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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那人瞬間就是心一提,隨后心想:“這姑娘竟敢如此同大人說話,大人還一點沒發怒,看來……不是一般人?!?/br> 樓驍是沒生氣,他落下手中一子,冷冷淡淡道:“桓翕,先回去?!焙币娊辛嘶隔獾拿?,語氣說不上太嚴厲,但透著一股不容置疑。 桓翕還是識相的,見這會兒旁邊還有個人,是不太好細問,故而就沒回嘴,走了。 兩天后,桓翕知道樓驍嘴里說的等等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昨天晚上百來個黑衣蒙面殺手摸進了這府城行刺殺之事,要殺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桓翕跟在樓驍身后,看著他帶著人從外包抄進來的時候,眨眨眼,才明白白天樓驍為何命人把自己帶出去。 感情他這是早就知道,知道有人夜襲殺人,索性將計就計,請君入甕,最后再來個甕中捉鱉。 樓驍一揮手,身后身著黑衣銀甲的私衛手拿閃光鋒利長刀,以一種有序又極快的速度沖殺了進去。 半個時辰后,駭人的血腥氣沉沉散在整個漆黑濃墨的夜色中。 腥氣撲鼻! 桓翕直面殺人場景,盡管遠遠站著,卻整個人都是木的。 等這場廝殺結束,終于再也受不住,一唔口鼻,跑在一旁彎腰激烈地吐了起來。 “嘔——”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哭了出來,整個臉龐都是眼淚。 這一刻,桓翕的腦子形成了一片短暫的空白,但心肝腸胃卻在劇烈攪動,致使她嘔吐得更厲害,手指在控制不住發抖,這是本能的驚恐。 和平時代長大的人,沒人能見這種殺戮場景而面不改色。 “一群該死之人罷了,你認為不該殺?還是可憐他們?需知若不是早就知道,此刻躺在地上的該是你我了?!辈恢螘r過來的樓驍站在身后,冷漠開口。 冷凝而寒露深重的夜晚,冷風呼呼刮過,樹影憧憧而動,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宅院,來來往往的侍衛收拾著刀槍劍戟搏命殺人后的血色殘局,樹影下的兩人一瑟瑟抱膝而蹲一佩刀肅殺站立,所隔著丈許之地卻一時無聲。 許久—— “不……不是的?!被隔獗硨χ鴮Ψ?,蹲在地上,抬手擦了一把眼淚,身體還是有些不自覺發抖,但卻在克制著平穩下來,聲音帶著濕意和微啞,搖搖頭,喃喃自語,“不是……并不是可憐誰,只是難受,樓驍,我、我只是敬畏生命,人命本就不該這樣死的……” ** 桓翕自我開解了幾天,那種乍見殺人場景帶來的的沖擊和陰影才逐漸散去,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然后樓驍才整隊,收拾一番,離開了這地方,轉回鄴城。 到了鄴城沒幾日,樓驍即刻下了命令,分派人手押解殺害大皇子的“兇手”進京,回復圣命。 只見兇手赫然就是那日半夜意圖刺殺樓驍的那伙刺客中的頭目。 只是刺客早已經傷重半殘。 桓翕暗暗心說這位都護大人果然不是個簡單人物,看來還得早些離開了他才穩妥! 第四十二章 樓驍的權勢具體有多大桓翕不知道, 但從這被牢牢把控的鄴城來看多少可窺得一二。鄴城對樓驍來說重要,外人看來或許會覺得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此地地險要而易守難攻, 況蠻夷常有, 民風彪悍,多年時有麻煩。往上數數十載, 朝廷也從來沒真正把鄴城控制在手中過,及至當朝,今上更是不喜這地方,誰人看不出來他恨不提及, 隨手指個人來派遣下來管治, 偶爾心血來潮問上一句得知太平相安無事后就放下心來繼續如此。 而桓翕自從被捉來,強行被跟在樓大人身邊,那位大人不知為何在一些事情上并沒避諱她, 所以她隱隱綽綽的就能覺察到什么。 鄴城背后的復地,穿過那片叢林后的地方,無人安居到達的地方, 里頭卻有著一坐主城別院, 一個地下宮殿,更奇怪的是,那位從沒見過面的大皇子還死在其中。 之前不只是有意無意, 樓驍自己也說過一句話。 他提到了曾經的西南王府,說那里是西南境地。 樓驍與西南王府有什么關系呢?昔年西南王滿門被滅。時間最是能掩蓋埋藏一切美好與邪惡的最佳幕布, 區區數十載, 除了鄴城一些老人, 還有多少人記得當年的發生了那么一件慘絕人寰的事。 “難道…難道樓驍是是西南王的后人?”桓翕大著腦洞猜測。 但隨即她又搖搖頭,自己都不相信了,自言道:“當時的皇帝手段萬分狠厲,生殺予奪不過一瞬間,王府滿門說滅就滅,又怎么會這么大意留下一個禍根等著人長大之后有可能來的復仇和反撲?” 就算真的被逃漏幾個,但以逆賊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當上了鄴城的大都護,皇帝朝廷再不濟,選上來的為官之人總該調查一番吧。 桓翕甩掉腦中這個荒唐的念頭,心說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樓驍就算不是當年“反賊”的后人,怕是也沒有那么清白,只看上面命他調查的大皇子一案,他輕松就能敷衍上去一個滿是槽點漏洞的結果。 把刺殺他的刺客送上去,那群刺客背后的人怕不是得氣出高血壓。 因著桓翕又不是本朝的土生百姓,對帝王不存在忠誠對國家更沒切身的愛國情懷,所以就不太在乎上位者是誰。反而是時局動蕩才是最讓她cao心的,誰會想打仗,戰爭時期,普通人一個不小心就要送掉小命,況且她現在還拖家帶口的上有老下有小。 想想就頭疼。 只盼著坤州府在那位秦大人的管治下能太平,桓家窩在泰安縣能保得個平安。 * 樓驍那么囂張的行事做法果然朝廷也沒什么反應,就這么悄不聲息平復了下來。 樓驍看過送過來的折子,十分不在意地隨手扔在了一邊,連個表情都不給。 很快,桓翕之前期盼的樓驍能放她會泰安縣的事也要實現了。 聽著侍女的傳話,桓翕又驚又喜,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過。 “明日就走?當真!” 侍女福了福身,答:“自是真的,大人親口所言,夫人這會兒便可收拾行李了?!?/br> “好好好,你去忙,我沒甚東西,自己來就行了?!被隔庑χ鴵]揮手,打發了侍女,開開心心整裝。 翌日,卯時。鄴城都護府燈火通明,數輛馬車馬匹停在正門大巷,清晨露水未散,寒氣重,已是冬月的嚴寒,今日北風刮得厲害,下人們穿著厚厚的襖子,一個接一個往馬車上搬東西,細細密密,吃的穿的用的,一箱一箱,各式各類。 不一會兒,桓翕裹著大氅出來了,下得臺階,見樓驍也未穿什么厚衣服,還是那挺括的一身玄衣束著腰帶,配著鋒刀,猿背蜂腰,愈發顯得身形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