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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一度看錯了人。從前在學堂,他斷言此子性子過于剛直,將來必定是忠于家國忠于人民之輩,戰場上驍勇的武將這一位置最適合他,但至剛至直也必定易折,這種秉性的人最易信任人,但也最易受騙,由此于政治上可以說是無甚天賦。換而言之,他會成為當權者手中一柄開刃的刀,直插敵人臟腑,但也極其容易傷到自己。他閱人無數,極少看錯,尤其是在尚無多少城府的青年人上從未出過反調。但現實是,武將終成了大帥,統領東北六省十幾萬軍隊,其勢可威懾全國。何老將自己的這番當年的斷語說與他聽,笑著自嘲:“老馬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但吾也就看錯過一個葉志之,不想也是最出息的?!?/br>男人的墨發同眼眸是如出一轍的漆黑,看人的時候眼神如刀,凌厲逼人。軍帽被摘下來放在了手邊,此刻坐在椅子上,背是刀鋒般的直。渾身的氣勢無時不刻令人感覺到,這個男人即便只是靜靜地隨意地坐著,也絕不是毫無防備的人。對于恩師這樣一番批語,男人聽完,良久反而笑了,何老沒有看到,他的學生,眼底有著血跡斑駁,有著沉重至深的蒼涼和悲哀至極的嘲諷,“不,老師沒有看錯,當年的我,便是這樣的天真?!泵つ孔源?,全然信任身邊人,卻眾叛親離,無論是從小收養的養子、多年并肩而戰的同窗還是最得力看重的下屬,一個個為了錢、為了權、為了利都背叛了他;一生為國,卻最終死在自己保護的黎民百姓手中——逃亡之際被當地的漢jian將行蹤透露給了窮追不舍的東瀛人,最后被敵軍割下了頭顱橫死??刹灰蛔忠痪?,句句泣血,都恰好印證了老師的一番預言嗎?所以在能夠重來一次后,他又如何能夠繼續讓那個愚蠢的葉鴻鵠存在?何而歸似有所感,但也只是以為他是在遭遇挫折后重新站起來,才有了這番感嘆。嘆了一聲,換了話題。“吾觀爾有將新糧種擴于全國之想法,此乃利國利民之事,但切記謹慎,莫養肥了那幫虎視眈眈的野心家,若是如此,還不如不做。此事,還在于一個時機,如今,時機還未到?!?/br>“學生知道?!比~鴻鵠點頭謹記。普通百姓聽到研發出了提高畝產的新式糧種,第一反應都是大大推廣,讓自家也能種上。但是何老這番話則是在告誡葉志之,貿然推廣新式糧種,提高了各地的糧食,可能會讓全國本就是一盤散沙的局面更加混亂。養肥了那些野心勃勃的軍閥,更加有人有力氣折騰地民不聊生,況且也不能讓糧種掌握在這些本就壓榨人民的各地勢力上。師生經年相隔,只談了一會政事,便將話題拐到別處去。“當初汝棄尚有一年方可完結的學業,義無反顧離校而去,除了安頓雙親后事外,還曾說過,要去尋一人。如今爾可尋到了?”何老人老心不老,八卦之心皆有。而他這個學生,冷心冷情,但當年同他道別要去尋一人時,看上去卻像是失去戀人的頹廢,周身的煞氣中隱隱有死志。他還好是擔憂了一陣。何老這一問,就沒指望他答,沒想到自家學生竟然點了點頭,露出了今日見面以來第一個情緒可歸為愉悅的笑容,“上天垂憐,學生找到了,改日定為老師引見內子。不瞞老師,學生今日拜訪,除了敘舊,還有一事相求。內子今年除夕夜便年過二十又一,原本應該在去年二十便取字,但學生忙忘了,又無老師消息,便擱置了下來。此番見到老師,還懇請老師為內子取表字?!?/br>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為你取字,同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為你取字,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若他愿為你取字,表示認可、欣賞你的品格、才華,看重、扶持你,這是一項民國上層人士很看重的標簽,代表著人脈和未來。何老開懷大笑:“這有何難?既是爾認定之人,那便是吾半個兒媳,自然該由吾來取字。待吾見過兒媳后,再來定字?!?/br>辭別老師,走出何家,吳冕替他打開車門,等到大帥坐好后,關上車門,再繞到另一邊上了車,江坤在前面開路,兩輛車夾著中間的車緩緩開走。屋內,何老閉目養神,他的孫子何子書有些躊躇,“有什么想問便問吧,舉棋不定是大忌?!?/br>何子書當即輕聲問道:“葉帥乃大軍閥,祖父為何仍同他交好?”何老睜開渾濁的雙眼,嘆了口氣,“子書,這便是志之為帥,而汝為士的天塹之別所在,亂世王道不行,唯有霸道方可定破碎山河。軍閥軍閥,孩子,爾等又知何為軍閥呢?切記,政治是勝利者定義的?!?/br>何子書點了點,但實則似懂未懂。————————————————十日一恍而過,當日定下的匯賢堂主廚同林葳蕤的廚藝切磋到來。葉鴻鵠本想跟著一起去看,結果被嫌他膩歪的林大少拒絕了。其實是林葳蕤看到了這人桌上還有一大堆奉天積攢了多日的公務,不愿給他添麻煩罷了。為了造勢,忠義飯莊早早便放了比賽的消息出去,于是今日還未到飯點,忠義飯莊便擠滿了來看比賽的人。身為北平飯店的二把手,忠義飯莊也是大手筆,直接騰出了仁義樓的一樓大堂作為比賽場地,搭起了圓形的高臺,周圍圍著比賽的擺滿了紅木椅子作為觀眾席。這觀眾席的座位票都是忠義飯莊免費送給客人的,早在第一天便被人搶光了。比賽雙方都不是無名之輩,匯賢堂的段方源是御廚親傳弟子,業內赫赫有名。至于這有鳳來居的林先生,則是被宮里那位爺連召進宮做膳,且是屢次被大報報道的有鳳來居老板。這兩人的比賽可謂是吊足了眾人胃口,在這娛樂活動缺乏的年代,吸引了不少湊熱鬧的閑人們。身為北平城有名的“吃食專家”福爺自然也是湊熱鬧的其中一員。事實上,他一大早去了城東的一家面店喝了頭湯,又在黃包車的晃悠下來到了忠信飯莊。他來得巧,剛好在門口遇見了事件的主人公之一。不過彼時他不知道這生得極為清俊的翩翩公子竟然就是那位奉天的林先生。他剛在小廝的攙扶下下了黃包車,就見忠信飯莊前停了一輛小轎車。小轎車不是人人都能開得起的,起碼像福爺這樣身家的人就是買不起的。好在福爺心寬,再愛的還是一口吃的,他只是多看了兩眼。就見從車里走下來一個高高瘦瘦,著洋人的白襯衫和西裝褲的青年,一張臉白得讓人疑心是打了粉。天熱得很,不像他這種胖的人,一腦門子的汗水,人家臉上愣是清清爽爽。“準是哪家錦衣玉食的公子哥?!?/br>“這是北平哪位人家的爺啊,面生得很?!遍T口不止福爺一人,還有其他人,見著這么一個鶴立