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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必定也在遭受武林正道追殺,尹春秋也從來沒有將所遇之事往她身上想過。不料她卻跑到了這種地方。蘇尼眉頭微微一蹙,極是幽怨的模樣:“那尹先生想不想看看,我怎么對這個小姑娘下手?”言語間收緊五指,弄得阿細難耐呻|吟,極力想要喘息。“蘇姑娘,武林中人講求江湖道義,這般恃強凌弱,怕是不妥吧?”劉承看著阿細痛苦的神色,微微皺眉。蘇尼像聽見什么笑話一般,冷笑道:“且不說我本就不守江湖道義……你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么?你也來跟我講什么江湖道義?”韓家鎮一事,自己交出解藥,卻被這人擺了一道,什么東西都沒能剩下。尹春秋見劉承有些異樣,便道:“將軍,不必與她說什么了?!?/br>蘇尼冷聲道:“什么將軍,不過是朝廷的走狗罷了!”“住口!”尹春秋轉目冷冷道。被罵的劉承聞言,卻是不氣不惱,反而淡淡一笑,道:“蘇姑娘,當初違背諾言,是我對不起你?!?/br>見他這般,蘇尼更是無名火起。蘇尼不是什么講信義的人,當初自然也留了后手。但她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劉承所領的黑衣旅,她萬萬沒有想到以黑衣旅的力量能做到那么絕,一時半會兒竟然連報復都報復不了。她想過,若是這些朝廷派來的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她便將那毒給鎮中之人再下一次。結果那群黑衣軍士跟陣風一樣,一刮過就什么都沒了,快到讓她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一夜之間,分壇竟然一個活口未留,就連她自己也險些沒能逃出來。蘇尼越是氣,越是覺得不對,未免被這兩人話語弄得分神,她冷哼一聲,道:“少廢話!滾遠點,讓我帶她走!”那兩人一動未動,劉承手中的長刀仍閃動著光芒。但蘇尼知道,自己有這個小姑娘在手,那兩個人不敢妄動,嘴角的笑意愈加濃了些。“你們怎么就那么喜歡管這些閑事呢?”她纖細的長指輕輕撫過阿細的下巴,嬌笑一聲,“我只是想跟小meimei借個東西罷了?!?/br>指甲輕輕在阿細頸間一劃,帶出一排小血珠,而她手臂上滑落的血滴,因為她這樣毫不顧忌的動作,落下得更多了,風中的血腥味道愈發濃郁。劉承一驚,體內剛剛被壓制下去的狂亂氣息頓時又蠢蠢欲動起來。戰場之上,隨時命懸一線。在那種血雨腥風中,能不受任何影響的人太少了。殺戮在戰場上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更是一個軍人證明實力的方式。久而久之,有的人心性大變,迷戀上那種主宰他人生死的權力感,變得暴虐嗜血。每個人心底那點黑暗的沖動,都在這長期的殺戮中被喚醒。這一點血的味道,無疑喚起了他的殺欲。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刀。剛剛飲過血的刀刃上血光燦爛,妖異而凌厲。自己手中的刀,萬萬不該有這樣詭異的血色。劉承拼命強壓下自己殺戮的沖動,腰間另一把短刀他碰也未碰,卻因他周身抑制不住的殺氣而自行出鞘。尹春秋見狀未再顧得上蘇尼,忙搭了把手,一股清涼氣息流入劉承體內,暫且平復這躁動。空中的明月被忽然飄來的一片云遮住大半,蘇尼瞇起細長的眸子,細細打量著身前那兩人。她知道,這兩個人面不改色,心緒卻有了波動。這一切,到底還是在她掌控之中。第36章月滿(2)成群黑鳥,隨著那凄厲的啼叫,一道沖天而起。點點黑影從月前飛射而過,轉瞬即逝的痕跡,看去宛如圓月之上裂了幾道縫隙。黑鳥為傳信所用,如此數量眾多的黑鳥,這兩個人萬萬不可能將它們都截下,只要能飛出一只,就已經足夠了。定不能讓她傳信出去求援,尹春秋心念一動,長袖一卷,銀針猶如飛矢,根根直穿云霄。只是這般做還是太過徒勞,那些黑鳥不過落下幾只,大多數仍舊于空中飛去。蘇尼見狀輕笑,然而她還沒能來得及得意,那些黑鳥的叫聲忽然變得更加凄慘。隨著那凄厲啼叫,有什么涼涼的液體飄灑在自己身上。她忍不住轉眼一看,見那點點猩紅墜地,更驚覺身周氣流狂涌,有刀勁如狂濤巨浪,瘋狂撲向空中的百只黑鳥。在場用刀的,只有劉承一人。他手中刀未曾動,那無邊的刀意卻已經在虛空中盤繞涌動,瞬間將空中飛物割裂。蘇尼那輕笑的表情頓住,不由大驚,身形躍起又要退去,欲要避開這凌虐般的攻勢。然這漫天勁氣卻綿綿襲來,她一步踏去卻如深陷沼澤,竟然動也動不得。她目光一凜,冷喝一聲,抓緊了阿細。千百條赤紅毒蛇便在此時蜿蜒爬出,環繞在劉承兩人身側,卻也在靠近那兩人數尺之時便化為血霧。赤靈蛇周身堅硬,便是有利器在手,也需灌注周身力氣才能將其斬斷。此刻這些難纏的毒蛇卻一剎那便一條條都爆成血花,稍微一想便知劉承此刻用力之猛,若是讓劉承這般斬殺下去,實在過于耗力。尹春秋當即微一拂袖,將靠近的赤靈蛇盡數除去。在藥王谷之人面前,這些毒物還是沒什么作用。“歸歸……”他知劉承如今體內氣血翻涌,撐不了太久,自然擔憂起來。劉承只是搖搖頭,示意自己暫且無礙。陣陣狂風因他而化為利刃,滔天血雨隨之凌空爆開。長刀于他手中嘶鳴,漫出無盡刀意盡情屠戮。習武之人,常常會追求那神兵利器。兵器有形,本為人軀體之延展,運用之時將內力灌入其中,越是好的兵器,越能承受住人灌注的內力。刀也罷,劍也罷,常人用來,都是形至力到。對敵之時,若是刀鋒不及,劍尖未至,那便毫無作用。只要夠快,不讓這些兵器碰到自己,再強的刀,再利的劍,都不足為懼。待到境界高些后,對內力的把控純熟了,這本為軀體延展的形,反而會限制了威力。此時則需以意化形,沖破形之阻礙,萬事萬物皆可為刀為劍,一花一木皆可傷人。更有甚者,只需意到,而意本無形,則可千變萬化,永無休止,便是運氣傷敵于千里之外,也可做到。只是平日對敵,多是近身纏斗,招式瞬息萬變,劉承少有機會能如此凝神聚力。漫天血雨紛飛,劉承身上衣物翻飛,卻一動未動。他周身氣勁忽然一轉,直朝蘇尼襲去。蘇尼根本無法躲閃,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身上宛如被碾碎一般劇痛起來,被震得飛了出去。一直被她挾持在手的阿細終于擺脫了桎梏,卻也被撞得痛呼一聲。一落地打個滾,她趕緊站起身朝劉承跑去。“哥哥!”劉承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