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的基因實驗后，才首次顯現的；但與感應變異不同，為靈核結契不會對生理機能的變異產生影響，于是所有人便當這個問題是不存在的。對于返祖人的存在和詳情，上層階級總是有意避而不談。哈利之所以會對返祖人有所了解，只因為他就是其中一個。

從生物學角度看，返祖人與現代卡魯維亞人差別很大。蘇爾’克’圖人是雌雄同體的，盡管返祖人并非雌雄同體，他們在情動時仍會分泌天然潤滑液。這對哈利來說一直沒什么所謂。他仍不明白這有什么影響。

“我看不出這跟眼下的問題有什么關聯?！笨怂_仿佛知道哈利在想什么。就哈利對他的了解，他說不定偷看了他的腦子。

“這還不明顯？”希恩喃喃說道。他靠著哈利，一動不動?！翱茖W已經證實了，蘇爾’克’圖人對擇偶極為嚴謹，他們一生只會有一位伴侶?？茖W家認為這就是他們最終滅絕的原因——他們太挑剔了。如果他們的伴侶死去，他們將會獨身至死?！?/br>
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眨眨眼，瞪著希恩，耳中嗡嗡作響。他不明白。

“沒錯，”博格’貢說?！岸?，利維克蘇學會的科學家已經證實，在首次交配后，蘇爾’克’圖人的身體會產生某種激素，讓他們……的身體對伴侶產生依賴?！辈└瘛暵犉饋碛悬c尷尬?！斑@種生理機能對繁育后代和種族延續提供了保障，相當引人探究。有理論認為，這種進化特征是為了應對德烏’克’圖人人口激增而形成的。德烏’克’圖人是古代卡魯維亞人的一個亞種，具有感應能力，他們入侵了蘇爾’克’圖人的聚居地。但眾所周知，沒有充分的證據表明德烏’克’圖人最終消滅了蘇爾’克’圖人。人們認為蘇爾’克’圖人是在進化中遭到了淘汰，在德烏’克’圖人進化成現代卡魯維亞人之前就滅絕了。但返祖人的存在表明這兩個人種間存在雜交的情況?！?/br>
哈利搖搖頭，他覺得腦子發昏。博格’貢的話說不通?！暗皇恰莻€泰拉人?！彼B亞當的名字都不敢提。

博格’貢謹慎地說：“我覺得這沒什么影響，殿下。盡管目前還沒有泰拉人與卡魯維亞人雜交的先例，但可能性是存在的?！?/br>
哈利舔舔嘴唇，放縱自己想象了一會兒：擁有亞當的笑容和黑眼睛的孩子。他胸口很疼，因為那永遠不會成真。

“那種事跟哈赫特有什么關系？”克薩厲聲說?！拔业艿懿皇莻€蘇爾’克’圖人。他們早就滅絕了。他只是碰巧有一些與他們相同的特征?！?/br>
博格’貢說：“返祖人身上呈現出的蘇爾’克’圖人特征存在不確定性。有些返祖人跟大多數卡魯維亞人幾乎沒有區別，有些返祖人會同時呈現出多種蘇爾’克’圖人特征。哈赫特殿下可能會出現某種特定的返祖特征——”

“胡說八道，”克薩說?！疤K爾’克’圖人可能是離不開他們的伴侶，但是并沒有科研證據表明返祖人也會這樣。沒有這種先例?！?/br>
希恩嘲諷地笑了?！爱斎粵]有先例。蘇爾’克’圖人不像我們，他們可以自主選擇伴侶，返祖人可沒這種機會。第一批返祖人剛被記錄在案，就出臺了?！?/br>
“沒人問你的看法?！笨怂_說。

希恩氣得滿臉通紅，怒視著他?！拔液尥改懔??！彼穆曇艚M了的恨意?！暗改茉琰c跟你一刀兩斷?！?/br>
哈利想起來了，希恩與克薩的契絆是單向的。這還是他回家后頭一次想起這事。希恩沒把克薩的異常感應力告訴任何人，他們肯定是達成了某種共識。有可能。哈利并不確定。他對這事沒那么上心，所以沒問。他覺得遍體生寒。如果他連希恩和克薩的事情都不在意，他的精神狀況已經糟到了什么地步？

“但希恩說得沒錯?！惫ψ屇X子轉動起來。這很難。很難思考。他無法集中精神?！皩δ切┥形唇Y契的人來說，配給的契侶有多大幾率會是你愿意選擇的那個人？太小了?！?/br>
“可能吧，”克薩也承認事實如此。他沒看希恩。他看著哈利?！霸蹅兝^續討論眼下迫切的問題。難道哈赫特真的不能離開那個泰拉人？”

只是聽見克薩提起亞當，哈利就覺得五內俱焚。他拼命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討論中，

“沒有先例，我只能作此推斷?！辈└瘛曊f?！暗仗赝踝拥母黜椫笜硕枷喈斂皯n。他不一定會死，但我認為他的身體與精神狀況會持續惡化?！彼D了一下?！翱怂_王子，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br>
克薩點頭示意。

“我對哈赫特王子的健康狀況很擔憂，我本打算今晚通知您。他從日行三返回之后，我擅自觀測了他的日常行為。我發現他的注意力水平已經惡化到了需要警惕的地步。昨天，他花了六點三個小時發呆，完全沒有移動過。我叫了他七次他才回應。如果殿下對周邊環境的感知水平照此惡化下去，很可能他最終會陷入昏迷狀態，對周邊環境僅有零星意識。我建議每天給他注射蘇爾’克’圖人的激素抑制劑來提高他的反應力和注意力。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藥效會越來越弱，直至無效?！?/br>
希恩捏了捏哈利的肩膀，憂慮如海浪般向他襲來。哈利也擔心，他擔心的是，他并不太“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

“這一切都是返祖基因造成的，你能肯定？”克薩問。

“并不絕對，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二?！辈└瘛暬卮??！俺藙偛盘岬剿w內的激素，他的‘海洛維克蘇體’——返祖人大腦中特有的部分——也發生了重大變化?！?/br>
克薩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然后，他盯著哈利?！案嬖V我，小家伙，真的那么糟嗎？”

哈利嘴唇發干，他用舌頭潤了潤唇?！拔摇也恢?。我甚至不知道我發呆了幾個小時。但我覺得……”他努力想解釋清楚?！拔矣X得我身體里好像有個洞，要把我整個吸進去了?！?/br>
克薩一臉暴躁?！笆且驗樗?？那個泰拉人？”

哈利瑟縮了，他蜷起身子。他不想談起亞當。只要一想到亞當就很難過。談起亞當或許會讓他崩潰，或者乞求克薩讓他回地球去。他不能這么自私。他不會這么自私的。他不會用自私來毀掉整個家。反正也沒什么意義，因為克薩是對的：氏族議會和跨星系事務管理部不會批準他在地球永久居留，而他不能——不會——因此玩弄亞當的感情。這太自私了。亞當值得更好的對待。亞當應該擁有一個能帶給他幸福的人。一個不會欺騙他的人。

所以，何必多說呢？

“有什么關系嗎？”哈利的嘴唇幾乎沒動。

克薩瞇起眼。就那么一個眼神，哈利脆弱的靈盾就潰落下去，任克薩進入。哈利沒有拒絕。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