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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看,這世界上恐怕沒有人能夠猜到,輻射整個中原的天機閣,真正的中心竟然在塞北,如果被知道了,那些江湖人還不知道要大驚失色成什么樣。葉孤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并沒有覺得驚訝,他猜王憐花就會編一個故事,以王憐花對他的了解,這故事不一定會走心,但葉孤城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之敷衍,明明是找事情給葉孤城做,還給故事留下了很多漏洞。就好像篤定,他會接受天下人的挑戰一樣。只要是練劍之人,這世界上就沒有幾個可以將送上門的對手拒之門外,即使被群起而攻之,也是一樣。葉孤城是頂尖的高手,頂尖高手出世,總是要有不同尋常的動靜,不說什么五雷轟頂天降祥瑞,能夠震驚武林還是必要的,一如當年他入中原擊殺江如畫,已經達到了破碎虛空的境界,葉孤城的出場只會變得更加華麗。他雖然對此并不是很在乎,但人既然已經要來了,哪有往外推的道理?葉孤城道:“這件事,還真是委屈你們了?!?/br>他是對朗月這么說的,葉孤城雖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是對婢女哪有不關心的,朗月雖然在他面前好像還一切正常,但是葉孤城自然知道,對方心中已經氣炸了。朗月聽見葉孤城的話,眼圈竟然忽然紅了,雖然下一秒就憋了回去,但她剛才被感動到了卻還是不爭的事實。朗月道:“只要是為了城主,一切都無妨?!?/br>語言的蒼白無法將她心中的感激體現出十萬分之一,很早以前就準備腦肝涂地結草銜環也要報答葉城主的知遇之恩,這下子更是無以為報。對白云城的人來說,每和葉孤城的相處增加一日,他們心中澎湃的情感就更加多出一分。葉孤城道:“你先去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對有興趣?!?/br>朗月道:“是?!?/br>葉孤城又道:“嵐風?!?/br>一直在當布景板的婢女忽然有了精神,就連一絲不茍的頭上都差一點有呆毛掙脫出來。嵐風道:“是?!?/br>葉孤城道:“你去看看奇門遁甲?!?/br>袖里乾坤這種作弊似的手段不到關鍵時刻葉孤城才不會使用,更何況,他覺得那些個江湖人根本沒有辦法闖進白云城,沒看見江湖第一個十年才有本事進來,就算是沈浪,對奇門遁甲都無所適從,沒有王憐花,他根本沒有進來的可能。這世界上還有幾個王憐花那樣的異才,他二十年學的東西,人家幾輩子加在一起都學不會。但就算并不是很擔心,葉孤城到底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所以他習慣性未雨綢繆,先檢查好,以不變應萬變,如此才能萬無一失。嵐風道:“是!”心里想著一定要把城中善于奇門遁甲的人全部找出來,讓這座城徹徹底底變成不會展現于人前的迷霧陣才可以。她的想法很危險,因為在嵐風心中,白云城已經成了移動炮臺,已經成了進來就不可能回去的地方,如果再不夠,她甚至還要弄出些蟲子蠱毒,想來如果江湖人真的能進來,定然是生不如死,就好像進入了活生生的地獄。她的想法也實在是非常的危險了。兩個婢女走了,最后自然只剩下葉孤城一個,他看著被硬生生塞到自己手上的心情十分復雜。交給他,除了讓他保管,還有另一重意思,王憐花還是蠻希望葉孤城可以看看自己畢生所學結晶的。這自然不是因為希望葉城主當他的傳人,真要說起來,不過就是小孩子一般的炫耀,雖然他王憐花沒有在武學上大成破碎虛空的境界,但是他聰明,很聰明,非常聰明,就算是達成了破碎虛空的人,知識量也絕對沒有他豐富。在這點上,他王憐花是勝過了破碎虛空的葉孤城。所以他能夠洋洋得意。葉孤城看著這本冊子,幾乎看見了王憐花的得意臉,他禁不住啞然失笑。這人,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所謂的返璞歸真赤子心性,是不是能用來形容王憐花?葉孤城心道:也罷,既然他這么希望自己知道,那就看看好了。他翻開,一開始就是天文星象,巫術占卜。塞外,也就是人口中的塞北,在冬日,是非常寒冷的。眼下雖然還沒有到冬日,只不過入秋一些日子,風就已經非常凜冽,刮在人的臉上,就好像刀子在人堅硬的皮膚上一刀一刀地割下去。這些江湖人,除了以白面書生形象示人的年輕公子哥,又有幾個不是飽經風霜,但即便是他們,都似乎有些擋不住塞北的嚴寒,臉通紅,又好像帶著紫色。柳無涯看見在寒風中還頑強掛在旗桿上的酒旗,立刻對花有際喊道:“快,快去前面,那里有個酒館!”他的聲音已經盡量放大,但是風實在是太嚴酷,再大的嗓門都不得不被風打亂。花有際沒有聽加他的聲音,便道:“你——說——什——么——我——聽——不——見——”每一聲都拖長兩個節拍。柳無涯道,他就知道是這樣,只能嘆一口氣,迎著強風硬生生湊近了花有際再說一遍道:“我說前面有個酒館?!?/br>花有際終于聽見了,他點頭道:“我們快點進去?!?/br>等兩人好不容易在凜冽的秋風之中下馬,進入酒館,才感覺到被風吹到幾乎開裂的臉上產生了疼痛。但這疼痛不僅不讓他們難過,反而十分欣喜。因為這是活著的疼痛,只有活著才能感覺到痛,如果臉徹底麻木,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疼,是好的。兩大男人就擠在長條凳上,柳無涯先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小瓦罐,打開里面是姑娘家的雪花膏,用手摳出一大坨,在臉上擦擦,花有際也是。他們倆雖然是從死人身上發財的,但也不僅僅是下墓地,什么樓蘭啊,沙漠啊,都去過,那里地尸體都是干的,沙塵暴更是大得嚇死人,雖然與塞北的風有點不同,但也能把人的臉吹開裂。所以在來之前,他們就做好了準備。店小二先不上酒,反而上了兩海碗的熱水,這水是免費的,只要是能到這家店的人都能得到兩碗免費的水。兩人一起舉碗,咕嘟咕嘟熱水下肚,才感覺到四肢百骸有傳來了熱度。柳無涯道:“就算是塞北,也沒有這么冷的,這還是秋天,雪花都沒有飄,實在是古怪?!?/br>花有際道:“確實,塞北不應該這么冷?!?/br>那店小二聽見他們的對話,嬉皮笑臉地湊上來道:“兩位客官是不知道,我們這里比塞北的北還要再北一點兒,一年四季都刮怪風,尋常旅客若不是準備充足的,都走不到這里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