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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翕擰眉看過去,放慢了語速,“那大人就不說什么,全憑大家誤會?” “誤會?想解釋?”樓驍用一種“愚蠢”的眼神看她,“你一個女人,跟著我出遠門,不是我的人,你想用什么身份,嗯桓翕?” 桓翕不知道的是,不是這會兒,是從樓驍跟她坐一輛馬車,甚至可能更早,這些在她這里完全沒有察覺的小事,早就讓身邊人都默認了她的“身份”。 現在才來驚怪,急著解釋,已經太晚了。 桓翕能說什么,她也只能認了,左右不是真的,她也不在意什么虛無的名聲了,反正以后回了泰安縣也沒人知道。 “哦,那東廂西廂好像都空著,大人隨意住就好?!?/br> 樓驍瞇了瞇眼,“你讓我去東廂?” 桓翕:“……” 桓翕誤會了,以為是人家特權階級的毛病,不能容忍別人挑釁,于是非常識相且從善如流地說:“好的,您住正房,我去東廂?!?/br> 樓驍眼皮跳了跳,半晌沉聲:“站住?!鳖D了會兒又說了下半句,“去洗漱,不準去東廂房?!?/br> 什么毛病,話也說不清楚,桓翕心里切了一聲,轉身走了。 風洗完澡之后出來發現樓驍還在,倒沒有大吼大叫,還后知后覺恍然明白過來,所以他們是要共處一室休息的嗎。 她倒是不認為樓驍是個猥瑣沒節cao見色起意的人,人家堂堂一個大都護,身份地位擺在那里,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再者不帶個人偏見來說,樓驍這人長相沒話說,光憑臉就能讓不少女人喜歡吧。 況且他在桓翕面前從來沒露出一絲一毫看上她想睡她的苗頭。 女人在這方面都是十分敏感的,桓翕不懷疑自己。 房間里還有另一張寢榻,她就沒管太多,放下床簾抱著被子打著呵欠睡去了。 在柳州待了幾日,桓翕看樓驍也沒急著要走的意思,每天跟那位下巴留著一撮美須的知府不知道在忙什么。 這日好不容易得了空,桓翕見到人,剛好想起一件事,就問他:“越州和坤州那邊怎么樣了?朝廷難道沒有動靜?”不太可能啊。 “怎么沒動靜,早已經征調了兵力去錦州,已經同越州交戰過一次了?!?/br> 桓翕一詫,連忙問:“那戰況如何,孰勝孰負,坤州呢,怎么樣?” “自然各有傷亡,尚且勝負不明,錦州地理位置好,這次朝廷領兵的林虎,此人帶兵打仗經驗十分豐富,是塊難啃的骨頭?!?/br> “那……”不會有事吧? 桓翕沒說完話,樓驍卻領會了意思。 于是道:“……至于坤州,料想不會□□穩?!?/br> 桓翕眉頭狠狠一跳,“這話怎么說的?” 樓驍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反問她:“歷來打仗,什么是重中之重?” “糧草?兵器?馬匹?銀錢?”桓翕想都不用想飛快道。 “聰明?!睒球旊y得夸了一句。 “你再看看坤州府有什么,你當初是為什么出來避難的?坤州那位知府又為何要算計桓家?”樓驍一點點提示。 桓翕腦子轉的飛快,低低自語:“坤州府富饒,近十年來風調雨順糧食豐收……為什么盯上桓家……是因為桓家發現了一座金礦山……有了足夠金子,哪里還愁買不到馬匹,北邊兒到處都是養馬販馬的人……”說到后面,她已經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這可怎么是好?!被隔馓痤^看向樓驍,滿臉愁容。 樓驍給了她個平淡的眼神:“放心,還沒到那個地步,我這不是來了柳州么?!?/br> 桓翕第一反應是真到你說的那個地步就晚了,第二反應是你果然也是反了的! 雖然這些話她都不會說出口就是了。 好在有了樓驍這幾句話,桓翕也能安心不少。 隨后才換了個話題:“那我們還要在坤州府住一段時間?” “唔?!?/br> ** 自從和樓驍談了那一番話,桓翕整個人就變得嚴肅正經了許多,也不奇怪,心里擱了事,知道外面都打仗了還快打了老家,哪里還散漫得起來。 這日,樓驍要帶著桓翕出門,桓翕已經見怪不怪,她現在在外人眼里的身份大概就是樓驍的女人,養在身邊的姨娘之類的,唯一慶幸的一點是樓驍至今沒成親,她不用承受來自莫名女人的迫害。 桓翕撫了撫身上略為華麗漂亮的裙子,跟在樓驍身邊小聲說話:“都什么時候了,這些人還有心思辦什么壽宴?!?/br> 樓驍嗤地一笑,“什么時候了,該享樂的人什么時候都能享樂?!?/br> 桓翕一想也對,不是還有個叫杜牧的詩人寫過一首“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的詩嗎,大抵也是這么個意思。 如此她也就不在多說了,反而是樓驍又說了一句:“待會兒乖乖呆在我身邊,不要到亂走亂跑?!?/br> 桓翕面上點頭,心里卻想著我特么的既不是秘書又不是女伴兒,卻還要無異議地包攬老板的陪玩陪酒業務。 一邊想一邊跟著樓驍入了席。 以樓驍的身份,他在大部分場合都是能上座的,果然這個什么官員,一見樓驍過來了,就擺著胖胖的身軀飛快迎了過來,笑得一臉虛假諂媚。 桓翕真是表情懶得給一個。 第四十三章 左右這種場合也不需要桓翕說話, 她大約也就充當一個花瓶的作用。入了席桓翕蹭著樓驍的地位,坐在他旁邊, 許多人雖然心里不屑于她這種身份不著調的人, 但面子上卻只能笑瞇瞇一片和樂,誰讓他是樓驍帶來的呢。 桓翕負責吃吃飯看戲看美人, 欣賞一下眼前的歌舞表演,樓驍在歡聲笑語中已經同人推杯換盞好幾輪。 桓翕在旁邊跟著聽了幾耳朵,才知道他們商談的糧草之事,方才那個大胖子官員好像是糧草局的總監管, 樓驍自然是來要糧的, 但那大胖子滑不溜手嘴里沒一句準話,不是個省油的燈,言里言外似乎提出可以用鄴城養的戰馬來換。 樓驍自然沒答應。 所以這事看來一朝成不了, 恐還有得磨。 一場宴會,大概就桓翕吃了個肚飽,心滿意足。 結束后, 兩人在下去的恭送下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按理兒桓翕不想太摻和進樓驍的事的, 但無奈人類的本質就是喜歡吃瓜看戲,桓翕本身又添了一條好奇心比別人旺盛。 從上了馬車起就撓心撓肺的,終究是沒憋住, 問了樓驍:“你到柳州來是過來借糧的?” “嗯哼?!睒球敽榷嗔?,一身的酒氣, 此刻正靠在軟枕上, 半瞇著眼睛。 “哎呀說說嘛, 你怎么上柳州借糧了,鄴城的糧不夠么?”他越不說桓翕越想知道。 見他酒氣未散沒心情的樣子,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