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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道:“道心?”一塊磚道:“我不是練劍的,說的話自然不作數,這句話是城主說的?!?/br>司空摘星肅然起敬道:“葉孤城?”一塊磚傲然道:“不錯?!?/br>道心……不管是司空摘星還是魏子云,都因為這個詞陷入了沉默。所謂的劍客,大多數都練得是手上的功夫,這世界上真正能將劍術提升入道的人究竟有幾個?身為大內第一高手的魏子云都不敢說出這個數字。無論是西門吹雪還是劍鬼都似乎很年輕,年輕意味著無限的機會,也意味著缺少經驗。沒有經歷過塵世打磨的人,怎么會有道?烏黑的劍刃與雪白的劍刃相接,發出神兵利器特有的響聲。兩人的動作都很快,夜空下,只能看見兩到殘影。這是否是人類能夠達到的境界?不,不是。他們一個是神,一個是鬼。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心性之堅定,都遠非常人可以達到。此刻,他們都是對方的仇敵,而不是知己,所以下手時不需要心靈的交流,只需要銳不可當的劍氣。殺!“噗——”劍劍沒入身體。一寸。魏子云睜大眼睛,死的究竟是誰?兩到白色身影在紫禁之巔久久佇立。他們像兩樽亙古的雕像,好像可以站到天荒地老。時間,似乎都因為他們的暫停而停止流逝。“噗——”寧靜的夜晚,忽然傳來一陣微不可聞得響聲,劍從胸膛進入,又從胸膛出,還有噴濺的鮮血。血,染紅了西門吹雪的衣擺。臉上戴青銅鬼面之人,靜靜地倒下。魏子云長長舒一口氣,只感覺胸膛中的濁氣全隨這一聲被排除出體外,但即便氣已經吐出,卻還能聽見心臟在有力地跳動。“咚咚——咚咚——”別人都能聽見強健有力的聲響。司空摘星道:“果然,贏的是西門吹雪?!?/br>幾乎所有人都默認,西門吹雪會成功,這個結果,對他們來說并不驚奇,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有那么一瞬間,他們心跳加速,對未來充滿了不確定。雖然他們都不是用劍的,卻能看出劍鬼非等閑之輩,他的力量雖然不至于在西門吹雪之上,也不至于在西門吹雪之下。死得會不會是西門吹雪?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有念頭一閃而過。還好,死得不是他。“!”幾人又猛然回頭,他們聽見了風劃過人的聲音,聽見了腳步聲。是誰來了?是陸小鳳與葉孤城。一塊磚的反映最迅速,他幾乎是瞬間就把自己臉上的易容給抹了,雖然現在的臉與自己原本的臉還有些不同,但也絕對不至于讓人覺得那是葉孤城。城主都來了,他怎么好意思頂著與城主相同的臉?司空摘星與他卻是兩個極端,他頂著陸小鳳的臉嬉皮笑臉道:“你看,我和你誰更像真正的陸小鳳?!?/br>陸小鳳苦笑不得,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他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活下來的究竟是西門吹雪還是劍鬼?葉孤城道:“是西門吹雪?!?/br>陸小鳳:“你是說?”葉孤城道:“是西門吹雪贏了?!?/br>他的嘴角向上彎起,笑容如雨后初晴,充滿了明媚的陽光。葉孤城沒有看見人,以他們現在所在的距離,并不能看清楚那執劍向他們走來之人究竟是誰。但是葉孤城心中卻隱隱有所預感,他知道,那是西門吹雪!不需要看見人的臉,不需要看見他的衣服,他便能知道,那是西門吹雪!這默契來源于心靈上,理智上的相交融。走進,夜晚的迷霧無法籠罩人的身形,西門吹雪的眉眼,西門吹雪的表情,西門吹雪嘴角說不上是寂寞還是譏誚的微笑。一切都被收入眼底。葉孤城微微點頭道:“西門莊主?!?/br>他的聲音并不大,他距離西門吹雪的位置也不是很近,但葉孤城就是知道,西門吹雪一定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果然,西門吹雪也道:“葉城主?!?/br>葉孤城道:“你身上的道改變了?!?/br>西門吹雪不說話,只是以沉浸的黑眸看向葉孤城。葉孤城緩緩道:“你的道更加精純,你的境界也想上一層樓?!?/br>他笑道:“恭喜西門莊主?!?/br>對劍客來說,有什么比道心被磨礪更加重要的事情嗎?西門吹雪終于越過了無情劍的門檻,進入了真正入世的境界。假以時日,他定然能夠成為獨步武林的劍客,因為前路對西門吹雪來說,已經十分坦蕩。西門吹雪道:“葉城主?!?/br>葉孤城道:“什么?!?/br>西門吹雪道:“我境界略有所進展,卻還差葉城主,可否斗膽,答應我一個請求?!?/br>葉孤城有些驚訝,西門吹雪在對他說請?葉孤城道:“朋友之間,是不需要請求的?!?/br>西門吹雪卻道:“但我并不是以朋友,以知己的身份提出這個請求?!?/br>他忽然抬頭,瞳孔黑得發亮,其中好像有萬點星辰,這雙眼睛凝視一個人,便能將那人所有的倒影都刻在一雙眼睛中。葉孤城可以從西門吹雪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他知道,西門吹雪眼中,只有自己一個。不是以知己,以朋友的身份,做出請求。是以劍客的身份。葉孤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因為他已經猜到,西門吹雪要說些什么。西門吹雪也不說話,他在靜靜地等待。因為他知道,這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葉孤城來說,都是很困難的一個選擇題,所以,他應該用很長時間來思考,就算是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都不為過。但葉孤城不需要思考這么長時間,他僅僅用了幾分鐘。葉孤城沉聲道:“你說?!?/br>西門吹雪道:“你我之間應該有一戰?!?/br>西門吹雪的表情很復雜,似乎有痛苦,又有身為劍客的興奮與狂熱,對他而言,葉孤城是知己,而他無比地珍惜與對方論道的日子,那對西門吹雪來說,幾乎是他人生中唯一能與快樂搭得上邊的時間。與這樣一位靈魂上的知己相殺,這對他來說,是很痛苦,也很掙扎的一件事。但是在成為西門吹雪之前,他不是西門吹雪,他是一名劍客。是劍客,就不得不對這樣一位劍道上,靈魂上的對手產生渴望。對戰的渴望。葉孤城道:“好?!?/br>他的聲音很沉重,卻又很堅定,并非是對于命運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