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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層的那面紗后帶給他們的打擊或者震撼。穆桓止顯然不屬于極少數中的那一類。知道真相后,他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畢竟他的父皇為他鋪好前程,畢竟他的父皇同天下大多父親一樣愛著自己孩子。但現實是,他高興不起來。真相與他所想相差太遠,他覺得震驚的同時又感到悔恨自責,然而他現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對著遠在千里之外的穆謙說對不起。奈何如此,也不能讓他心里滿當當的愧疚自責減少分毫。誰能曉得,原來真相之下,藏著的是不被他所知道的沉甸甸的父愛如山。“別勉強自己?!狈髦Z摸了摸他的腦袋,“想哭就哭出來?!?/br>穆桓止只怔怔道:“一直是我錯了……我沒想到父皇為我做了這么多,我,我誤會他那么久……他知道了定會很難過的,我,師傅……”穆桓止抱住拂諾,語無倫次地喊:“我誤會他了!我,我,是我錯了!”這下穆桓止終于放開了嗓子大聲嚎哭,好似通過這種嚎哭的方法就能把心里的愧疚、不安、無措、惶恐等情緒給發泄個一干二凈。再多安慰的話也是徒勞,可憐天下父母心。拂諾只能輕拍他的背,一下一下的給他順氣。穆桓止哭的昏天暗地,拂諾看在眼里,暗下決心,日后定要好好護著他,守他安然無恙?;厝サ臅r候,拂諾一路牽著穆桓止。他手很軟,肥肥的一只,被拂諾這樣握在手里,剛好能全部包住。而陰沉了半日的天,終于在晚上降下雪來。雪落得大,紛紛揚揚的,咆哮似地卷來,像是要把人裹進這紛揚的大雪中。拂諾抱起穆桓止,掂了掂,心想:果然是個小胖子。他將他圈在自己的大氅內。大氅為黑色,頸部那圈毛卻是白色,拂諾穿上,襯得眼角那粒紅痣越發紅艷,也顯得他越發好看。白雪落在他們頭上,拂諾見他心情不佳,有心調笑道:“如此,倒像你同為師白了頭?!备C在拂諾脖頸間的腦袋動了動,卻是什么都沒說。一路沉默到穆桓止住的院子里。林然從拂諾懷里接過穆桓止,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林然抱他進屋,出來時,拂諾還沒走。“拂公子還有事?”差幾的話,昨天是拂諾對他說,今天身份就對調。拂諾點頭,徑直走去內屋,沉默地看了會兒穆桓止,才對林然道:“他這兩天,哭的次數有點多?!逼渲幸淮?,還是因為他。林然愧疚不安,想:拂諾今日來莫非是來問罪的?他在一旁惴惴不安,正想主動開口認錯,拂諾開口了:“這樣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br>“是我不好,”林然垂手立在一邊,“我太心急,總想讓桓兒多學點東西?!?/br>拂諾看著他,面無表情道:“你對桓兒的事,似乎格外上心?!?/br>“皇上信任我,將桓兒交給我,我自然要上心些?!碧舨怀鋈魏五e的話,拂諾聽后卻微微皺眉?!耙院蠡竷壕头旁谖疑磉吔甜B,你只要負責他的膳食就好?!?/br>林然沉默了會兒才同意,“也好,那麻煩拂公子了?!?/br>“不麻煩?!狈髦Z淡淡應承一句后離開。穆桓止睡得香甜。林然卻近一晚失眠。他感受到拂諾對他的敵意,但又覺得這股敵意來的莫名其妙。若是因為前天穆桓止發燒的事,那這股敵意就可以解釋。穆桓止是他徒弟,他心疼徒弟對自己抱有敵意是應該的。這么一想,林然又覺得不對。拂諾并非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左右想都不對,林然只覺得心里堵的慌。由著這件事,再想到穆桓止以后待在他身邊的時間驟減,他心里就更加難受。就這樣難受了一晚,在天將將擦亮之際才勉強有了睡意,沒睡多久,就被噩夢驚醒。所夢的內容已經被驚的忘了大半,只記得是個模糊不清的背影于夢境中踽踽獨行,周身是散不開的沉重霧氣,那背影突然回頭,對著他遙遙一笑。穆桓止醒來的時候腦袋有些發脹,兀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爬起來。喚來在外面的林然,梳洗一番便去用朝食。秉實“食不言”的禮訓,林然在飯后才跟他說以后要把他送到拂諾身邊教養的事。穆桓止聽后眨了眨眼,沉默幾秒后,啞著嗓子說“好”。林然給他系好披風的錦帶,轉過去把幾欲落下的眼淚憋回去。再轉身時,他將披風后面的帽子罩到穆桓止頭上,抱起他,道:“桓兒聽話,午膳林然準備雞腿給桓兒吃好不好?”穆桓止將頭埋到他頸窩里,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嗡著鼻子說:“好?!?/br>第17章第十七章穆桓止被林然送到拂諾那里,林然則被rou球帶到了軒墨那里。到了目的地,他恭敬地立在門外給軒墨行禮。軒墨抬頭示意他進來?!翱勺R字?”軒墨問他。“識,不過不多?!绷秩徽\實回答,既不自謙,也不夸大。軒墨點點頭,“好?!闭f罷遞給他一張紙,林然接過打開,白紙黑字,娟秀異常,而上面只寫一個“未”字。“軒墨公子這是何意?”林然不解。軒墨神色淡淡,“你的姓?!逼鋵嵵八o林然取的是“魏”姓,但他在紙上寫下這個字后,又覺得這個字寫出來不大好看,便找了個同音的寫出來又好看的“未”來代替。林然微訝,突然覺得手上這張紙的分量變得重起來。軒墨見他不說話,便問道:“還是你更想拂諾給你冠姓?”“???”林然愣了一愣后,適才想起拂諾說過要給他冠名的事來。不過,拂諾在說了那個話后沒踐行就是了。林然微微一笑,拱手行了個禮,道:“那就多謝軒墨公子?!?/br>“不必。冠未姓,佐然名,以后就叫你未然。還有,這里不是皇城,這套虛禮便免了?!避幠饺赵捝?,能用一個字回答的絕對不會在后面再加一個語氣詞,而在遇到不得不用一句話來回答別人問題的情況下,他也會用最簡潔的詞組組合以達到讓人聽懂的效果。今天遇上林然,怕是把這些年沒說的話都說了。“好?!绷秩粦邢?,想拱手道別,手剛抬起便想起軒墨剛剛說的話,抬起的手只好放下,服帖的垂在大腿兩邊?!败幠涌蛇€有事?”他問。軒墨搖搖頭,那就是沒事了。“那我先告辭了?!?/br>“嗯?!?/br>“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未然?”回去的路上,仍是rou球帶路。他仰頭問未然。未然這才記起他的存在來。這著實不怪他,而是rou球在軒墨那里過于沉默,而這種沉默反倒讓人覺得不忽略他都對不起他的這份沉默…好在未然反應快,立馬道:“也好,只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你?”rou球磨著牙齒忿恨道:“哼,不提也罷!早知道就讓軒墨給我取名字了。拂諾那個半吊子果然靠不??!”想到拂諾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