上,來來回回地打量著唐詩,最后將目光定在了唐詩額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上。 大夫看過后唯唯諾諾地說,林子里本就環境惡劣臟東西多,又因嚴子墨嚼的草藥都被唐詩扒拉了個一干二凈沒起什么作用,唐詩這傷實在是惡化得太快,就是拿南方小國特產的最好的凝膚膏養著,大夫也無法確保唐詩這光潔的額頭上會不會留下疤痕。 他好像,越來越愧對面前這個女子,愧疚到......他想用盡自己擁有的一切去償還。 唐詩晃了晃頭,又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除了她剛醒來后還有點暈眩感之后便和她平常的感覺無異,唐詩看了眼身上,就連她掌心里那些被碎石子劃破的細小的傷口也都包扎得嚴嚴實實。 唐詩猜著照自己的傷勢,在床上躺了一天是有了,可她臉上一片清爽,身子上也無半點汗,顯然是得到了細心照顧。 “妾身一切好著呢,相公身上的傷都處理了嗎?” 唐詩正大光明地將嚴子墨從頭到尾打量了個徹底,生怕錯過任何一細微之處。那日他從那么多刺客中廝殺出來,全身而退又怎可能? “小傷,不礙事,倒是為夫沒照顧好娘子,這么一番折騰下來娘子外傷內傷受了個遍,又和為夫在林子里走了一上午,需得好好休養才是,萬不可不當回事?!?/br> “妾身省得了,相公就別再嘮叨來嘮叨去了?!?/br> 好似又回到了倆人在林子里相依為命的那一晚,唐詩幾乎是自然而然地這般脫口而出,毫無顧忌??伤毖矍屏藝雷幽?,那人神色如常,并無不快,似是這種斗嘴已經是他們的日常。 嚴子墨默不作聲為她掖了掖被角,手下的動作越發嫻熟。唐詩暗暗看在眼里,想不出來嚴子墨這種拿慣了刀槍出入沙場的一個人做起這種細膩的小事來竟然是這副溫柔體貼的模樣,讓人想移開視線都難。 唐詩好半天都只愣愣地瞧著嚴子墨俊朗出眾的側臉出神,嚴子墨專注認真的神色竟和那晚林子里為她敷藥的神色如出一轍,在她眼前漸漸重合。 唐詩心里怎會不知,按照書里的劇情,嚴子墨面兒上不屑與她計較,其實心里是恨她怨她,就算是將她萬箭穿心也毫不解氣。 可自打她穿過來以來,不可否認,在車上交給她匕首防身的是嚴子墨,于林中危急時刻救她的是嚴子墨,現下一臉關懷地叮囑她好好修養的還是嚴子墨。 這個人,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又或者說,她從不曾看懂過。 此時此刻,唐詩又不由得想到,那么嚴子墨又是如何看她的呢? *** 原主可是老國公捧在心尖的珍寶,老國公恨不得一輩子珍而重之,一點委屈都不愿讓原主受,是以老國公知曉她醒來后的第一時間內能夠沖過來,唐詩是半分都不驚訝的。 現下唐詩就頗為無奈地瞧著眼前紅了眼眶,滿頭白發的老者,偶爾老國公略有哽咽之時唐詩還會貼心地拍拍老國公的后背以表安撫。 “嚴家那臭小子!整日在外耀武揚威的,連我的女兒都保護不好!他還算什么大將軍,讓你受了這么多苦!以后啊這將軍府咱也不回了,您就在爹這踏踏實實住下,住一輩子!” 攤上這么個女兒奴,原主被嬌縱到那般凄慘的下場真的一點都不奇怪。 “爹爹,詩兒都和您說了,那兩個黑衣人正欲下手時是相公自身后救了女兒,那晚的夜格外涼,相公還將自己的衣服給了女兒,又去給女兒找藥,敷藥,女兒這一條命都是相公救下來的?!碧圃娏嫜览X地一通解釋,似是責怪老國公過于大驚小怪。 “再有,這去靖州一事還是女兒自己出的主意呢,要不是女兒心血來潮非要想出這么一出去整治我婆婆,也就不會給那些賊人可乘之機,相公和婆婆二人也不至于受到這么大驚嚇?!碧圃娪掷死蠂男渥?,柔柔道,“那爹爹,也不用擔憂著急了,還是詩兒自己的錯?!?/br> 老國公一言不發,似是打量陌生人一般瞧著唐詩,把唐詩瞧得心虛不已。 這世上最了解的原主的人莫過于老國公了吧,他對原主的脾性習慣了如指掌,莫不是……她表現得太不像原主,老國公有所察覺了? 唐詩又道:“詩兒也是經過這么多事,才曉得女兒之前有多荒唐幼稚,仗著爹爹對我的好就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從那鬼門關走了一遭,女兒怕是還要這么渾渾噩噩一輩子!” 老國公瞠目結舌,驚訝加驚悚之情溢于言表,這怎么睡了幾日醒來他寶貝女兒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又懂事又會察言觀色,簡直和以前判若兩人。 看來,這次經歷讓詩兒跳出了他的羽翼,成熟不少。他原是擔心自己有一天真若是撒手歸西了,詩兒沒了靠山該如何在夫家生存,現下看來……還真是他過于擔憂了。詩兒有時間,看得比他通透。 老國公甚是欣慰,眼睛也不似之前那般通紅了:“詩兒既然這么說,爹爹可就寬慰不少,看來姑爺對你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