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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團憂色,忙命賜座,隨即揮了揮手,讓屋子里的人下去了。 顏彥這才把她前幾天接到周祿的拜帖到今日的晉陽府一行細細說了出來。 隨后,顏彥列舉出幾點她對周祿的懷疑,一,為什么對方有這么好的才學連個秀才都不中;二、為什么這個年齡不成親;三、一個對功名和經商沒有興趣的人為什么會這么執拗地想要她手里的棉花和山薯種子,以及不惜重金買下她的幾個方子;四、晉陽大長公主和周家是否真是世交;五、周家究竟出了什么急事需要他趕回去。 顯然,李琮沒有考慮過顏彥的這些問題,而且他也不清楚晉陽大長公主開口替周祿要種子一事,因而聽了顏彥的問話,他也陷入沉思。 事實上,他對周家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太祖皇帝立國之后對曾經幫助過他的十家大商戶發了一道丹書鐵券和一道圣旨,說是憑著這丹書鐵券可免子孫三死。 當然了,這子孫指的是家主,不是所有的子孫。 而作為附屬條件,那就是每次遭遇戰事或大的災荒等特殊年景下,這十戶商家需向朝廷提供盡可能多的幫助。 “你的意思是對方寧可花兩千兩銀子買你的種子也不愿意等上一年白送?”李琮問。 這個是他最想不明白的。 周家世代經商,就算他們的眼光好,看得遠,可也沒有必要搶這一年時間吧? 況且,對方明知顏彥手里種子不多,也只是試種階段,這種子拿回去他們也未必就一定有收成吧?為什么連一年時間也不愿意等? 至于晉陽府和周家的關系,李琮倒是知曉一些,他那個表兄在并州幾年,周家是并州首富,怎么可能會沒有利益牽扯? 只是他看在晉陽這位姑姑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不過以他的推斷,周家未必敢把自己的秘密身份說出來,晉陽也未必清楚周家和朝廷的關系,因而,晉陽肯替周祿出面,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字,利。 還有,周祿為何屢試不中,多半和他不熱衷于功名有關,也有可能是他覬覦家主之位,或是他想拿到那張丹書鐵券。 還有,目前為止,他并不清楚周家出了什么事,畢竟若非關系到家主生死或家族存亡的大事,周家不可能會來告知朝廷的。 “皇上,若周祿只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讀書人,這張丹書鐵券對他有什么用?”顏彥不太相信周祿會為了一張丹書鐵券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除非,他還有別的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 比如說契丹或女真的細作,也只有犯上這種通敵賣國的大罪才會需要免死金牌吧? 可這個只是顏彥的猜測,她可不敢說出來,畢竟通敵賣國是誅全族的大罪,周家世代忠臣,周祿應該不至于如此糊涂。 李琮從顏彥的欲言又止中猜到了她沒有說出來的話,不過他并不希望顏彥把這番話說出來,這事牽扯太大,他怕萬一傳出去,影響的可不只是周家和朝廷的關系,說不定還會把周家推向別國。 因而,略一沉吟,他叮囑道:“好了,你也別瞎猜了,這件事我會安排下去的,不過你今日能趕來提醒我,我很高興。但有一點,我和你說的話不許告訴第三人,連你丈夫都不能說?!?/br> 說實在的,他也是看在顏彥一心輔佐他的份上才據實相告的,可這不代表他信任陸呦或顏彥身邊的其他人。 “皇上放心,我知曉輕重的?!鳖亸┱f完起身告辭。 從南書房出來,顏彥又拐去東宮轉了一圈,可巧趕上李熙食欲不好,非拉著顏彥說想吃什么涼粉,顏彥擔心他吃涼的鬧肚子,改做了一鍋魚片粥,哄著孩子吃了,又陪著孩子玩了一會。 饒是如此,顏彥要離開時,李熙仍是抓住她的衣角不舍得松開,問她下次什么時候進宮,惹得太子妃在一旁吃吃笑,說是顏彥把她兒子的胃口養刁了,連御廚做的東西都不喜歡了。 ------------ 第三百九十六章、幫不上忙 因著在東宮耽誤了太多時間,顏彥回到家里已是黃昏時分,進門青秀就給了顏彥一個木盒子,說是晉陽府打發人送來的。 青釉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套孩子用的全套金飾,上面還有一個大信封,信封里裝了一萬二千兩銀票和一份合同,合同注明了顏彥同意出售的配方名稱和價位以及兩家商定的以黃河為界的條件,其中也提到了山薯和棉花的種子,希望顏彥能信守承諾,明年給他們送去一畝地的種子,多余的兩千兩銀票算是他預付的種子錢。 最后,對方交代說,明日一早他會打發人來拿配方,希望顏彥早點準備好,另外,他還要打發兩個人去鋪子里現學手藝,也希望顏彥能安排好。 不管怎么說,對方要離開,對顏彥來說是一件好事,只是對方既然是以晉陽府的名義送來的銀票和合同,顏彥也把簽好字的合同裝進一個信封送到晉陽府上,至于秘方,顏彥交代說讓人直接去鋪子里現學現記,畢竟蛋糕的制作過程不是幾行文字就可以交代清楚的。 據青禾反饋回來的信息說,周祿打發了兩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去學的手藝,只學了一天時間,該教的她都教了,對方能領悟到多少她就不清楚了,但她把制作過程和配方交給了對方,也算對得起這五千兩銀票了。 顏彥是次日上午收到周祿離京的消息的,是周祿打發兩個丫鬟上門來專程告辭的,丫鬟也沒進門,只在門房那留的話,盡管顏彥很不理解對方的舉動,不過她倒是放下了戒心,一心一意地待產起來。 令顏彥沒想到的是,周祿一走,陳宸卻一而再地上門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剛回京城,沒有什么朋友,可又不想成天憋在家里,而顏彥是個孕婦,丈夫又不在身邊,估計也不好打發時間,因此,權當她是來陪孕婦解悶的。 好在陳宸也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想找顏彥說說話,順便來跟顏彥切磋切磋琴藝,而顏彥也從她嘴里知道,她父母正在為她兄妹的親事cao心,可顏彥看陳宸的興致不大,相反,似乎還隱隱有點抵觸這件事。 聯想到她找顏彥來學,也聯想到她總是會不自覺地把話題拐到周祿身上,顏彥猜到她多半是情根暗種了。 這件事她可幫不上忙,不要說她不看好周祿,即便看好,以晉陽府之尊也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孫女嫁給一個商戶之后,除非周祿有了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