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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葉孤城?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老師天下第一厲害,但也沒有到秦王要求他的地步吧?心中竟然隱隱生出了惶恐,是對葉孤城身份的探究。他的葉師,究竟是什么來歷。得到了葉孤城的回應,秦王心滿意足。他好像沒有什么想要說的了,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環視周圍一圈,好像要將所有重要之人的臉都記在心里。然后,便沒有一丁點兒遺憾地閉上了眼睛。秦莊襄王,薨。葉孤城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他與呂不韋等人不一樣,就算是被召見,也是秘密召見,在秦王死后還留在宮殿中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這會讓他太過于引人注目。但事實上,就算是他不留在宮殿中,等到國師的身份宣揚出去,也會引人注目。這稱呼,這職位,不僅不符合禮,還沒有實權,可以說是非常不上不下了。簡直能讓秦王朝堂中并不多的禮儀衛士集體爆炸。仿佛是看見未來被掐的畫面,他竟然覺得有些頭痛,回去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西門吹雪抱怨。或者說只是簡單地大吐苦水?不過,葉孤城就算是抱怨也是端著一張臉,特別冷艷高貴,看上去就像是商量國家大事的。西門吹雪當時正在房間中對著棋盤琢磨。他本人是一個很宅的男子,當年他既然能以一年出門四次而出名,就證明他一年中除了那四次就真的是一直呆在萬梅山莊中了。正兒八經的江湖人都是如同陸小鳳一樣,一年中有超過300天都在江湖上飄的,誰和西門吹雪一樣。但就偏偏因為他很宅的屬性,就能一直呆在葉孤城的院子里,看看書,品品酒,練練劍,甚至還有知己同自己一起論道。小日子過得不要太美好嗎?葉孤城進門。默默地坐在了西門吹雪棋盤的對面。從他的臉上,你其實是看不出葉孤城在想什么的,就算是他手下那一群對他忠心耿耿的死士都看不出葉孤城在想什么。但是西門吹雪卻放下了拈在手指間的棋子。這或許是他附在葉孤城身上的后遺癥,好像自從神魂呆在一起之后,他就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葉孤城的心思。就像對方現在坐在他的面前,明明表情正常,什么都沒有說,西門吹雪的耳邊仿佛已經縈繞著“好郁悶啊”“好郁悶啊”這樣的話。就好像他還在對方身體中,可以看見葉孤城的心理活動一樣。西門吹雪道:“怎么?”如果是別人,他理會都不會理會一下,像是陸小鳳那樣的朋友,十有八九會多個“何事”的問候,但只有葉孤城,能讓他說“怎么”。也是相當差別對待了。葉孤城道:“秦王薨?!?/br>西門吹雪點點頭,他知道。但他也知道,葉孤城絕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郁悶的,其中一定有別的院的。果然,葉孤城糾結了一下道:“但是他在死前,給我留下了一個難題?!?/br>西門吹雪道:“什么?”葉孤城道:“他給了我一個不倫不類的官職?!?/br>如果不是在西門吹雪面前,他說不定要郁悶成干癟的餅餅了,前胸貼后背的那種。但因為西門吹雪在,他腰桿筆挺如同青松。西門吹雪聽到這里,忽然道了一聲:“國師?”葉孤城真的癟了。他道:“你怎么知道?”西門吹雪眼中含笑,他道:“我見你提過多次?!?/br>他們之前神魂在一起啊,什么“國師是反派”“我不要當國師”這樣的心理活動西門吹雪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想來,除非這想法真的應驗,葉孤城也不會郁悶成這樣。葉孤城徹底服了,他道:“不錯?!?/br>眉眼還是淡淡的,聲音中卻終于透露了一絲情緒。他道:“真是早八百年造出了國師這個詞?!?/br>西門吹雪不說話,眼中卻笑意,他知道這個時候才不需要自己說話,只要聽葉孤城說就好了。他真可愛。咸陽宮中一片肅穆。老秦人秉性剛烈,就算是秦王死了,也不見他們嚎啕大哭,都是低沉且壓抑的哭聲。嬴政在默默流淚,悲痛卻又不失鎮定,倒是讓在宮中的其余宗親老臣更加高看他一份。新秦王只有13歲,太過年少,主少國疑,只有他表現出遠超自己年齡的成熟,才能讓其他人更加認可。然而等老臣如宮殿的時間過后,看上去哀痛不已的嬴政卻被跟在秦莊襄王身邊的宦官悄悄地拉到了偏殿。這里存放著只有秦王才知道的秘密。這時候從嬴政的表情中才可以看出一絲少年人特有的急切,然而,令他急切的并不是秘密本身,而是秘密之中牽扯到的人。葉孤城,他的葉師。嬴政道:“什么叫做神鬼之事問葉師?!?/br>他道:“國師這個名頭,究竟是什么意思?”老宦官不說話,他打開偏殿的門,對嬴政道:“太子想要知道的事,在竹簡中都有記載?!?/br>他尚未登基,自然只能稱做太子。更何況……對老宦官來說,秦王只有秦莊襄王一人,等到將秘密告知嬴政,他自會殉葬。仆為君主殉葬,可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嬴政面前,堆著一捆又一捆的竹簡。被堆放得整整齊齊,似乎就等著他打開。他竟忽然覺得有些緊張,進去之前還咽了一口口水。就好像,會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他打開了第一卷竹簡,開篇就記載秦莊襄王只有三年壽數的原因。嬴政:……然后又是第二卷,第三卷。他讀書的速度很快,又加上竹簡的占地面積實在是太大,看似很多,實際上也不過就是一本書的分量罷了。等到晚上,他竟然已經將這里的記載看完了。嬴政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他道:“這么說,葉師為方士?”老宦官道:“應該不是這么簡單?!?/br>他道:“先王有言,國師非常人?!?/br>嬴政想了想道:“我要去尋葉師?!?/br>老宦官道:“現在非常時,太子冒然出宮,恐怕不妥?!?/br>嬴政冷著臉道:“那你認為,什么是妥?”老宦官道:“將國師召見進宮即可?!?/br>嬴政不冷著臉,反而是冷笑了。他道:“既然說葉師非常人,又如何能對待常人一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哪里是隱隱有些不悅,分明是非常不高興了。老宦官不說話了。他在宮中呆了這么多年,最會察言觀色,哪里不知道太子已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